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之前兵部那份諭令,北縣自然沒覺到有什麼不妥。
勘合還在,是兵部的,不過是兩年前被的那一副。
你在江都城遇刺,流落在外這件事,知道的人極,兵部應該不知道。
兵部和北縣,應該都是被人利用,不該過多責備。
使團這邊,還在審,我回來前,還沒審出有用的。
查到現在,算是全無線索,真要是永寧侯府,這場刺殺劫殺,安排的令人贊嘆,你能逃出條命,靠的是運道。
咱們從前太小看永寧伯府了。”
“你真覺得那些弓手是永寧伯府的人?”顧晞沉默好一會兒,看著文誠問道。
“這件事,得查清楚。”文誠看了眼顧晞,垂下眼皮低低道。
“南梁諜報和使團這兩,必定都埋伏了人手,特別是南梁諜報那邊,還有就是往江寧城傳話的人這條線。
使團都在咱們手里,江寧城咱們也能派人去查,就是南梁這邊,咱們派人過去,只怕沒查出什麼,反倒要著了諜報的黑手,折在那里。”
“嗯。”顧晞臉不怎麼好看,沉默片刻,轉了話題,“那位李姑娘,最近怎麼樣?”
文誠還沒開口,先出笑意。
“李姑娘這份明……”
后面的話,文誠好象不知道怎麼說才好,笑著唉了一聲。
“今天早上,刑部范立在汴河邊上和李姑娘偶遇,想盤問幾句,卻被李姑娘堵了個滴水不,范立很生氣,說李姑娘打著世子的旗號,過于囂張了,這于世子聲名有礙。”
“囂張?比我還囂張?”顧晞斜瞥著文誠問了句。
文誠失笑,“那應該不至于。”
“李姑娘能白手起家,在江都城混得風生水起,要是連范立這樣的都對付不了,那不了笑話兒了?
護送我回建樂城,這一路上,哪一件事是能說給他范立聽的?
讓人查查范立,是真的蠢到這份上,還是別有所圖。”
顧晞說到最后,臉冷。
“嗯。”文誠應了一聲,看著顧晞,“你的意思,想請李姑娘走一趟嗎?”
“你看呢?”顧晞看著文誠反問道。
“南梁諜報有問題的,應該就是江都城這一塊,李姑娘是江都城的地頭蛇,肯走一趟,確實極其合適。
只是,萬一……南梁諜報就要全軍覆沒,過于冒險了。”文誠擰著眉。
“我在想,李姑娘肯不肯走這一趟,如果不肯,要怎麼樣才能說。”好一會兒,顧晞慢吞吞道。
文誠看著顧晞,苦笑失聲:“世子就是過于無所顧忌,才招來這一場劫殺。”
“我就算比大哥更加謹小慎微,難道他們就不嫌我礙事,就不再一心一意想著讓我消失了?
我束冠之后,剛剛回到這府里,他們就想毒死我,難道也是因為我無所顧忌?
我是橫在他們和睿親王位之間的巨石大山,是他們一定要毀掉搬開的障礙,這跟我有所顧忌還是無所顧忌,毫不相干。”顧晞冷冷道。
文誠沉默片刻,低低嘆了口氣。
第9章 為你而行
李桑閑閑散散逛到傍晚,買了一大包鹵,往新買的宅子過去。
新買的宅子不算小,三進院子兩邊,各有一個略小的院子,像是兩個略顯狹長的三進院子,搭在中間的院子兩邊。
東南角兩扇如意門已經重新刷了油漆,通紅鮮亮,門楣上方一層層雕刻繁雜的磚雕剛剛用水洗過。
李桑仰頭看了一會兒那些寓意吉祥的磚雕,抬腳進了敞開的大門。
大門里青磚影壁上的雕刻更加繁雜,李桑掃了眼,繞進影壁。
牙行灑掃的人已經走了。
正院里,大常正將院子中間堆了一大堆的各什往各屋擺放,黑馬和金一人一邊,抓著只半人高的魚缸,一邊用力往自己這邊拉,一邊扯著嗓子吵。
“這是荷花缸!就得放石榴樹下!老子是大家出……”
“呸!屁的大家!荷花種缸里,虧你想得出!人家賣缸的明明說這是太平缸!”
“老子就是大家……”
“老大回來了,讓老大評評理!”
金先看到李桑,急忙松手,一路小跑迎上去。
“老大您看,這明明是荷花缸。”
黑馬后來居上,一把推開金,指著大缸和李桑急急道。
李桑走到大缸前看了看,拍了拍缸沿,“放到廚房門口,養魚用。”
黑馬和金都是一臉勝利的斜瞥著對方,抬起大缸往廚房門口挪。
對他倆來說,只要對方不對,那就是自己贏了。
李桑將鹵遞給大常,各屋看了一圈,拖了把椅子過來,翻著本書等吃飯。
大門外,一個小廝揚聲喊了句:“李爺在家麼?”
李桑抬頭,示意黑馬去看看。
黑馬出去回來的極快,連蹦帶跳的沖到李桑面前。
“老大老大!是世子爺!說是請您喝茶說話!”
李桑合上書,站起來往外走。
黑馬眼的看著李桑的背影,抬起手揮過來揮過去。
這是世子爺的邀請!
他十分的想去!
可這肯定是大事,說不定又是趟十萬兩銀子的買賣,老大沒發聲,他不敢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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