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倆坐車回去時，周夫人問兒：「怎麼說的？」

「應該會退親。」

周夫人還是吃驚的：「你確定？」

「基本能確定。」

「倒是有些傻了，」周夫人搖頭，「換做旁人，無論遇到何事都不會放棄這門親事，晏兒條件多好啊，要才學有才學，要能力有能力，家世顯赫，長得還俊。」

周菡道：「正是如此，才自愧不如……也幸好傻，不然我未必能勸，其實憑的樣貌也能配上半個二表哥了。」

周夫人好笑：「還能半個半個的嗎？」手額頭，「不過你真機靈，我倒沒有想到，你啊，記得別丟了這份機靈勁，以後給自己找個好夫婿。」

「我需要找嗎？等二表哥娶了徐姑娘，有的是『好夫婿』踏破我們家門檻！」

也是，周夫人道：「但願早些去退親，」頓了頓，「我還是有點不安心，萬一明兒改主意呢？能嫁晏兒那是多好的運氣啊，真的捨得？」

周菡不語。

子善變，沈棠未必不會更改。

「可娘，我們不好催的。」

這樣的話，目的過於明顯，很容易弄巧拙。

周夫人只好道：「回去再想想辦法。」

***

熱了一夏，到七月總算涼了，梧桐葉漸漸轉黃，已有桂花提早盛開。

岑劭提了一盒雲記新出爐的桂花糯米藕回來。

崔含芷吃。

「我下衙時鋪門口竟排了隊，等了一盞茶功夫。」他將東西擺在妻子面前，臉上滿是邀功的意味。

那瞬間，崔含芷又覺得岑劭怎麼可能不喜歡。

定是誤會了。

也定是太閒了，有個勤快又和善的婆母，什麼都不用心，所以容易胡思想……

崔含芷迎上去，甜甜道：「多謝夫君。」

前陣子他回得晚，妻子面總是淡淡的，這次笑得如此燦爛，仿佛一下回到了他們最初相識的時候——他就是這麼被吸引的，喜歡的坦率，開朗。

岑劭，立時將抱起。

看架勢就知道他要幹什麼，崔含芷忙道：「不行，我正當月事……」

岑劭皺眉：「怎麼總來呢。」

一月一次，也不算「總來」吧。

崔含芷反駁：「是你總想。」

岑劭的腰：「是你總在勾引我。」

「……」

他不止一次這麼說，起初聽還有點害，而今覺得這全是岑劭的藉口，他總在並不想要的時候十分強勢，讓不得不順從他。

本就沒主勾引過。

崔家十幾年的家教從沒有讓去學如何去勾引一個男人。

崔含芷的心忽然沒那麼好了，掙扎著要下來：「我得進去清洗下。」

人這個時候總是特別麻煩，岑劭鬆開手。

結果等了許久，崔含芷都沒有出來。

那盒桂花糯米藕早就涼掉了。

他問淡墨：「怎麼回事？」

淡墨道：「夫人有些累，正當歇息。」

其實主子早就清洗乾淨了，就是不想出去，一個人坐著看書，後來又睡下了，但要是說出來肯定會影響夫妻間的，便只能扯謊。

岑劭走到床前一看，果見崔含芷閉著眼睛，頓覺意興闌珊，轉離開。

崔含芷睡到戌時才醒。

淡墨讓廚房熱了桂花糯米藕端上來。

不用說，岑劭必定又出門了。

他從來不願意在這時候安靜的陪著。

「夫人，您把這吃了吧，不要辜負公子的心意。」

崔含芷淡淡道：「不過是他隨手買的，能看出什麼新意。」

淡墨知道崔含芷不快，但並不能猜出原因，只勸道：「哪裡是隨手，分明是排了隊的，像公子這樣的耐脾氣，能做到如此已經很不容易。」

難道真是要求太多？崔含芷夾了一塊藕放中。

桂花香味非常濃郁，跟印象中一樣可口。

至他記得的喜好。

崔含芷歪頭問淡墨：「你覺得他喜歡我嗎？」

「那還用說，」淡墨毫不猶豫，「公子可是見了您三面就求著老太太跟夫人來崔家提親了呢，誰不知他對您一見傾心，奴婢真不知您在懷疑什麼。」

崔含芷沒說話，又低頭吃糯米藕，過得會兒道：「後日再請阿棠跟阿寧過來。」

那又是一個休沐日。

淡墨笑道：「可惜吉日定在明年，不然您跟沈大姑娘可以天天在一起玩。」

想像了一下，確實嚮往的，崔含芷道：「一個月三次休沐，我再請十來次就到明年了。」

對於沈棠來說，這個邀請很重要。

現在想儘快見到岑晏。

是時候跟他提退親的事了。

第9章 009

晚茶跟明嫂還沉浸在已經定下吉日，明年就能看到沈棠嫁給岑晏的喜悅中，倒是沈寧知道，小聲與沈棠道：「阿姐，你不喜歡二公子，那是不是不準備嫁他了？」

「是。」

沈寧的小臉上又出擔憂：「那你要嫁誰啊？二公子雖然討厭，不跟我說話，但別都很好呢。」在安州時就聽到許多人稱讚姐夫，故而才十分憧憬。

沈棠當然沒想過這個問題。

論條件，岑晏是當之無愧的乘龍快婿，可他已有意中人，心對十分排斥，是絕對不會去勉強自己也勉強岑晏的，完全可以找到雙贏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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