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話,只能堵到嚨口,即便在關心,也不能說出來。
此刻,沒有立場去管,什麼都做不了。
只能和在場的其他人一樣,靜靜看著他吃什麼喝什麼。
這是分寸,更是為陌生人的基本素質。
程歲試圖不再去看他,可沒過幾秒,還是沒忍住看過去。
能多看一眼就多看一眼吧,對來說,這是倒計時。
在程歲吃完了一盤蒜蓉上海青和一盤涼拌時蔬還有一整條魚時,這場飯局終于結束。
期間服務生進來送了三次酒。
程歲抬頭看了眼其他人,也終于敢明正大看一眼陸厭。
他果然喝醉了,整張臉都有些微紅,襯衫扣子解開兩顆散熱。
靠著椅背半垂頭,目有些滯,渾散發一近頹近懶的勁。
“你送誰回家?”李康作為桌上唯二清醒的人,主問。
程歲沒猶豫,手指了指一旁不知何時喝得醉醺醺的蘇艾和衛河。
李康卻擺擺手:“不行,你一個人怎麼把他倆送回去?
再說衛河那個老婆特別容易多想,深更半夜你送他回家,難免第二天和衛河鬧。你送陸總吧,行嗎?”
目前看來,程歲也沒辦法說不行。
只好點頭。
李康將蘇艾和衛河扶走后,包廂里一片靜默。
程歲慢慢走到陸厭邊,俯,出一手指頭,輕輕陸厭的肩膀,嘗試喚醒:“陸總,你今晚在酒店住下還是回家?”
陸厭抬起眼皮,眸有些渾濁,張著吐字:“回家,還有工作……”
聽到有公事要辦,程歲不能再把他留在酒店,只好手去他的胳膊,試圖把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然后好把他扶出去。
陸厭喝醉后有一個習慣,警惕很高,除了程歲和紀朗,幾乎誰都近不了他的。
因為他戒備心強,除了這兩個,誰都信不過。
所以程歲不能讓服務生把他扶下樓,只好自己把他一點點往出帶。
萬幸,陸厭還能走幾步,沒把的全部重量都在上。
程歲把他扶到樓下后,一手費力維持他的平衡,另一只手艱難掏出手機,開始打車。
陸厭腦袋一歪,抵在肩頭,閉眼均勻呼吸。
喝醉的人呼吸都有些重,此刻夾雜著他上淡淡的煙草味和紅酒味一簇一簇撲在脖頸。
有些。
更多的,是讓失神。
程歲始終目不斜視看著對面街道的車水馬龍,扶他的手也規規矩矩落在他的襯衫外。
二人保持這個姿勢良久,程歲快麻掉時,車終于來了。
在強壯司機的幫助下,陸厭被放在了后車座。
此刻已經太晚,程歲即便帶著陸厭這個很高大的男人,也沒獨自坐副駕駛。
因為陸厭是個酒鬼,再加上的警惕心也很強,便選擇和陸厭在了后面。
從這里到南山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再加上這個點正是海港市比較熱鬧的時候,路上耗費的時間就更多了。
程歲在飯桌上沒敢做的事,此刻卻有了膽量。
反正他喝多了,什麼也不知道,多看看也沒有關系。
但不過兩分鐘,就移開了視線。
陸厭那張臉上不有俊朗的五,還有關于他們過往十多年的點點滴滴。
看著這樣一張臉,難免會想到他在高興、生氣、吃醋、難過時的所有樣子。
心口被的那把鈍刀再次被拉扯起來,一前一后鋸著,很疼。
程歲偏頭往窗外看,看迅速閃過的樹影和霓虹。
這時,側突然傳來男人溫的低語:“歲歲……”
他又在找。
這是他喝醉后的第二個習慣。
程歲下有些酸的緒,小聲回:“我在。”
陸厭下意識找過來,卻并未做什麼不得的曖昧作,只是用他略熱的手與十指扣。
到二人之間的聯系后,程歲更不敢回頭了。
陸厭像是不滿與握得不夠,五手指頭又往里蹭了蹭。
直至與牢牢握住彼此后,才又出聲問:“歲歲今天平安了嗎?”
三年前,程歲外出時總會莫名其妙遇到點危險。
比如說差一點就砸在腦袋上的高空墜,
比如回家路上突然多出的外的高線,
比如在醫院實習時到瞞重大病史病人故意弄出來的....
那段時間,害怕極了。
害怕的同時,陸厭更害怕.
他就在那個階段養了這個習慣,每晚睡覺前,尤其是參加酒局喝醉后,一個勁問,歲歲今天平安了嗎?
直到聽見的聲音,聽見的肯定答復,他才能放心睡著。
此刻,程歲淚眼婆娑,看窗外原本十分清晰的霓虹,都了一個又一個巨大圈,彩紛呈,哽咽道:“平安。”
陸厭終于不再說話,沉沉睡去。
良久,出租車終于抵達南山別墅。
程歲讓司機等出來,先把人扶進去。
可還沒等去解門上的碼鎖,就聽陸厭啞著嗓子說:“送我到這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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