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承要翻文件，他還會主幫忙。

雖然霍司承沒有回饋給他同等的熱，大多數時候都因為生疏和牴，表現得很冷漠，霍小飽有時候會委屈地看著霍司承，有時候又會像七秒記憶的小魚一樣，歪倒在霍司承懷裡，咧開傻兮兮地笑。

霍司承看到他的笑容，更不自在，只能扯一扯角，問：“你還不睡覺？”

霍小飽立即閉上眼睛。

“……”霍司承無奈：他是想讓霍小飽回房睡。

霍小飽安靜睡覺的時候最像鍾息，只不過他睡覺的時候四仰八叉，鍾息睡覺的時候像個蜷起來的小嬰兒，兩人的鼻尖上都有一顆小小的痣，引得人的視線忍不住聚焦。

霍小飽的很敦實，屁圓滾滾。

一個alpha和beta生的小孩，竟然長得這樣好，可以想像，父母付出了多心。

霍司承忽然想到：beta的孕囊相比於omega肯定是退化的，所以男beta孕的概率很低，能功懷上已經是奇蹟，用一個退化的、不健全的孕囊去孕育生命，更是難上加難，因為隨時都有流產的可能。

那十個月，鍾息會不會很辛苦？

霍司承微微蹙眉，撥弄著霍小飽的耳垂，霍小飽覺得，把腦袋埋在被子裡。

鍾息說他不，為了錢才和霍司承在一起。為了錢結婚，霍司承勉強可以理解，那懷孕呢？為了那一沓房產證，即使承十個月的疲憊和痛苦，也無所謂嗎？

霍司承愈發看不鍾息。

只覺得反。

霍小飽不是的結晶，霍司承垂眸沉默，心中升起忿忿的火。

晚上九點，鍾息過來接霍小飽。

霍小飽已經睡了，霍司承剛抬起胳膊，他就開始哼哼唧唧，鍾息俯哄他。

距離一下子近了，近到霍司承有一瞬間覺得鍾息要躺到他懷裡。

那薰草香撲面而來，霍司承疑：鍾息也不是omega啊，哪裡來的香味？他不會天天噴香水吧？

果然是狐貍。

“小飽，我們回小床睡覺好不好？”鍾息輕聲問，還幫霍小飽了角的口水。

霍司承從來沒聽過鍾息用這種語氣對他說話。

“不好。”霍小飽不願意，他先是往霍司承懷裡鑽了鑽，像個小考拉一樣抱著霍司承，然後又抓住鍾息的胳膊抱在懷裡。

鍾息本來就是俯站在床邊，被霍小飽這樣一抓，重心不穩，就直直地往霍司承的方向傾倒。電火石間，他來不及反應，只能一手按住霍司承的口，一手按住右邊枕頭，以作支撐，才沒摔在霍小飽上。

距離瞬間拉近。

霍司承怔了怔，看到鍾息細瘦修長的手按在自己口，本該嫌惡地將他甩到一邊，但他當時腦中一片空白，心跳還微微提速，甚至下意識想握住鍾息的手。

幸好沒有付諸行。

鍾息迅速起，霍司承也移開目，兩個人都有些不自在。

這次鍾息沒有再由著霍小飽，直接把他從被窩裡撈了出來。

鍾息給他刷牙洗臉，換上睡，最後才把他送進小床。

得到了充分的信息素，霍小飽的狀態明顯比前幾天好很多。

哭的頻率都降低了，面也紅潤許多。

鍾息關上兒房的燈。

回到房間的時候，霍司承正看著自己空落落的臂彎發呆，一見到鍾息，他就故作鎮定地直腰背，眼神從和變為憎惡。

他還讓小徐拿來一條新被子，自己蓋著，將原先的被子推到一邊。

很顯然這是在和鍾息劃清界限。

兩邊還掖得死死，把自己固定得像個木乃伊，應該是怕晚上再翻抱住鍾息。

鍾息沒太意外，轉去衛生間洗澡，浴室里又傳來淅瀝瀝的水聲。

霍司承獨自煩躁。

很快鍾息就走了出來，他看起來總是一副很缺覺的樣子，沉著臉，喝了幾口水。

關了燈，霍司承聽見他說：“霍小飽今天很開心，你以後可以一直這樣嗎？”

這回的語氣不是命令，但也好不到哪裡去，霍司承心中更惱。

試問整個藍巖基地，甚至整個聯盟，誰敢這樣對他發號施令頤指氣使？

一個不他的人，為了錢和他結婚的beta，霍司承一想起頭頂的結婚照，再聯想到鍾息那句斬釘截鐵的“不”，就氣得悶。

他冷聲說：“他是我的小孩，我對他好，也不是因為你。”

“嗯。”

他回答得很乾脆，霍司承倒沒話說了。

鍾息又開口：“可以自稱爸爸嗎？他習慣了你那樣說話。”

“你哪來這麼多要求？”霍司承皺起眉頭。

“可以嗎？”鍾息背對著霍司承，眼神直直地著木地板的紋理。

答應了也沒什麼，但霍司承偏要和這個氣沉沉的beta對著幹，他說：“我可以答應，但有個條件，你搬出我的房間，去別的房間睡。”

房間忽然陷死寂。

落針可聞的死寂，霍司承都沒發現自己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鍾息還沒有回答，霍司承已經到後背陣陣發涼，汗都豎起來了。

裡湧起一陣悉又陌生的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