暴力供在很多時候還是非常有用的。
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是寧死不屈的好漢,那樣的人畢竟是數。
程靈連殺兩人形的震懾力果然使得關兄有問必答,即便是忍著上極大的痛楚也不敢怠慢分毫。
“你們的主子,是誰”
“我……我們王爺是臨海王!”
關兄息著答完這一句,勉強又提起一口氣道:“我們王爺是臨海王,你……俠、好漢,你抬抬貴腳。與咱們王爺做對,這不好,是不是”
程靈道:“臨海王此行上京,行軍人數一共有多”
關兄的聲音就是一高:“我們王爺有十萬大軍!有十萬大軍!”
好個十萬大軍!
程靈眉頭一挑,不置可否。
真的有十萬軍隊嗎
程靈可是知道,冷兵時代,很多時候參戰方都會將軍隊人數虛報。
張口十萬,開口百萬,那都不過是為了撐起場面,一方面鼓舞己方士氣,另一方面震懾敵軍。
實際上別說是十萬人的行軍了,便是五萬一支的軍隊,都很恐怖很雄壯了。
大軍過,一路上人吃馬嚼都要資糧,十萬人那是什麽概念
這小小一個盧縣,打劫空了,只怕也養不起十萬大軍多時日吧
但程靈沒有再繼續追問關兄這個問題,此人只是底層小兵,臨海王的軍隊有多人,也不可能是他所能知道的。
他能說一個十萬大軍的虛數,程靈心裡就有點底了。
“臨海王離開盧縣有多久了”繼續問。
“六日,剛走六日!”
“留在盧縣的,你們還有多人”
這個……關兄一頓,眼神微微閃爍了下。
程靈踩在他口的足尖立即用力,關兄膻中到重,一下子冷汗冒出來,連忙說:“有五百人,五百人!”
他用力呼吸,努力喊出來:“五百人,分守了南邊和東邊兩個城門!”
盧縣的西邊與北邊沒有城門,因為這兩個方向基本上是被蜿蜒的平明山包圍著。
程靈又問:“統領你們的人是誰”
“是康將軍,康將軍是康側妃的弟弟!”
程靈頓時挑眉,又問:“城中,還有多活人”
關兄一下子就支吾起來,這個問題無法回答!
程靈便不再問,而是忽然蹲下,閃電般出手連擊。
哢哢哢哢四聲之後,關兄慘一聲:“豎子!你言而無信,說要饒我命……”
“你還活著。”程靈道,“斷你四肢,饒你一條狗命,又何曾言而無信”
說完,站起,準備去看看剛才被摜在地上的兩名子。
至於這個關兄,他必死無疑!
程靈不殺他,他被折斷四肢扔在這山中,也不可能活得下去。
但程靈沒想到的是,就在剛起要抬腳的一剎那,面前地上倒著的一名子忽然就撐著手,飛速爬到了關兄邊。
快得就好像一隻發瘋的兇,一爬到關兄邊就將右手高高舉起。
在的右手中,赫然正攥著一塊尖銳的石頭!
“畜生,去死!”
子淒聲大喊,石頭猛然砸下。
砰!砰砰!
關兄掙扎躲,但他四肢全斷,已經在一個極度虛弱的狀態,又怎麽可能還躲得開
石頭擊打人的聲音還在不停響起,
最後,當這個關兄氣息全無,整顆頭顱都似乎糊了一團時,發瘋般打人的子才忽然將石頭一丟,就跪在當場痛哭起來。 程靈站在原地,一時竟有些無措,不知該怎樣應對眼下的場景才好。
跪地痛哭的子哭了片刻,忽然就自己止了哭聲,然後抬起頭看向程靈,道:“多謝郎君相救之恩,奴家原是平昌王氏之,與弟遊歷雲川時不慎被臨海王堵在盧縣。”
這個來歷出人意料,程靈目微凝,認真地看向。
王氏娘子繼續說道:“我弟王七郎已被臨海王挾持到了邊,極可能是要用來威脅我大伯父放開赤霞城城門!”
看著程靈,懇切道:“我求郎君替我向我大伯父傳一句話,王氏子弟,寧可站立死,絕不忍辱生。請大伯父放心決斷,我父泉下有知,必然也只有激,沒有怪罪!”
說著,抖著手,忽然頭上發髻中。
的頭髮早已凌不堪,發髻上也並不見任何飾,隻余頭頂上一個發包被扎得的,竟然在這樣的況下都沒有完全散掉。
片刻後,王氏娘子就從這個扎的發包裡頭出了一枚極短小的銀發簪。
人還跪在地上,舉手將這枚發簪遞向程靈,目中滿是希冀,道:“我大伯父王邕,現為雲川郡守。此乃信,求郎君傳達,王氏必有厚報!”
程靈彎下腰,不直接接發簪,卻手來托王氏娘子的手腕,要扶起來。
並輕歎一聲道:“此等話語,不論由誰傳達,都不如王娘子親自去說來得妥當。更何況……”
正想說一句:難道你不想救令弟嗎
雖然大概……這也就是一句安的話。
王氏娘子已經道:“郎君明眼如炬,想必已是猜知,奴家心存了死志!我本清白人,奈何此汙濁……”
話音未落,一縷鮮卻已從邊逸出。
原來,就在剛才,趁著說話的間隙,竟是一用力,就將自己的舌頭咬斷了!
程靈一驚,出手來,王氏娘子勉力拉住的手,卻不讓自己的臉,隻說:“我……已汙濁,但我、我的心,一定要,還是、清白的!我不能、不能忍……”
舌頭被咬得幾乎完全斷裂,即便最後勉強說話,話語也開始變得十分模糊困頓。
與此同時,口中更有鮮不斷湧出。
程靈到了一種越時空般衝擊而來的震撼,知道了,對於有些人而言,痛痛快快地死去,遠遠勝過行走般活著。
面對一個心都被摧殘到了極限,寧願自我結束生命的人,還能救嗎
……晚了一步!
程靈手指了,從王氏娘子手中取過那枚銀發簪,在了掌心裡。
王氏娘子黯淡的眼睛裡於是又有了些,仰頭,聲音極細,又極模糊,說道:“郎君,我……名王漪。水波如……如錦、文曰漪!”
程靈蹲到前,與平視,聲道:“我名程靈,鍾靈毓秀之靈。你的名字很,我很喜歡。”說著,當著王漪的面,拉下了自己的口罩。
王漪如殘花般枯萎的臉上便綻開了些微笑容,道:“好,好極、了……”
聲音漸弱,眼瞼一闔,卻是至此再也沒有了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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