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腦子里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道婀娜多姿的影。

母親院中有個奴婢十七，容貌好，姿好，是他看著長大的小娘。他本打算等娶了恩人的兒之后，就納十七為妾，收房中。

然而，年復一年，恩師的兒沒有找到，卻等到了十七要嫁給旁人的消息。

秦衍無法忽視他得知消息那一刻的憤怒。

他略施小計，就把十七收房中。

只是這下藥勾引主子的名聲落在十七上，是有點委屈了。

府上有一批南疆進貢的上等哈瓜，回頭分十七半個哈瓜，就當補償了。

“小武，吩咐廚房，給七姨娘送半個哈瓜。”秦衍著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

小武聞言，稱是。

立刻去廚房傳令。

府上廚娘不可置信：“是王爺親口吩咐的？”

小武：“那當然了，我有幾個腦袋，敢假傳王爺的命令。”

廚房里的奴婢們聞言，紛紛倒吸一口涼氣，“我滴個乖乖，十七這是一夜之間飛上枝頭了呀！”

“那個武大人，王爺對七姨娘是什麼態度啊？七姨娘可是下藥爬床的人，王爺就一點都不生氣？”初雪說話間，眼睛滴溜溜的轉，打的什麼主意，旁人一眼就看出來了。

小武搖了搖頭，“這我可不知道，我就是來傳令的，你們就把哈瓜送到七姨娘住即可。”

小武傳完話就走了，留下一群廚房里的人，議論紛紛。

此時此刻，在奴婢們口中飛上枝頭的十七，正在進行一項格外磨人的訓練。

學走路，學跪。

稍有不慎就是一鞭子。

短短一個下午的時間，十七的上幾乎沒有一塊好了。

十七眼中噙著淚，來到府上十年，做做妾室姨娘的規矩，在別的主子那里見過。

當時年僅七歲的，親眼看到一個爬床妾室被活活打死。

十七記得，那一天正是雨天，站在花園里，看著對面發生的事。

又因為花園地勢稍微低了一些，那位姨娘的，順著雨水飄進了花園里，和十七的距離很近很近。

那一刻在十七的心中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從那之后，不管府上奴婢們再怎麼抱怨當丫鬟累，羨慕當姨娘小妾有人伺候，不用管家，都不羨慕了。

十七那時候就決定，絕不為妾。

“給我老實點，學規矩還敢走神？”

十七閉上眼睛，知道又要挨打了。

下一秒，鋪天蓋地的疼痛傳來。

嬤嬤上手，在十七胳膊上狠狠擰了下去。還轉了一整圈，直到聽到十七忍的嗚咽聲后，這才罵罵咧咧的松開了手，

“這就是你勾引主子的代價你知道嗎？還想飛上枝頭，等王爺娶了當家主母后，看人家怎麼收拾你這個小狐子。”

十七格外難堪的咬著，忍著嬤嬤的污言穢語，在心里小聲反駁，我沒有爬主子床，沒有給主子下藥勾引主子。

但是這話，經歷了一整個下午的學規矩，是絕對不敢開口解釋的。

反正像這種奴婢，說了也是錯。

十七在老夫人院中學了一下午的規矩后，來到了松閣。

從此之后，就不再是老夫人院中的奴婢，而是王爺的小妾了。

“奴婢彩屏，拜見七姨娘。”

“奴婢彩繪，拜見七姨娘。”

兩個奴婢跪在地上異口同聲的說道。

十七嚇了一跳，“兩位姐姐折煞我了，兩位姐姐快點起來……”

彩屏彩繪是的昔日的好朋友，十七本就了一下午的折磨，以一個陌生的份來到從前從未住過的院子，剛進來就看到從前的好朋友跪在地上向請安，的心瞬間提了起來。

彩屏彩繪對視一眼后，站了起來。

見十七還是從前的那個十七，們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

“恭喜十七，從此之后，你就是王府后院的主子了呢！”彩繪笑著說道。

十七臉上出一個苦的笑容，“姨娘算什麼正經主子，不過是個等主母進門了，想打就打，想殺就殺的玩意罷了。”

從小就生活在秦家，知道王爺對恩師裴將軍的，更知道裴家姑娘在王爺心中的份量。

哪里是一個爬床奴婢能比的呢！

彩繪覺到十七話中的不開心，安道：“你也不要這麼說啊，那裴家姑娘這麼多年沒回來，興許就回不來了呢！”

“放肆。裴姑娘也是你這個賤婢配在背后議論的？”周嬤嬤一把踢開房門，朝著彩繪，抬手就是啪啪啪啪四個大比兜。

彩繪被打的滿臉通紅，跪在地上不敢多言。

十七鼓起勇氣道：“彩繪也沒說什麼，周嬤嬤怎麼可以打？”

周嬤嬤呸了一口，“七姨娘是覺得這賤婢詛咒裴姑娘回不來的話是對的？”

十七在周嬤嬤的注視著后退一步：“彩繪沒有這個意思，周嬤嬤不要空口白牙誣陷好人。”

“既然七姨娘說我誣陷這個奴婢，我們就去老夫人，解釋清楚。”周嬤嬤說著，就要拉著彩繪出門。

彩繪何時見過這種場景，被嚇的瑟瑟發抖。

秦衍看著這一幕，冷聲道：“這里可真是熱鬧啊！周嬤嬤，你就是這麼教七姨娘規矩的？”

周嬤嬤立刻跪了下來，一把鼻子一把淚：“王爺，奴婢剛剛站在門口時，親耳聽到彩繪說裴家姑娘這麼多年沒回來，興許就回不來了，奴婢出手教訓時，七姨娘似乎對奴婢諸多不滿。”

秦衍淡淡的看了兩個奴婢一眼，“周嬤嬤，說的是真的？”

彩繪立刻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王爺奴婢沒有要詛咒裴姑娘的意思，奴婢就是隨口一說……請王爺贖罪。”

“拖下去，打死。尸掛在院子中間，以儆效尤。”秦衍的語氣中出幾分不容置疑。

師父師娘為了找兒已經快要找瘋了，結果他府上的人，居然背地里說什麼裴姑娘找不回來，簡直該殺。

彩繪已經被嚇傻了，怎麼也沒想到，不過隨口說了一句話，居然給惹來殺之禍。

十七一臉慌的跪在地上，一張致的臉被嚇的花容失，“求王爺饒了彩繪這一次吧。王爺讓奴婢做什麼，奴婢都愿意。”

秦衍面無表的盯著十七跪在地上的一幕，他的語調不急不慢，“十七這麼為這奴婢求，是不是因為……在周嬤嬤來之前，十七也在背后說了裴姑娘的壞話呢？

奴婢說話，總是要揣測主子心意的。”

十七心里咯噔一聲，拼命的磕頭，“奴婢沒有，彩繪也沒有，求王爺饒了彩繪一命。”

彩屏和彩繪也跟在十七后面磕頭，哪怕是額頭一片鮮紅，們也不敢停下來。

秦衍盯著十七額頭越來越明顯的那塊紅，他的心中沒來由的有些不舒服，“罷了，今日就饒這奴婢一命。”

“謝謝王爺。”十七提心吊膽的連連道謝。

秦衍坐在床上，揮了揮手。

很快，周圍人就格外有眼的走了出去。偌大的屋子里，只有王爺和十七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