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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長河都不知道怎麼搭這話。
覺以七對皇帝的恨意,就算唐首座安然把這個「皇子」接進京做太子,很可能覆天下者,就是這個太子。
確實,從他趙長河到其他人,真的沒有人在乎過,自己怎麼想的。
「至於家……」七嘲諷地笑笑:「振武年紀是比我大的,不過沒差太多,兩三個月的樣子。當時莊上沒有皇帝的人在了,莊主就起了歪心思,後來皇帝派人來問時,就各種含糊其辭的混淆,讓人以為皇子是振武。」
趙長河道:「他倒是有膽子,還指兒子有朝一日能坐坐那位子?區區一個地方土豪,參與皇位爭奪,他有幾條命啊?」
「那倒是未必有這膽子,只是希借這個風讓兒子有個風前程。皇帝以為振武是自己的種,自然會關照幾分,連大高手都派了過去保護,可惜振武糊不上牆,否則就豈止於此。」
「這倒確實。」;
「不過至今造的誤會倒是有意思——不管是不是振武,天下人都下意識以為皇帝留在家莊的種是個兒子,從來沒人想過是公主。」
趙長河道:「這麼說來,莊主其實應該殺了你。」
「你以為他不想?他只是慫,不敢,真殺一位公主、天下第一人的兒,起了這個意也真的沒有這個膽。他反而是忙不迭地把我打扮男人,這是騎虎難下了,自己都不知道將來如何收場。」
「……廢。」
七失笑:「他若不是廢,今天就沒有我了。」
趙長河點點頭:「後來呢?」
「他把我母倆安置在外門。我娘逝世前,他不知皇帝心意,又怕皇帝誤會什麼,不敢來殷勤,那些日子我母倆難的。長河……這世上,會把唯一的一碗飯留給我的人,本來我以為只有娘,沒有想過世上還有趙長河。我對你的一切猶豫糾結,都源於此。」
趙長河:「……」
七嘆了口氣:「娘逝世後,莊主倒是了避忌,開始好吃好喝照顧著我,給我獨門獨院的待遇……對了,當時你就沒想過,這可不是一般外門弟子有資格擁有的?」;
趙長河:「都說我是傻了。」
面對徹底擺爛的趙長河,七也懶得笑他了,便道:「其實他這也算給自己留條後路吧,有朝一日如果我認祖歸宗,多也會顧念幾分自照料養大之,真是打得好算盤。」
趙長河搖頭:「這種人心思太多,又畏首畏尾,好謀無斷,難大事。」
「所以是廢嘛。」七悠悠道:「但我可得防著這廢。我娘傳過我四象白虎神功,我可不敢讓任何人知道,在外顯的從來是家外門之學,還以突破一重天為豪……那就不會有人懷疑,其實我有白虎神功,年初便已玄關四重,現在快五重了。」
趙長河:「草,你特麼……」
七笑笑,聲道:「說了,我從頭到尾都在騙你。」
趙長河賭氣地偏過腦袋。你會騙人很了不起嗎?我也會騙人。
昨晚看見了,你確實白虎。我會告訴你嗎?
「娘臨走前,一直叮囑我,不要信任任何人,不要對任何人說心裡話,阻礙你的,都該殺掉……我按的教誨這麼做著……可是……我遇上了你。」七聲道:「長河,我對你多次起過殺心,是我不對……但這世道,特殊的人其實是你啊……」;
趙長河沒好氣道:「我特殊……我是特殊。然而說到現在你都沒說以前你為什麼想殺我,覺我們偏題很遠。」
七悠悠道:「偏題麼?沒有這些前置故事,如何切題呢?」
「那現在能不能切一下?」
「皇帝重視子嗣的,臨走時給我娘留過信,意思還是留個記認,這信的存在我也不敢讓莊主知道……還好,他也不敢搜。」
趙長河怔了怔,臉微微變了。
這信的模樣,自己可能見過。
七正在說:「你問我為什麼很早就想殺你——因為振武上沒有信,唐首座檢查之後就會知道振武不是正主,必定會回頭搜尋家莊其他,全沒有,那意味著什麼?」
趙長河心中一:「意味著知道,倖存的你我兩人,才有一人是正主。」
「對……但心中始終以為那是一位皇子,若是找到我,我的卻很難瞞得過,那麼心中的正主兒將會是誰?」;
趙長河瞪大了眼睛。
七悠悠點明:「是你。」
「臥槽……我年紀不對啊!」
「人長得老十分正常,振武看上去不也和你差不多大麼……只要你不說,真實年紀誰知道?也就你傻子一樣還主跟岳紅翎說你比大兩個月。」
趙長河:「……」
「當然那可以是騙,這些不重要。」七淡淡道:「真正重要的是,他們即使知道你未必是,可能都會強行當你是,因為只要有皇子活著,局面就沒壞到家。為了這個,他們甚至不需要你能掏出信,可能都會幫你造一個。」
「……」趙長河現在肚子裡只剩省略號了,覺大學都白上了,找不到什麼詞語來形容此時的心。
覺很怪,但細想這邏輯還真是自洽的,確實有一定可能會是這樣的展開。
「所以你自己都沒想過,你有可能占了我的份,而且可能很大。」七笑了笑:「雖然我一點都不喜歡這個份,卻更討厭被人搶占的覺。換了是你,想不想弄死這個人?」;
趙長河嘆了口氣:「可能確實會……這個想殺我的理由還有意思,雖然有點腦補,總比搶寶貝好點。話說四象教和神教這波真有意思,去滅門了,結果偏偏唯一下沒殺的那個外門弟子才是正主兒,朱雀尊者要是知道了不知會不會吐。」
七笑笑:「四象教要殺的只是皇子,其實如果我是的,反而未必要殺。另一角度說,我反倒是正苗紅的四象教傳承,而且對皇帝只有恨意,本不想認他是我父親。」
趙長河想了想,點頭道:「是,其實最想四象教的人是你,最合適的人也是你。」
七道:「你說我這個殺你的理由比搶東西好,其實一樣是搶東西,無非是搶的寶還是份……既然如今寶是我的,那麼……」
頓了頓,忽地一笑,從懷中出一塊玉佩丟了過去:「從今天起,這個皇子……就是你。你想不想用這個份,自己決定。」
趙長河一凜:「喂!」
七擺擺手:「四象教和皇家的份是衝突的,我必須選擇其一。現在既然選擇了四象教,這個信於我就了累贅,萬一被四象教發現還會另生枝節。所以我本來就不能留它,你如果不要,那就扔了便是。」;
趙長河木木地看著手中圓形雕龍的玉佩,果然和那張位置卡上的圖形一模一樣。
從沒想過,這東西會變屬於自己了……
話說……既然卡上的後眼是自己的,卡上的其他東西是不是也該是自己的才屬應當?
原來時至今日,才算真正揭開了那張卡。
趙長河並無之前那種解開謎題的欣喜之意,反倒忽然有點恐慌,這既定的命運覺是怎麼回事……難道說,是已經發生過的事,讓自己來重歷一遍而已?
還是說,真有一隻冥冥大手,在縱這一切?
可是事發生到這裡,每一步的選擇都完全是由自己的思維決定的啊,難道這也是假的?
趙長河沉默良久,打定了主意。
玉佩必須收下,這可能是解開穿越之謎的關鍵線索。但無論什麼況,不去用它,看這「命運」還能走到什麼程度。
可正當這麼想著,玉佩上也泛起了,和青龍印對七的傳承十分類似,似有一種奇怪的力量,正在緩緩洗滌他的經脈。
趙長河傻了眼,七也瞪大了眼睛。
過了好一陣子,七忽然大笑,笑中帶淚:「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這玉佩之中蘊藏了他夏龍淵的傳承,只不過那是給男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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