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清晰地記得父皇見到腕上玉鐲時的表現。
該恨那個男人的,可是當聽了父皇所講的事之后,又覺得那人原來也是一個可憐的人。
蘭心記得,那晚,當蒙面賊人趁著月將送回宮中、將要離開的時候,忽然在門口故意呼喊了一聲,把所有人都引來了的寢宮。
皇上趕來之時,那人已經輕而易舉逃了,他抱著蘭心好一陣痛哭。
將近半個月,兒蹤跡皆無,他雖然連續派出了好幾撥的大高手,都未能尋得兒,如今兒竟然奇跡般地回來了!
伊慶祥勉強抑著悲痛的緒,著蘭心的蒼白消瘦的小臉,出聲問道:“心兒,那個人把你帶到哪里去了?他……有沒有對你……”
說到這里,皇上吸了吸鼻子,沒有說下去。
心兒消失了這麼久,肯定遭遇不測,伊慶祥原本不想痛蘭心,可是他的心里又抱著一僥幸,希那人是奔著皇家的金銀而來,而不是沖著。
伏在伊慶祥懷里的蘭心,在聽到皇上言又止的問話時,子止不住地抖,雙手抖著蒙住自己的臉,無聲地落淚,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看到蘭心的表現,伊慶祥心里那僅存的僥幸瞬間被擊得支離破碎,他抖著握住蘭心的手腕,老淚縱橫。
手一片冰涼,伊慶祥哭泣的間隙垂目去,頓時驚呆了。
他是記得蘭心從不喜歡帶玉鐲的,所以才會好奇地瞧了一眼,卻沒有想到……他竟看到了意外的東西。
這……這不是他贈予芊芊的嘛,緣何會在心兒的手上?
伊慶祥不瞠目結舌。
很多年以前,他曾經去找過芊芊,但是被告知芊芊投河自盡了。為了平吊對芊芊的思念,伊慶祥命人在芊芊原來的房子,按照宮中的樣子建了一個微型宮殿,這是他曾經答應過芊芊的。
芊芊活著的時候他沒有實現諾言,就只有通過這樣的方式來彌補芊芊了。
著蘭心腕上的玉鐲,伊慶祥自然而然地想起了逐浪河邊那個溫婉可人的岳芊芊。
父皇的失神,讓蘭心狐疑地抬起眼眸,“父皇,您怎麼了?”
伊慶祥猶沉浸在回憶里,沒有出聲。
“父皇!”
蘭心用力晃了父皇一下,加重了語氣。父皇為什麼會突然不聲不響呢?
回過神來的伊慶祥,低頭俯視著蘭心的小臉,心似刀絞一般。
蘭心還是個孩子,豆蔻年華,若是因為自己曾經犯下的錯而毀了,那……
“心兒,這只玉鐲是從哪里來的?”
伊慶祥蹙眉頭,小心問道。
順著父皇的目,蘭心看到了那只被強套在腕上的屈辱的象征,目咬牙怒道:“這是那個混蛋給心兒套上的,有朝一日,心兒一定將他抓住,碎尸萬段!”
從沒有發過狠的蘭心,第一次咬牙切齒地發誓,這讓伊慶祥到既心痛又意外。
同時也讓他下了想要將芊芊的事告知蘭心的沖。
長嘆一聲,伊慶祥抱蘭心憂心忡忡地安道:“心兒先休息,父皇一定會想辦法幫你找到那個人的!”
說著,他煩躁地了額頭,“父皇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看著父皇離開的背影,蘭心有些疑,父皇到底怎麼了?
可是,連日來的奔波和遭遇,讓蘭心心力瘁,顧不上去追問父皇的心事,含淚昏睡過去。
幾次在睡夢中驚醒,最后咬出了匕首,不想活下去了!
被人毀了清白不說,還每夜被噩夢纏,活著還有什麼意義?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就在握匕首、閉上眼睛、一狠心準備刺下去的時候,紅菱奔了過來,死死地抱住了。
皇上驚聞這個消息,連忙來到蘭心的寢宮,萬般憐惜地抱住,老淚縱橫。
好不容易穩定了蘭心的緒,伊慶祥看著蘭心憔悴的容,很想將岳芊芊的故事講出來。
據他猜測,對蘭心下手的應該是芊芊的弟弟。當年他曾經見過年的岳子橋,只不過他后來去找芊芊的時候,聽說芊芊投河之前就已經將弟弟送走了。
只是,蘭心已經遭了如此大的打擊,還能再承嗎?
他有些猶豫。
他的猶豫,恰恰被蘭心捕捉到了,蘭心抓著他的胳膊,用力搖晃著,“父皇,自從蘭心回來,您就心事重重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您能說給蘭心聽聽嗎?”
“這……”
伊慶祥為難地看著弱的兒,不敢確定兒聽到這樣的事之后會產生怎樣的后果。
“父皇,您就說出來吧,是和心兒有關對嗎?”
蘭心冰雪聰明,對于父皇的反常,可是猜得了七八分。
“心兒,不是父皇有意瞞你,對于你此次的遭遇,父皇深罪孽深重啊!”
說到這里,伊慶祥泣不聲。
“父皇,到底是什麼事?您說出來聽聽,別憋在心里。”
看到父皇如此痛徹心扉,蘭心忘了自己那屈辱的遭遇,反過來安起父皇來。
伊慶祥扶額收斂心神,深吸一口氣,聲音嘶啞地講訴了他與岳芊芊的那段往事。
蘭心聽后,心混不堪,想不到父皇還有過這樣一段過往,想不到與那個賊人還有這樣的因緣。
原來,年輕時的伊慶祥,曾經微服出京,到游玩。
在距離京城不太遠的一條名為逐浪河的岸邊,見到了正在掬水嬉戲的岳芊芊。
年的芊芊,就像是不慎落凡間的仙子,渾著靈氣,纖塵不染。
伊慶祥亦是被那超凡塵的氣質所吸引,竟不舍得移開目。
于是,他們相識了,更在伊慶祥磨泡之下,芊芊與他越了那道鴻,終于為了他的人。
伊慶祥在離開芊芊的時候,曾經信誓旦旦地說過,要盡快將芊芊娶進宮中,常伴左右。
然而,回宮之后的伊慶祥因為瑣事纏,加之日夜人相伴,便將那個緣夢河邊淡雅俗的岳芊芊拋在了腦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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