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西雅圖。

春末氣候緒多變，乍寒乍暖。昨夜大雨侵襲，今日竟是豔高照。

3月8日那天，阿笙走出閣樓，扶著樓梯一步步往下走，腳步虛浮無力，一度以爲自己會踩空失重滾下去。

阿笙站在院子裡，照在的臉上，片刻眩暈。

今天穿著一條白棉布長，外罩一件黑針織衫，一雙深藍運鞋，院子裡泥土溼潤，鞋底沾了溼泥。

顧城跟在阿笙後，面對他的妹妹，很多時候他是無力的，因爲他治不好的病。

多年前，他知道了陸子初的存在。一眼相見，他就深深的意識到，陸子初對人來說是罌粟，好驚豔，才雅緻，遠觀賞心悅目，一旦靠近，無疑將悲喜全都諸給了對方。一如阿笙，縱使寡言寡語，遇到陸子初，終究一醉**。

現如今，阿笙逆著，麻木的站在院子裡，顧城不其然想起那日：閣樓上，阿笙趴在桌上睡著了。

日記本上，字跡被眼淚暈染，模糊不清：“時窺我的不堪，目所，竟是滿目瘡痍。”

文字刺眼，顧城難以呼吸。如同現在，轉看他，眸淺淡，似乎想面對面跟他說些什麼，但因爲太久沒有在下說話，張竟是無聲。

顧城期待而又難過，心只剩悵然。

可阿笙畢竟還是開了口：“媽媽不在家嗎？”

“阿秋陪外出旅行，不在家。”

母親沈雅腦梗塞住院，阿笙不宜知曉。

“今天是生日。”說這話的時候，阿笙表沉靜，期待化了泡沫。

3月8日，屬於中國人的節日，同時也是母親沈雅的生日。

下，熱氣蒸騰，阿笙溫和的語氣中夾雜著太多的千帆過盡，落寞。

顧城看著，眸子莫名的疼。

“要不要出去走走？”他對阿笙說話，卻不看。

阿笙低下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盯著沾染泥土的運鞋，緒淡淡的：“不了，如果我犯病頭腦不清楚，別人會笑話你。”

一句話，撞疼了顧城的心。

前年開春，院子裡種了兩棵梨樹。昨夜雨大，枝葉上還頂著未乾的水珠。

顧城從後抱住阿笙，的，眼眶微微泛紅，“阿笙，國氣候溫潤，想必梨花早已綻放枝頭了。”

阿笙擡眸看著含苞待放的梨花，微風吹來梨花氣息，苦中帶，香中帶甜。

宛如的回憶。

……

北方城市到了三月中旬，郊區梨花盛開，凝著清淡的香。

汽車在高速公路上行駛，通往機場。

車，空氣粘稠凝滯。

陸子初過車窗，著沿途梨花林，眼眸氤氳如水。

微醺的午後，窗鏡上映照出他的面龐，不知不覺間，竟已垂垂老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