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星翻來覆去也沒有睡著,出手機,又不自覺點開了江從舟的微信,誠實的撥通了語音通話。
等待接聽的時間。槐星在思考和他說什麼才合適。
老公,我睡不著?
老公,我怕黑?
算了,說不出口。
對面的人很快接起了通話,卻不是江從舟的聲音,那邊很混。
“江從舟,有電話。”
“你妹妹找你。”
槐星聽見“妹妹”兩個字,就像只無能狂怒撒鉗子的螃蟹,很想對著空氣打拳。
想說,我不是他妹妹,我是他老婆。
但好像從初中認識江從舟那天起,他在眼里,就是一個普通的學妹。
一陣時間過后,那頭才漸趨平靜。
江從舟低啞沉著的嗓音傳了過來,似乎有些疲倦:“怎麼了?”
等不到的聲音,他笑了聲,問:“真這麼害怕?”
槐星握手機,手指關節掐的太用力,而泛起青白,點頭:“嗯。”
一本正經地胡說:“家里有鬼。”
江從舟忍俊不,微蹙的眉頭緩緩舒展,他懶懶靠著后的沙發,溫聲同說:“沒有鬼。”
實在害怕就開著燈睡覺。
或者不要掛電話,他一直在聽。
江從舟的這兩句話未曾來得及說出口。
槐星很認真,一字一句同他道:“有鬼的,我做賊心虛。”
第3章 他果然是,在乎的。……
夏夜悶熱,窗臺吹進來的風,挾持著黏膩的花香,送進屋子里。
槐星長長嘆了口氣,稚的小臉上有懊悔也有挫敗。
剛才在電話里,想和江從舟說的話,一個字都沒能如愿說出來。
槐星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打滾,過了一會兒,又煩躁的坐起來,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太煩了。
為什麼在江從舟面前就那麼不會說話呢?
就像個傻。
槐星抬手關了壁燈,臥室陷一片暗。閉上眼睛,強迫自己睡覺。
槐星做了一個很漫長的夢。
夢見了自己初見江從舟的那天。
初二才開學不久,九月天氣炎熱,教室外的太也很毒辣刺眼。空氣里翻涌著滾燙的熱氣。
七班在上育課,槐星趴在電風扇下的課桌上,像一片被烤的烤,完全不像彈。
班主任倡導德智勞全面發展,一向不允許有同學育課待在教室里躲懶。
槐星被他逮住,趕出了教室。
半死不活和同桌高去了場,兩個人找到樹蔭涼,盤坐下。
槐星的臉已經被熱氣曬紅了,抱怨道:“我要熱死了。”
高也熱的不了,起去小店買雪糕。
槐星無聊坐在原位,看著對面籃球場的年揮汗如雨,心里默默地想,他們難道不怕熱嗎?
打籃球的年們,材優越,長腰窄,線條很流暢,長得好像也很不錯。
槐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忽然之間,有個轉速極快的籃球直接朝飛了過來。
槐星躲閃不及,被籃球砸了個正著,被砸中的半張臉麻麻的,一下子被痛哭了。
砸傷了的寸頭小男生沒當回事,隔著幾米遠,對說:“同學,能不能把籃球給我們丟回來?”
槐星疼的本不想說話,雙手抱膝,將臉埋了起來,痛覺出來的眼淚唰唰往下落。
氣死了!
好沒素質!
材高瘦的年冷著張臉對寸頭說:“你也不去看看人有沒有事?”
寸頭小男生愣了愣,訥訥道:“舟哥,我以為沒什麼事。”
他小跑上前,手足無措看著埋著臉不說話的小姑娘,“你疼不疼啊?”
籃球場上一大半的男孩都圍了過來,江從舟摘了額前的發帶,汗珠順著他的下頜往鎖骨浸,站在下,他的皮也十分白,炎熱的天氣里冒著寒氣:“這麼大一個球砸人臉上,你覺得疼不疼?”
寸頭覺格一向很好的江從舟似乎發了脾氣,他自知理虧,趕補救:“同學,我先扶你起來。”
他手想扶,的卻了,顯然是不待見他。
江從舟蹲了下來,說:“我來吧。”
聲音很溫。
槐星抬起漉漉的小臉,眼睛里也是的,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年,目怔怔地,好像是看呆了。
白T恤,黑運短,干凈清爽。皮很白,毫無瑕疵。烏眸濃睫,眼珠漆黑明亮,像天上最亮的那顆星星。
槐星腦子里只有四個字——他真好看。
籃球隊里好像有人認出了槐星,拍了下大,驚聲道:“這不是林就家的?要不要告訴他一聲?”
“別了吧,林就和關系又不好。”
江從舟見已經泛紅了的半張臉,蹙了蹙眉:“我送你去醫務室。”
槐星好像丟了魂,搭著他的手慢慢站了起來,不大自在,說:“我還好。”
高恰好在這個時候回來,傻了眼,還不知道是什麼況:“咋啦?”
槐星說:“被籃球砸了。”
高心直口快:“這是什麼什麼飛來橫禍?走,趕去醫務室,萬一腦子里砸出淤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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