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視線猝不及防地在空氣中輕輕一,在昏昧的病房,眼神便多了奇遇。
帥比倒沒這麼意外,幾乎沒在上停留,對方雅恩說:「外賣十點之後送不到病房,統一放在一樓快遞站。要家屬下樓拿,剛巧遇上,我就幫你拿上來了。下次你注意下時間。」
方雅恩忙說謝謝,跟已經愣出神的葉檬眨了眨眼,介紹:「這是隔壁床的孫子。」
男人沒看葉檬,給方雅恩周到地遞了張名片:「這是志願者電話,沒人陪護的時候,需要幫忙可以找他們。」
方雅恩激涕零,回敬一張自己的名片,「我做西服的,有需要可以找我。要不加個微信?未來半個月可能會打擾你們。」
他倆加完微信,方雅恩順勢發了一條微信給。
Fang:十頓螃蟹,帥哥微信。
檸檬葉:這男的微信恨不得掛在臉上給人掃,我才不加。
Fang:你哪來的誤解?人家有朋友了。
檸檬葉:有朋友?更渣。那你還推給我?
Fang:誰說我要推給你了,騙你十頓螃蟹唄。
葉檬懶得搭理,得前肚皮。兩人火速解決完三桶缽缽,方雅恩閒著沒事就跟一旁的小胖子聊了會兒,「他真的李豆?」
「那是小名,我哥小時候剛出生的時候就被他媽媽丟過一次,是我姨冒著大雪給抱回來的。別看我哥現在這麼白,我姨說他小時候就瘦黑瘦黑的,跟個小豆一樣,就了這麼多年。他本名李靳嶼。革斤靳,島嶼的嶼。我們是表兄弟。」
方雅恩默默重複,葉濛沒興趣聽,坐在一旁刷朋友圈回留言,好友問什麼時候回北京。
「你哥不是本地人吧?看著不太像。」
「我哥四年前過來的。我表叔死了,表嬸改嫁,他就跟我姨相依為命了。」
「那你哥是做什麼的?」
小胖子是典型葉濛喜歡的乖男孩,一五一十代的老老實實:「他賺錢的什麼都做的,幫人看店啊,或者幫人剪剪片子,偶爾也到酒吧里幫人唱唱歌,他除了不會開車,好像別的都會點。」
「沒考駕照,還是什麼?」
「有駕照,就是不太開。」
「他朋友呢?」
「在北京做律師,長得可漂亮了。聽說年收有七位數。」
「本地人?」
方雅恩跟葉濛目下意識互相颳了眼。
要真是本地人還在北京做律師,長得可漂亮、還姓江,那就只有一個人了。
葉濛只覺腦仁作疼。
「是的,寧綏人。」
兩人幾乎同時試探地開口:「不會江芝吧?」
小胖子詫然,立馬放下手機:「你們認識?」
何止認識啊,那簡直是,葉濛過去十年寒窗生涯的噩夢。不可否認的是,江芝確實在北京混得如魚得水、那一個相當好,兩人同在一個老鄉群,幾乎不常見面,但也經常聽說這位姐姐的輝煌戰績。年收百萬是真的,長得也真漂亮。
葉濛跟江芝的關係,用方雅恩的話來說,論長相,葉濛可能甩一條街,但論手段,江芝可能甩十八條街。還是那句話,葉濛懶得爭。上學時,倆人可能有過龍爭虎鬥一王八池呆不下倆鱉的狀態。葉濛高中讀了五年就是想考個比江芝更好的院校,但奈何平日裡小聰明頗多,績就是毫無起,最後也只上了普本。加上葉媽媽死後,葉濛就有點得過且過的意思了。
但有件事,葉濛不得不提——在回來前一天,江芝明明已經跟相十年的北京男友領了證。
「鎮上沒人知道江芝結婚了,這事兒我估計媽都不知道,江姨要是知道,能飛去北京把打斷。畢竟江姨一直想讓找個本地的。」
「保不齊李靳嶼就是知道呢?他萬一就是心甘願當小三呢,畢竟江芝是個富婆。」
「怎麼可能,他要是知道,小胖子能這麼大聲昭告全天下他倆的事嗎?」
「那李靳嶼如果知道自己了小三,會不會發瘋?」
事實上,李靳嶼沒有發瘋,兩人當時在電梯口,他準備下樓預繳住院費,葉檬正好回家,於是便將這件事告知他,但並沒有等來預期中的表,哪怕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
電梯間燈刺眼,李靳嶼大概也是等煩了,微微拽了下帽子遮,清秀鋒利的結在燈下尤為明顯,出一種道德極低的冷淡眼神,「哦,知道了,還有事嗎?」
葉濛有時覺得這男人眼底就像藏著一隻溫和的小鹿,小鹿的眼睛裡還藏著星星。他明明應該是很溫順的。可是,那隻小鹿卻把星星藏起來,滿眼寫著,我沒什麼道德,別企圖綁架我。
「你第一天認識我,可能不太知道,我這人就垃圾的。」他不咸不淡地說。
第4章
李靳嶼跟江芝只見過兩次。一次是經人介紹,兩人在咖啡館短促地見過一面,三言兩語就聽出彼此不太來電。江芝信誓旦旦要在北京闖出一片天地,言語間都是對大城市的神往。然而江芝想要的都是他從小到大就唾手可得,而他早已對那個城市厭倦。
兩人話不投機,匆匆結束約會後,江芝顯然是看不上他,連帶著把他微信都刪了。李靳嶼本來不知道,那晚老太太拿他手機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真那麼不小心,他攔都來不及、猝不及防地就給江芝發了一個表過去,結果對面突然出現添加好友提示。他才知道被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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