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他挨得太近了,郁獻音臉有些發燙,覺得周遭空氣都稀薄了,“我沒這樣想,是你自己這樣想的。”
男人低啞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郁獻音,你言而無信。”
他聲音低沉,郁獻音聽不出他話里的緒,“我哪里言而無信?”
始終垂著眼皮不看他,祁珩在心底嘆了口氣,又嚇到了。
祁珩放聲音,“你說好考慮三天,你卻一直沒給我答復,還背著我去相親,這不是言而無信是什麼?”
郁獻音臉上浮現一尷尬。
“你寧愿去相親也不愿對我負責,我比那些相親男差?”
郁獻音沒找祁珩的原因是因為許聽霧那句話,怕一語讖。
【這人城府極深,像你這樣的小白兔鐵定被他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沉默片刻,祁珩沉聲問:“如果我沒找你爸,你還要繼續相親?”
郁獻音濃卷翹的眼睫輕,嗓音細若蚊蠅,“我拒絕梁堅了。”
盡管聲音小,祁珩還是聽清了,他臉稍霽,拒絕梁堅選擇了他?
“總是騙我。”
他語氣低啞磁,郁獻音眼底浮現疑,“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
祁珩幽幽道:“大二那年,偶然看見你騙別人說你有男朋友。”
郁獻音一時半會也沒想起他怎麼記得那麼清,“我是騙別人,沒騙你。”
“我聽到就是騙我。”
郁獻音:“……”
在心里嘀咕,什麼歪理。
耳邊傳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一名傭人從拐角出來,“小姐,祁先生,夫人請你們移步餐廳。”
“好,我們馬上到。”郁獻音應了一聲,繞過他往餐廳方向走去。
祁珩提步跟在后面,那雙湛黑的眼眸凝著那抹窈窕的影。
進餐廳便聞到菜肴香,他們都落了座沒筷,在等郁獻音和祁珩。
看到祁珩進來,郁正凱出笑臉,客套話手到擒來,“祁先生,這都是些家常菜,也不知合不合你胃口。”
“伯父,我名字就好,”祁珩替郁獻音拉開椅子,薄而漂亮的勾起極淺的弧度,“吃這些就好。”
郁獻音看著他幫自己拉開椅子,長這麼大從來沒有一個男這樣對待過,陸雁廷都沒有過。
柳煙臉上洋溢著笑容,抬手轉轉盤,笑著說:“阿祁,小音,你們嘗嘗這道干鍋牛蛙,還好吃的。”
“好。”祁珩換公筷夾一塊牛蛙放郁獻音碗里,繼而夾到自己碗里。
他咬了一口牛蛙,余看到郁獻音在夾別的菜,“怎麼不吃?”
郁獻音小聲道:“我不吃牛蛙。”
干鍋牛蛙是郁冰凝最吃的菜,這道菜隔三差五就出現在餐桌上。
“抱歉。”祁珩把碗里牛蛙夾進自己碗里,吩咐人拿來一個新碗碟。
郁獻音看著干凈的碗碟,低聲說了句“謝謝”,耳邊響起他的聲音。
“看來伯母不了解阿音的喜好啊,竟然不知道不吃牛蛙。”
柳煙紅微張,想解釋卻又不知從何解釋,確實不知郁獻音不吃牛蛙。
氣氛突然陷尷尬。
郁正凱替柳煙解圍,笑著說:“牛蛙是阿凝吃的,估計搞混了。”
有郁正凱這句話,柳煙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臉歉意,“是我的錯,我總是把兩姐妹吃的菜給搞混。”
祁珩握著筷子的手干凈修長,吃相優雅,“那阿音喜歡吃什麼菜?”
他聲音低沉悅耳,讓人聽不出他話里的緒,郁獻音第一次被男“阿音”,連陸雁廷都沒過。
柳煙臉微變,半天答不上。
求救地看向郁正凱,哪知郁正凱也不知郁獻音喜歡吃什麼,也答不上。
餐廳頃刻間安靜下來。
郁獻音心頭泛起一陣苦,這就是的父母,沒一個記得的喜好。
柳煙如坐針氈。
后悔沒坐郁獻音邊,有祁珩在,也不敢明目張膽朝郁獻音使眼。
“姐夫,我姐喜歡吃板栗燒排骨、酸菜魚、糖醋基圍蝦、菠蘿咕嚕、清蒸鱸魚,還有蒜蓉生蠔。”
郁知爍一連串報了幾個菜。
柳煙激地看著郁知爍,無比慶幸郁知爍記得郁獻音的喜好,“對,小音還吃海鮮,吃酸甜口菜系。”
祁珩聽到這聲“姐夫”。
他清雋俊逸的臉浮現一笑,“看伯父伯母半天答不上來,我還以為伯父伯母不記得喜歡吃什麼菜。”
說著,他作練地剝蝦,把蝦放進郁獻音碗里,夾起魚剔魚刺。
郁獻音瞧著碗里完好無損的蝦仁,又低聲說了句“謝謝”。
郁正凱尷尬極了,開始胡說:“哪里哪里,小音只是有些挑食。”
他從來不覺得祁珩是個善茬,問郁獻音喜好,無非是想了解郁獻音在郁家的地位,他們不到一秒鐘就餡了。
這頓飯吃得有些抑。
郁正凱和祁珩喝了幾杯白酒,祁珩喝酒容易上臉,臉和脖子都有些紅。
飯后移步客廳,祁珩沒坐多久便走了,郁正凱讓郁獻音送送祁珩。
郁獻音送祁珩到院子門口,看著男人泛紅的臉,不想起那天他在酒店留下的便利,讓喝蜂水。
最終什麼都沒說,叮囑司機開車注意安全,車子剛啟引擎,車窗被搖下來,祁珩那張臉映眼簾。
“沒什麼要說的?”
郁獻音對上他那雙漆黑的眼睛,他眼神清明,不像是喝醉的樣子。
避開他的眼神,思考幾秒才開口:“領證那天,我會準時到的。”
祁珩漂亮的眼睛繾綣著笑,嗓音沙啞,“也不用多準時,孩子梳妝打扮也要時間,多久我都可以等。”
郁獻音心跳突然了一拍。
不想起有一次組隊去營。
糾結穿什麼服,要帶什麼東西,讓陸雁廷多等十來分,結果接到他電話,聽到他不悅的聲音。
【能不能快點?磨磨唧唧的。】
郁獻音看著庫里南開走,站在那看車尾,殊不知男人在過后視鏡看,直到的影消失。
郁獻音進門就聽到柳煙不冷不熱的聲音,“剛才為什麼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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