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客廳里恢復了安靜，但氣氛卻顯得格外沉重。

蘇子柏從事國家保工作，一年難得回家一次，此刻看到這樣的場景，不擔憂地問道：“小妹，暮暮怎麼了？”

蘇雨棠回道：“大哥，他調皮搗蛋，闖了禍，我懲罰他在外面跑步呢。”

“那朝朝呢？”

“他是自愿陪弟弟一起罰。”

其余幾人都沒有說話，一旁的蘇瀚海淡定如斯。

只有蘇夫人眼中閃過一心疼，看著在院子里奔跑的小外孫，心疼的不得了。

舒晴走過來勸解道：“寶貝兒啊，差不多了，要不讓他們跑幾圈吧？咱們家院子那麼大，他們還小，一圈跑下來可不得了，而且今天還是他們的生日......”

蘇雨棠看向母親舒晴，微微一笑：“媽，十圈而已，不礙事的，正好讓他們鍛煉鍛煉。”

舒晴點點頭，又道：“我就是怕他們累著，畢竟才四歲大的孩子，跑十圈實在是太......”

“我心里有數。”

蘇雨棠輕描淡寫地回答。

那邊，蘇星宇躺在沙發上，往里塞了一顆葡萄，一邊道：“哎呀老媽，小妹在管教小孩，你何必多管閑事呢？再說了，我小時候吃得苦可不比他們啊，那時候怎麼就沒見你心過呢？”

他還記得烈日炎炎之下，老媽讓他了在院子里跑二十圈的事，不比這兩個小家伙慘一百倍？

舒晴被他的話堵得一時語塞，沒好氣的瞪他一眼：“臭小子，還不是你調皮搗蛋。”

蘇星宇不服氣地說：“嘖，我能有暮暮調皮？好歹我沒扎過別人家胎，賠了250萬吧。”

舒晴哼了一聲道：“你倆半斤八兩！”

蘇星宇撇了撇，嘟囔著：“偏心眼，還是隔代親吶......”

“小妹做的對，媽，你就聽小妹的吧。”

說話的人是蘇君琰。

他坐在沙發上，淡淡開口。

二哥是話最，也最不善言辭的一個，但此刻他的一句話卻結束了兩人的斗。

過了一會兒，兩個小家伙氣吁吁的跑了回來，臉上的汗水滴滴答答地往下流。

舒晴見狀，立即吩咐旁的傭人：“快，給他們拿巾汗。”

誰知，暮暮急匆匆地跑到媽咪面前，小家伙哼哧哼哧地著氣，聲音中帶著一歉意：“媽咪，我知道錯了，你能原諒我了嗎？”

這萌的聲音，舒晴聽得心都要碎了，眼看著兒的表。

蘇雨棠盯著他，忽略掉他故作鎮定的樣子，認真地說道：“暮暮，你要記住，你已經四歲了，應該學會冷靜思考，不能事事沖，明白嗎？”

暮暮連連點頭，“嗯嗯，暮暮知道了，媽咪，我保證再也不會讓你失了，但是......”

暮暮話鋒一轉：“如果有人欺負媽咪，一寶，三寶，四寶......我還是會報仇的！”

“咳，咳咳咳......”一旁的蘇星宇握拳抵在邊，輕咳了一聲。

眼神瘋狂暗示：小東西，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小暮暮立馬心領神會：“還有一舅舅，二舅舅，三舅舅，四舅舅，外公，外婆，有人欺負你們，暮暮絕不能放過！”

蘇雨棠頓時一滯。

這小鬼，倒是一個不！

蘇雨棠失笑，接過傭人手中的巾，溫地拭起暮暮額頭上的汗水：“好，媽咪原諒你了，記住，以后不許這麼干了，遇到事要跟媽咪商量。”

舒晴打著圓場，輕笑道：“好啦好啦，暮暮快去洗手吧，我要給你們四個小寶貝過生日了。”

暮暮聽話地點了點頭，快步走向洗手間。

晚宴開始了，一家人按照輩分有序地坐好。

蘇瀚海為一家之主，坐在主位上，而蘇夫人則坐在他的旁邊，另一邊是蘇雨棠。

四個哥哥，四個萌娃排排坐。

四位舅舅不約而同地將視線投向對面的四個小萌娃，他們英俊的面龐上泛起一抹微妙的扭曲。

他們蘇家好像跟那個“四”有仇......

“生日快樂，我的小寶貝們。”蘇瀚海坐在主位上，看著闔家團圓的一幕，他激地帶頭鼓掌，眼眶里閃著欣的淚花。

“謝謝外公。”四個小家伙齊刷刷的喊道，聲音糯。

蘇瀚海的心都要融化了，他頓時闊氣地從兜里掏出了四個紅包：“來，這是外公給你們的紅包。”

每一個大紅包里，紅彤彤的鈔票幾乎要溢出來。

傭人接過每一個紅包，依次遞給四個小家伙。

每個人都開心地向外公道謝，唯獨到了三寶這兒，突然間沒了靜。

蘇雨棠抬眸看了眼失落的三寶，擰起眉頭溫地問道：“歲歲，你怎麼了？外公給你紅包不開心嗎？”

歲歲卻搖了搖頭，那雙清澈的大眼睛中閃爍著一憂傷，他輕輕嘆息道：“不是，歲歲只是不想過生日。”

蘇瀚海一臉費解，他疑地問道：“為什麼呢？過生日是一件開心的事呀。”

歲歲垂下眼簾，小心翼翼地說：“我們的生日就是媽咪的苦難日，是媽咪的痛苦換來的......”

聽到這句話，所有人都愣住了，心涌起了復雜的緒。

而坐在歲歲對面的蘇瑾曜是最深的那一個，小妹生產的那天，產后大出，差點死在手臺上，如果不是他及時趕到，恐怕......

蘇雨棠的鼻子微微一酸，沒有想到歲歲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輕聲問道：“歲歲，你是從哪里知道這些的？”

歲歲抬起頭：“電視里都是這麼演的，媽咪生小寶寶的時候，都很痛苦，歲歲不想讓媽咪再苦了。”

蘇瀚海聽到歲歲的話，心中既又心疼。

眾人震驚之余，都為歲歲的早到詫異，這麼小的孩子，竟然就這麼懂事了。

蘇雨棠起走到歲歲邊，將他抱在懷里：“歲歲，媽咪的苦難是值得的，因為我有了你們，我就是最幸福的媽咪。”

歲歲抬起小腦袋，看見媽咪眼中含笑。

媽咪的笑容，讓他原本低沉的心瞬間明亮了起來。

歲歲出小手，握住了媽咪溫暖的手指：“媽咪，歲歲也你。”

其他三個小寶貝也跟著附和：“媽咪，我們也你。”

四小只瞬間將蘇雨棠團團抱住。

蘇夫人聽到這句話，仿佛被了心里的一弦，抬起手，眼中早已泛起了晶瑩的淚。

又何嘗不知道，寶貝兒那些年在外面吃了很多苦。

蘇瀚海見狀，輕輕地攬住夫人的肩膀無聲安，他將視線轉向其他人，看著歲歲說道：“歲歲，今天是你的生日，給外公一個面子，快點收下外公的紅包，外公祝你天天開心，健康長。”

他話音剛落，又補充道：“我也給你媽咪準備一個大紅包。”

歲歲聽到外公的話，終于出了燦爛的笑容，他稚的聲音布滿激和喜悅：“謝謝外公。”

這一聲謝謝，仿佛將整個房間都灑滿了歡聲笑語。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悅當中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道尖細的聲音。

“爸爸，媽媽，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