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里安靜了片刻,宋熙看著車窗外的街景,突然發現不對,說:“這好像不是回我家的路?”
聶明珠跟著“咦”了一聲:“小叔,宋熙就住公司附近的景和園,要不我給你開個導航?”
聶易:“不用,先送你回去。”
聶明珠不解的說:“那你還得再跑一趟?”
聶易說:“我住城西。”
“哦。”聶易在外面有公寓,經常不住家里,聶明珠習慣了,解釋給宋熙說:“他也住公司附近,一會兒你們一起回去。”
聶家住在城北的一片別墅區,等看著聶明珠進了屋,聶易卻一直沒。
宋熙心里疑,只是沒敢問出來。
半晌,聶易語氣無奈道:“你坐前面來。”
宋熙這才意識到,臉又騰地一下紅了。車里只剩兩個人,還坐在后面,實在是沒禮貌。
說真的,現在更想自己走路回家,再繼續跟聶易待下去,不知道還要丟多人。
回程的路上很安靜,很長時間里,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宋熙主要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太久沒見,不知道聶易還記得多,可能已經完全不記得了,也可能還記得一點,但是無論如何,兩人實在算不上悉。
和聶易認識的早,真正有深接的次數卻寥寥,尤其那會兒聶易才二十多歲,在眼里,三十歲以下就算年輕人,大家還是同輩,如今已經這麼久過去,聶易上的氣質愈發,還有了一點長輩的姿態,因此不敢貿然開口,免得話題越界,顯得不尊重。
倒是聶易突然開口問:“畢業了?”
宋熙正假裝看窗外,避開不說話的尷尬,聞言,心里松了口氣,看來他還記得自己,于是點點頭:“今年夏天畢業的。”
聶易道:“長得快,一眨眼都工作了。”
他這樣一說,宋熙更覺得他像個長輩,一般長輩再見小輩,都是以“哎呀,好幾年不見,都這麼大啦!我真是老啦老啦!”類似的話開頭,聶易簡直跟親戚們如出一轍。
想到以對長輩的姿態對待聶易就行,宋熙頓時放松了不,甚至主慨道:“是啊,沒想到能再遇見您,我們好幾年沒見了吧?”
聶易:“嗯,兩年……”
宋熙:“有五年了……”
宋熙跟聶易同時出聲,說出來的年份居然不一樣。
宋熙:“…………”
聶易也不再說話了。
宋熙尷尬的想,難道聶易認錯人了?把當了某個年齡相近的人?那一口說個五年,得多打長輩的臉啊,長輩能勉強記住你就不錯了,還要跟長輩對時間,這不是故意給人家找不自在嗎?
就好比過年,親戚說這孩子快要上大學了吧,孩子很沒眼的說,我已經大學畢業了。親戚能怎麼辦?只能尷尬的哈哈大笑,說是嗎,看我這腦子,總記不住事!
宋熙越想越覺得自己失禮,只好試圖緩解氣氛的說:“呵呵……兩年五年的,反正久沒見了。”
聶易不接話。
宋熙心想,這長輩真是的,給你遞臺階,你怎麼不往下走呢?
這樣尷尬下去實在不太好,宋熙作為小輩,只好認命的換個話題聊:“聽明珠說,您可能要來我們公司,擔任蔣總的職位?”
這回,聶易不冷不熱的嗯了一聲。
宋熙不解道:“我職的時候看過閃的主要東,沒看到有您?”
找工作的時候,很認真的在網上搜過,空谷科技的董事長,閃視頻的CEO、CFO、CTO,這些要職里,明明一個悉的名字都沒有。
聶易反問:“你看那些干什麼?”
宋熙一時被問住,片刻后說:“為了更了解公司況。”
聶易看了一眼。
宋熙莫名有些心虛,但轉念一想,不管是為什麼,跟他這個好多年不見一次的長輩,似乎都無關,便坦然了。
直到把宋熙送到樓下,宋熙準備下車。
聶易抬頭打量這個老小區的建筑:“租的房子?”
宋熙點點頭:“方便上班。”
聶易沒說話。
宋熙開了車門,轉頭說:“謝謝小……謝謝您送我回來。”
差點說錯,于是趕低著頭下了車,不想再說多錯多。
沒想到聶易卻降下車窗,了一聲:“宋熙。”
“嗯?”宋熙轉,疑的看他。
聶易問:“剛才你想說謝謝誰?”
宋熙心簡直要絕了,改口改的很快,以為聶易沒有聽見,還暗自慶幸了下,沒想到他不僅聽到了,還要追究底,問說錯的那句話是什麼……
然而不等解釋,聶易跟著又問了一個問題:“你跟著明珠我小叔,完為什麼要道歉?”
宋熙:“……”
幾年不見,聶易問問題的角度,越來越刁鉆了,怪不得那麼多部門經理都被罵了。
宋熙不說話,片刻后聶易說:“幾年沒我一聲小叔,再見面都不敢了,你這是打算跟認識的人越來越生分呢?”
他問話的語氣明明很平淡,宋熙卻有了一種被教訓的覺,仿佛自己也化了講ppt的經理之一,被罵的抬不起頭來。
頂著他漆黑深邃的目,宋熙角,不得不開口:“小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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