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羽從這個角度可以看清楚他的側臉,從眉骨到鼻梁再到下頜,是極為流暢鮮明的線條,作之間,耳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對于好看的男人,向來不吝惜眼,于是又正大明地多看了兩秒。
對方似乎有所察覺,輕輕皺了下眉。
有人收傘上了臺階,凌羽被迫又往旁邊了一。
而雨勢仍不見小。
最先開口講話的那個男生又說道:“我看著怎麼越下越大了,咱還能吃上飯嗎?”
“再等會吧,”旁邊的人直起來,向前方,“雨小一點的時候,去便利店買一把。”
凌羽握住兩只傘柄的手掌有些黏,了手指,將其中一只傘往上移,掛在了小臂,隨后側了側臉,看向旁邊的人,突然開口:“便利店離這兒有好幾分鐘的路程。”
陳準尋聲看過來。
凌羽也看他。
聽完他的聲音,再看他的樣子,讓凌羽有種既和諧又差異的微妙。的目劃過他面容,落到了后面,這個人右耳側上方,戴了一只銀質的蛇形骨釘。
“我有兩把傘。”又補了一句。
他眼神打量了一圈周圍,和旁邊的男生對視了一瞬,似乎在確認這個生是否在和自己講話。
凌羽把那把明的傘遞過去:“你們用嗎?”
章博宇比陳準更快一步反應過來,他看著凌羽,“啊”了一聲。
陳準則是看了看那把傘,又打量了一眼凌羽。
章博宇順著的視線瞄到陳準,似乎明白了點什麼,他笑得促狹:“當然要用,你真是人心——”
“二十,”凌羽說,“要不要?”
章博宇沒說出來的話卡在了嗓子里。
“便利店賣二十五塊錢一把,我剛買還沒用過,標簽還在,手機付款記錄也在。剛剛不小心弄了你子,所以打個折,便宜五塊賣給你們,這樣行嗎?”聲線平靜,話說得井井有條。
陳準聽說完,目往下,眉梢也隨之往上挑了一度。
章博宇的大腦此時還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看向旁邊的新舍友。
陳準同他對視,嚨里發出一聲輕微的哼笑。
章博宇沒笑,他在盤算。為了給以后大學幾年的朝夕相打一個和諧好的底子,他甘心打造出一個主付出的舍友形象,也愿意送面前的生一個順水人。
“行,”章博宇掏出手機,“微信還是支付寶?”
他剛把手機拿出來,陳準就手阻止了他的作。
“不買?”章博宇帶著疑的語氣看向他。
陳準搖搖頭,他指了指凌羽后的那把雨傘:“要那把。”
“這把是我自己的,用過一段時間了。”
“多錢?”
凌羽不說話了。賣一把舊傘給陌生同學,說不上究竟是吃虧還是占便宜。
他說了緣由:“這把的傘面大一點,我們這是兩個人。”
凌羽猶豫:“你確定?”
陳準看樣子有點不耐煩了,反問:“那你還做不做這個生意?”
“給多?”
“就你剛才說的那個價。”
凌羽從口袋里拿出手機,發現屏幕上有一個未接來電。
將信息劃走,直接打開微信收款碼。
陳準干凈利索地給掃了二十塊錢,凌羽便將自己用了快兩年的傘遞給了對方。
他出手指勾住傘柄,帶著傘面轉了一圈,水珠順著黑的傘面滾了下來,陳準瞧了一眼里面的傘骨。
章博宇看著凌羽,頗有些談的興致:“你是新生嗎?”
凌羽將新買的明雨傘標簽撕下來,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我倆學油畫的,你呢?”
“計算機。”
“我靠,厲害,你數學是不是好?你什麼名——”
“走了。”陳準撐開了雨傘,往下走了一個臺階,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回頭看了一眼章博宇。
章博宇“哎”了一聲,直接鉆到了傘下面。
凌羽的這把傘確實很大,兩個高個子的男生在里面,也不顯得局促。
看著這倆人走遠后,又重新打開了手機,點進了江予言的對話框,「來了嗎」后面,又多了一條「未應答」的通話失敗信息。
凌羽回了兩條——
「我不想去了」
「等雨停了再說吧」
雖然現在是開學,但在人來人往的男生宿舍站著也不太好。
從微信退出去后,又點開了高德地圖,在上面輸了“橡樹莊園”四個字。
這個地方和 H 大不在一個區,件給了最快的到達路徑,從學校門口步行到地鐵站,1 號線再轉 3 號線,時間加起來,最快也得一個半小時。
盯著屏幕看了一會兒,最終作罷,直接返回了宿舍。
下午和一起到的孩兒邵梵梵,不知道是格向還是慢熱,從報道到現在,和凌羽只互相換過名字,再也沒說過話。
凌羽看見宿舍的一張床鋪上多了一些東西,應該是又來了一位舍友。
果不其然,等到晚上,凌羽剛洗漱完,出來就和那新來的孩兒打了個照面,自來的,見到凌羽的第一句話便夸:“你頭發好看。”
凌羽一愣:“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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