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唐志義一口茶噴出來，“合同簽好了？”

老太太渾一，同樣不敢置信地看向唐婉。

唐婉茫然地把文件夾放到桌上，指著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去了萬華集團等了半個小時，就見到了他們的新總裁陳芳陳總。”

“陳總二話不說就跟我把合同簽了。”

“還說……”

唐志義急不可耐地打開文件夾開始翻合同，一邊翻一邊還用飽含嫉妒的口吻道：“你該不會答應了什麼不該答應的條件吧？”

“別把我們唐家給賣了。”

老太太一拄龍頭拐杖，急道：“還說什麼了？”

唐婉這會兒才有些清醒，連忙回道：“還跟我道歉，說下面人不懂事，弄錯了的意思。”

道歉？

老太太和唐志義面面相覷，昨天唐志義去還被人扔出去來著。

今天，人萬華集團就唐婉道歉？

人跟人之間的差距，怎麼能那麼大呢？

唐志義才是唐家的門面！

“合同沒問題。”

唐志義合上合同，心里面那嫉妒憤恨，都不住。

他深吸了一口氣，道：“那個陳總肯定是為昨天的事跟我們道歉，下面做事的人肯定弄錯了。”

唐志義沒好意思當著唐婉的面，將他被人當街扔出來的事。

老太太連連點頭，道：“肯定是這樣。”

唐婉有些不太確定，覺陳芳說的是讓等了半個小時的事。

只是想想也覺得不太可能。

唐婉沒好意思說，唐志義卻開始滿面紅，滔滔不絕了起來：

“你看，昨天我吃了苦頭，他們萬華集團弄明白過來，這是跟咱們道歉呢。

陳芳都親自出面了。”

“嘖嘖嘖，白凱這個朋友沒白，真辦事。”

唐志義越說越覺得有道理，真相肯定是這樣的，揮斥方遒模樣繼續道：“萬華集團肯定以為去的還是我，才這麼客氣。

沒想到讓唐婉撿到了。”

唐志義越說越氣，氣唐婉搶了風頭，又氣自己沒堅持再去一趟。

老太太慈祥地看著乖孫，欣他又辦了大事。

唐婉有些迷糊了，覺……可能……真是這樣吧。

總不能是因為陳托個關系，人萬華集團的新總裁就又是簽合同又是道歉吧？

唐婉自失地一笑：“怎麼可能？”

這邊想著心事，那頭老太太就已經拍了板：

“多虧了乖孫。”

“就這麼定，晚上在古月齋開慶功會，親戚朋友都上，讓大家都來。”

老太太看了唐婉一點，簡單地道：“婉丫頭你也來吧，這事你也辛苦了一趟。”

……就是……辛苦了一趟？

唐婉苦笑地點頭，心里冰涼。

這種待遇，也習慣了……

……

當天晚上，陳跟著唐婉一家人，前往古月齋。

古月齋位于城郊，整建筑都是從外省化整為零搬來下江市，再化零為整地重新組裝起來。

正兒八經的古建筑。

古月齋的位置依山傍水，風景好得很，算是下江市最高檔的餐飲。

靠著唐家老太爺當年跟古月齋老板有點老，老太太為了給乖孫慶功，定了個寬敞的大廳。

他們到了地方，跟之前一模一樣，陳和明人一樣，在場的唐家親友沒有一個樂意跟他多說話的，指指點點的倒是不。

這回不是酒會質，陳就沒法一個人跑邊上，只好跟蘇紅玉他們坐在一桌。

“陳，這種場合你平時有機會來嗎？也不知道把自己拾掇拾掇，凈丟人。”

蘇紅玉氣的咬牙切齒，但更多的是遷怒，恨唐家不公平，唐婉什麼都沒撈到。

“親的姐夫，等會別又跟志義堂哥嗆起來，人說你什麼，你就都忍著，反正你本來就是那樣的人。”

唐沖著扶著老太太進來的唐志義一努，接著道：“志義堂哥這回辦了這麼大事，又是老太太的心肝，以后唐家真是他說的算了，咱們可得罪不起。”

陳眉頭一皺，道：“事明明是小婉辦的。”

楊跟著他們過來，本來也是第一次到這種場所，有點小張，比平時消停不，這回忍不住又刺了陳一句：“你這是非把功勞攬自己上是嗎？又想說是你的什麼關系？笑死個人。”

蘇紅玉、唐等人也是這麼認為的，打心眼里認為真是唐志義找的關系。

只是這畢竟牽扯到唐婉的功勞，們沒有再多說什麼，只用眼睛刺著陳安分點。

正說著話，唐志義端著一杯紅酒走了過來，人剛到，他就頤指氣使地命令道：“小婉，我有個事，你給辦一下。”

他想坐下說，瞥了一眼坐在唐婉邊上的陳，哼了一聲：

“你個廢起來，一邊去。”

唐志義，作勢就要坐下。

然而……

陳就跟沒聽到一樣，殷勤地給唐婉夾菜，屁都不帶的。

“你聾了嗎？”

唐志義不上不下的，臉都氣紅了。

“給我讓座沒聽到嗎？”

陳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對面蘇紅玉急了，一頓杯子，“嘭”的一聲，滿桌。

“陳，起來讓座，再跟志義道歉，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場合？”

唐志義剛要發作，正好看到主桌上一個人站起來，遠遠地跟他打招呼。

“你等著。”

他放下一句狠話，快步趕過去，遠遠就熱出聲：“白，招呼不周啊！”

陳瞥了一眼，只見主桌那人還眼。

“白凱？”

“這兩人是怎麼攪和到一起的？”

陳玩味地一笑，搖了搖頭。

“聽說那是萬華集團白副總的兒子。”

“唐志義就是搭上了他的關系，才弄下了合同吧。”

“嘖嘖嘖，小婉你去簽的合同，怎麼沒跟這位白多打打道呢，認識一下也好嘛。”

蘇紅玉在唐婉耳邊不斷地嘮叨著，唐婉則一臉詫異。

去簽約的時候，可沒見到有這位白凱白呀。

小半個小時過去，陳剛剛填了個七分飽。

“嘩啦”一下，主桌上唐志義猛地站了起來，作大得椅子都帶倒了。

“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

唐志義扶正椅子，一腳踩上去，居高臨下地對著在座的唐家人大聲宣布：

“萬華集團他們派了代表過來，說同意跟我們舉辦一個簽約儀式，就在我們的慶功宴上。”

“這是天大的臉面。”

唐志義喜氣洋洋地看向白凱，心想肯定是這位好兄弟出的力，真辦事啊。

他得意下卻沒看到白凱忽然扭起了子，左顧右盼，如坐針氈。

唐志義沒空當面奉承他，示意邊人照顧好白凱，他指揮著眾人臨時在大廳里搭了個桌子，布置了下作為主席臺。

剛折騰完，又一個電話來，唐志義屁顛屁顛地帶著唐家的頭面人迎了出去。

片刻之后，他又領著一群人走了進來。

這下，老太太帶頭，唐家所有重要人，全部起恭迎。

在唐志義半躬引領下走進大廳的，赫然是陳芳、白茂為首的萬華集團一行人。

“虛禮就不用了，白副總你代表我們萬華跟唐家做這個簽約儀式吧。”

陳芳并不理會唐志義的殷勤，對唐家以老太太為首的尊敬也不在意。

如天鵝般高傲地目巡視整個大廳，一屋子冠楚楚男男全都沒放在眼里，一直到目落到了陳上。

陳芳下意識地微微彎腰，卻發現陳的注意力全在唐婉上，沒有往這邊看上一眼。

“爺為什麼要讓我過來，還要弄出那麼大靜。

今天……難道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嗎？”

陳芳的額外關注，還是引起了別人注意。

“小婉，這就是萬華的陳總了吧？”

“你看一直看向我們這邊，還是記得你，看好你的嘛。”

蘇紅玉興地在桌上說著，同時嫌棄地對陳道：“你等會有眼點，陳總可是萬華的新總裁，要是等會陳總過來你再敢不讓座，老娘拿大耳刮子你。”

陳翻了個白眼，心想：“我愿意讓，倒是得敢坐啊。”

他這話沒說出來，也沒搭理丈母娘，只是心疼地看著自家老婆。

全桌上下，只有陳一個人，看出了唐婉的落寞心傷。

老太太、唐志義分別上臺致了辭，話里話外，無非是唐家的資源，唐志義的能力，萬華的親睞，展未來之類的。

從頭到尾，沒有一個詞涉及到唐婉。

在傷心、難過；

在無奈、絕。

陳心中一疼，神一點點冰冷了起來。

“你們怎麼敢？

怎麼敢這麼對待我的老婆？”

“老婆，你也不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了嗎？”

陳芳沒有猜錯，今天對陳，對唐婉，的確是一個再特殊不過的日子。

十二年前的今天，唐婉用弱的，替陳擋下了一顆致命的子彈。

陳永遠記得，他抱著染的唐婉往醫院趕去時候，唐婉是怎麼在他懷中哭泣，說今天是的生日，好痛，再也不過生日了。

十二年來，唐婉一次生日都沒有過過。

今天，陳想盛大地慶祝下唐婉的生日，以及兩人的相遇與相識。

唐婉昔年今日，能替他擋下子彈，那麼今朝此時，就有資格接榮。

只是，陳沒有想到，在唐家自的慶功會上，唐婉會到這樣的無視與屈辱。

陳越想越是怒火中燒，猛抬頭，怒視陳芳。

他眼中的嚴厲，如有實質，讓陳芳渾哆嗦一下，隨后堅決地沖著陳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