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影看了一眼單子,上麵有什麽龍雕花的楠木床,上好的鬆花玉硯和有梅墨,還有很多名貴的珠寶首飾,隻略略一算就已經超過了兩千兩。
而更可氣的地方是,這些單子的畫押,全都寫著:“沈敘之妻”
“是誰冒充我的名義在外揮霍?”葉清影然大怒。
沈管家忙回道:“是二小姐。夫人走後,老爺便讓二小姐當家了。”
“沈子蘭?”
這個草包廢,腦子被驢踢了嗎?
現在是什麽時候,先不說沈敘才剛剛升遷,就是現在這張的時局,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要低調行事。
葉清影扣下單子,對沈管家氣道:“沈子蘭自己上山來見我,還有,從現在開始,賬房一分錢都不準支給!”
沈管家領命走了。大約也是知道自己欠的銀子數量不小,當天下午沈子蘭就上山了。
“把這些東西全都退回去!”葉清影將那些賒賬單子丟到了臉上。
沈子蘭暴跳如雷,“葉清影你什麽意思?這是沈家的錢,我是沈家二小姐,我用點銀子不行嗎?”
“嗬。”葉清影冷笑,“我進門的時候,你們沈家隻剩下那四麵牆和門口的兩尊石獅子,你過年的新裳還是從我嫁妝裏拿的,才兩年,你就不記得了?”
沈子蘭梗著脖子道:“兩年前確實是借了你的嫁妝,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我哥是戶部尚書,你在外麵的生意做的這麽好,還不是仗著我哥的威?如今這賬房上的錢自然有我哥一半,我用我哥的錢怎麽了?”
“你倒是會算。那我們就好好算算,你每月必買的裳首飾,每日早上的燕窩羹,你院子裏換了一茬又一茬的傭人,你以為這些不要錢,還是以為你哥那一百八十兩的俸祿是金子?”
葉清影自問這兩年對待沈敘這個‘合作夥伴’可謂是仁至義盡了,就圖沈敘一張臉,其他的能滿足的都盡量滿足,對待沈子蘭也從來都是隻要沒踩到的忌諱,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沈子蘭要是不知足越界了,沒理由再慣著。
沈子蘭被懟的啞口無言,但仍不甘心,“東西都退不了了,我都送人了。”
“送誰了?”
“戶部的幾位眷。”
葉清影冷笑:“你送們幹什麽?難不你還想替你哥拉攏們不?”
沈子蘭被葉清影這輕蔑的語氣激怒,怒道:“不行嗎?你平常不都是這樣討好那些夫人嗎?怎麽,怕我學了去搶了你的風頭,讓你在我哥麵前一文不值了?”
葉清影冷冷看著:“蠢而不自知!”
沈子蘭從的眼睛裏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嘲笑與不屑,雙手叉腰,怒不可遏:“葉清影,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相反的,葉清影坐在椅子上,雲淡風輕道:“你不想退就算了,自己做的事自己擔著後果!”
“哼!”
沈子蘭甩袖離開,剛上馬車,邊的婢小雲勸道:“二小姐,夫人方才的臉看起來很嚴重,不然聽夫人的話,先把東西退……”
啪——
沈子蘭一掌甩在小雲的臉上,沒眼力見的下賤東西,不知道氣頭上嗎,還敢替葉清影說話。
“滾下去!”
沈子蘭一腳把小雲踢下馬車,小雲滾下馬車,頭嗑在石頭上,糊了一臉。
“自己走回去,晚飯之前我要是沒看到你,我打斷你的!”
沈子蘭撂下話,就讓車夫趕著車跑了。
“二小姐……”
小雲顧不得一額頭的,哭著追著馬車跑了出去。
“快點!再跑快點!”
沈子蘭催促著車夫,馬車越跑越快。
著馬車後麵跑斷追逐著的婢,沈子蘭憋在心裏的那口惡氣終於舒坦了一些。
天黑,馬車進城,婢早不知被甩到了哪裏。
一個下人而已,沈子蘭沒放在心上。
沈子蘭回到沈家,正要吩咐傭人擺飯,一個下人跑進來稟告:幾日沒有回府的沈敘回來了。
“太好了。”沈子蘭欣喜地迎了出去。
葉清影,你我把東西退回去,我偏不退!這沈家怎麽都不到你當家做主!
沈敘回到家先去換下穿了幾日的服,正在更,沈子蘭推門直。
沈敘板著臉,“沒規矩,出去!”
沈子蘭不理會,扁著委屈地上前道:“哥,你快給我做主,我被人欺負了。你說過,這些天由我當家,但是葉清影卡著賬房的鑰匙不讓我支銀子,害得我我做什麽隻能先去賒賬。”
沈子蘭看著沈敘越來越沉的臉,心中更加得意。
葉清影隻是個替代品,哪裏有在哥哥心中的分量!
“前天,戶部郎中錢夫人過壽,我想著錢大人是哥哥的同僚,便買了一尊玉佛送了過去,錢夫人很高興,還說改日要再邀我過府用膳。那玉佛我都送出去了,葉清影還我去拿回來,不是想讓我們沈家得罪人嗎?哥,本不把你放在眼裏。”
沈敘臉鬱,從牙裏出來一句:“愚蠢!”
見沈敘罵葉清影,沈子蘭得意至極,還要添油加醋,一轉頭卻見沈敘劈頭蓋臉朝罵道:“你這個蠢貨!”
“哥?”沈子蘭錯愕在原地,一臉茫然。
沈敘騰地站了起來,怒氣衝衝道:“你不懂能不能不要瞎摻和!你是嫌我命太長,還是嫌現在的日子太好過了,想要去吃糠咽菜還是想要去牢裏吃牢飯?”
“我才剛升遷,你就到揮霍,還給別人送禮,還全都是低階下屬,你是生怕沒人盯著我們沈家嗎?宮裏那位年登基,最忌諱的就是結黨營私,我升遷還不到半月,就被言彈劾德不配位,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差點就不能活著走出宮!”
沈子蘭從沒見沈敘這般生氣過,嚇得一哆嗦,直接哭了起來。
“哥,蘭兒不是故意的。娘去得早,沒人教我這些東西。葉清影平時也防著我,不教我這些。蘭兒隻是想幫幫哥哥而已,蘭兒真的不是故意的。”
沈子蘭越哭越大聲,眼淚跟不要錢一樣滾下來。
沈敘發泄了一通,也稍稍理智了一些,心想沈子蘭確實是年不經事,說的沒錯,如果葉清影這兩年認真教一教,哪裏會出這樣的子。
“今天你去大佛寺了?”
沈子蘭見沈敘的注意力被轉移,立馬道:“哥,我今天去大佛寺還見到了雙雙姐,好憔悴像是生病了,前兩天還被關了閉……”
沈敘一聽,當即撇下沈子蘭,人備車趕往大佛寺。
沈子蘭心裏不好,但好歹往葉清影頭上潑了一瓢髒水,勉強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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