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

“堯玄，你那人欺負我。”

好不容易等那人走了，桃華一把扯開紅錦，小腳還是在不停地踹：“欺負我，欺負我，欺負我！”

“孤知道。”被踹得滿是火氣，秦堯玄抓住的腳踝用力地親了一口。

大好的興致是徹底毀了，只得將的繡鞋再穿回去，替桃華攏好擺，他這才從石桌底下出來。將桌上茶水喝去大半，才勉強下丁點兒火氣，“日後孤多派些侍衛守在園外。”

“還有日後？”

聽見秦堯玄還想著和在花園裏行事，桃華連連搖頭。今日正到濃被人這麽摻和一腳，簡直比吃了蒼蠅還難，以後再和他來花園休憩都不會開心了。

桃華心裏明白自己現在地位尷尬，就是不明況的夏朱見了也是不敢多說。呆在金苑還能假裝無所謂，但出了那道門，指指點點的人只會比想象中更多。

“好累噢，華兒想回去了。”

將桌上最鮮豔的那顆紅果子啃完，桃華看著秦堯玄整理冠的模樣，忽然壞笑道：“剛剛如果我把錦布開，讓玉人看見你正在和我做那事，會不會很刺激呀？”

秦堯玄捋額前碎發的手一頓，目深暗地看著桃華，“華兒是想試試讓孤當著的面幹你？讓們瞧瞧孤平日裏是怎麽疼你的？”

“可不是嘛。”冷不地打了個哆嗦，可桃華想著玉人可能到驚嚇的模樣就好奇，“聽說你和們做這事都要蒙眼睛？那是不是哪天你和安易換了個人，們也察覺不出來？”

“胡鬧。”結結實實的一拳揍在的腦袋上，秦堯玄又將拳攤開掌輕輕著，“孤是華兒一個都喂不過來，哪還有閑心思去尋花問柳？”

“嗚嗚。”

被捶得眼冒金星，桃華覺著秦堯玄應是真怒了，只得癟著問他：“那你幹嘛揍我，為什麽不去揍。玉人欺負我，欺負我！”

“孤能怎辦？難道將捉拿，關監牢？”

不然呢，桃華瞧著頗為無奈的秦堯玄，奇怪道：“難道宮中所言不虛，陛下真要給玉人冊封貴妃，將生下的孩子當太子培養？”

秦堯玄沉默許久，才搖搖頭：“立太子尚早，華兒不必著急。”

“可那本不是你的骨呀！你要將這傲國江山讓給安易？就算他是國師，幫你不，助你有功，也不能這樣！”桃華激得跳起來抓他襟。

可到底還是頹然地放開了。

自己又生不出來，秦堯玄又不想跟別人生，這江山終究是要個繼承人的。

“華兒不想喝藥了。”

悶悶地回到金苑，桃華將早就熬好的藥一把推開，垂著腦袋說：“痛一點就痛一點，熬熬就過去了。”

“莫鬧。你熬不住的。”

知曉這藥裏有下胎的藥材，秦堯玄一邊往裏喂一邊安，“華兒乖，喝完了好好睡一覺。”

“可我不想喝！”

桃華這幾日被養出了些許脾氣，直接將這苦的藥碗打翻在地，噼啪的清脆響聲之下，卻是哭聲更清晰。

“你怎麽可以這樣子……你這樣做，我不就罪人了嗎？”

心疼得直，桃華只要一想到日後秦堯玄辛苦統一的天下給了外人，還得開開心心地說是自己兒子，的眼淚就止不住。

“傲國的脈就這麽斷在我手裏了，我還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桃華還當真去撿地上的碎瓷片，割開掌心有鮮紅的往外冒，秦堯玄這才發現是認真的。

“胡說什麽！”

擡手將的手腕拍的發麻，秦堯玄趕將攬回榻上圈著。

“也不能算毫無關系。若是將來真要立個太子，也是華兒的表弟，怎能算是外人？”

“表弟？”

聽見這說法，桃華愣住了。

腦中過了好一會兒，才啊地出聲來，“安易他是我舅舅？”

“不然孤怎能放心他替你診脈開藥。”

失笑地點的額頭，秦堯玄小聲道：“若非如此，他又怎肯出閣來瞧你一眼？饒是先帝病重時重金求他，他也不曾面。就是孤偶抱恙，也得親自去貢興閣見他。”

這人排場那麽大的嗎！桃華這才恍然大悟地喃喃：“難怪他知道我母親的事，難怪他對千雲那麽了解，他本就是……”

就是千雲派來的細啊！

這下桃華更著急了，雙手幾乎把秦堯玄的領揪起來：“堯玄，你知不知道千雲人都是做些什麽的？你還敢用他？”

恐怕不用安易的孩子當太子坐上龍椅繼承傲國大統，只是安易就能將傲國了如指掌，吸取民脂民膏，反哺千雲。

“千雲人又如何。華兒上一半的也是千雲人，孤也心悅你。”

“我和他不一樣！我是你從小養大的，哪裏對你有異心？真要對你有丁點兒心思，全都被你看穿了，藏也藏不住。”不斷地搖頭說不行，桃華快要將秦堯玄的領揪壞。

“孤忌憚他，他也忌憚孤。至孤還是他的救命恩人。”示意桃華稍安勿躁，秦堯玄也不再瞞，手點著的脖子問：“況且他唯一的外甥在孤手裏。他是個識趣的人，自是懂的如何輔佐。”

桃華歪歪腦袋，滿臉疑。

秦堯玄側過臉說：“當年給華兒下蠱下毒，也防了國師一手。若是他真敢對孤有異心，孤便進藥斷蠱，斷了華兒的命。”

“……”

好算計啊！桃華用手指秦堯玄的口，委屈又不甘心，卻有些想笑。

“你怎麽就知道安易會在乎我？萬一他也想弄死我呢。你那時候才七歲吧，心眼就那麽多，大壞蛋。”

秦堯玄攥住的手親了親，甚是懇切地說：“不會的，他就算想要華兒的命，也下不去手。”

“為什麽？”桃華覺得安易那樣的人，連皇權都不怕，字字句句都清晰明白得冰冷，怎可能還有一丁點兒人。

54.溜逛窯子

桃華每次見到安易，都生出一種仿佛置天上的錯覺。

他把脈的手很涼，隔著線也能生出幾分冷漠。分明眉宇間并無變化，永遠都是那張平靜的臉，連一點兒表不屑賞給。人間的煙火氣在他上嗅不到一分一毫，就連前襟也攏得熨帖嚴實。

這樣的男人……竟然睡遍了後宮，并且是在蒙著眼睛的況下，還讓們念念不忘。

桃華覺得有些可怕。

“舅舅。”

他書寫方子的手停下，角上挑，“娘娘喚我？”

“陛下說的，你是我舅舅。”桃華一瞬間心虛。因為他的語調太過諷刺，仿佛在問小屁孩你還在喊誰，攀什麽關系。

“嗯，兒倒是很甜，也很誠實。”

放下筆，安易掐斷一旁燃著的藥香，走上來查看桃華此時的面相，“娘娘在深宮呆的無趣，又在想些什麽？”

“我……”

小心思又被穿了，桃華絞著小毯的角，小聲道：“想知道些關于母親和父親的事。”

“聖上不是下過口諭，娘娘莫要再問了？”

安易開始收拾藥箱，見桃華還是目灼灼地盯著他，又搖頭：“娘娘自出生就是聖上帶大的，連張口說話都只會喊他名字，最親的人便是他了，生父生母又有什麽關系呢？況且你母親是千雲人，那些事跡也不彩，說出來也不會聽。”

想起太後說花妃將肚子裏的胎兒害得早夭，又想想上這毒，桃華知道安易說得沒錯。

“可我爹爹呢……”

“姐姐來傲國前在南疆，按著懷上你的日子算應是在來傲國的路上，誰知究竟是誰？恐怕那男人連有了你都不知。世人當你生父是先帝，娘娘就當是個野男人罷。”

不僅一丁點話也沒問出來，還被指桑罵槐地辱了一通，桃華臉頰發紅發燙，卻又不知道怎麽反駁。只得小聲喊了聲舅舅。

“嗯，乖外甥。”

終于止住了安易繼續辱的話，桃華暗自松了口氣，眼神瞄向臥房門外。

聽見安易的輕笑聲。

“不過才與聖上三日不見，娘娘就這般想他？國事重要，又是中秋將至，聖上需宴請皇親，恤百。又因娘娘這事，沒為位心。還有大衍作的賊子，南疆那的局勢，千雲發來的帖子。”

聽得桃華頭都疼了，當皇帝果然忙得要命。

“聖上登基不過半年，自是要勵圖治，娘娘還請……”

“我又沒有說非要他過來陪我！”桃華又氣又委屈。

這深宮高牆，連出金苑都不敢，夏朱和阿朵能說的話也說了個遍。新鮮事也無外乎是哪個妃子又懷了，升了，折了，誰又和誰對上了。這些事桃華上輩子就聽過了。

安易還是在笑：“況且後宮中有喜的妃子那麽多，于于理，聖上也該過去瞧瞧。也不能夜夜來娘娘這。還是早些習慣的好。”

“他不來就不來，我有乖乖喝藥。”

可話是那麽說，桃華還是地將藥吐掉一口兩口，這半月來吐得更多了。

因為有秦堯玄滋潤著，好了不，早些懷個寶寶也算給他那皇位一個代。桃華看著面前神如常的安易，明白這方法雖然是秦堯玄同意的，但總覺得心裏躁躁的。

“舅舅你今年什麽歲數了？”他總該有妻子有家室，早已有子嗣了吧。

“比你大幾歲，不老。”

“究竟幾歲？”

“比你這三歲小孩大。”直指心稚，桃華氣得想打他。可真手好像又著了他的道。

安易已經將醫箱收拾好，捋著袖子準備走，卻回過看桃華那副病怏怏的不快模樣，問：“娘娘若是無聊，可是想出宮瞧瞧？”

“出宮？”

聽見這兩字，桃華的一顆心都跳了起來。早知傲國國都繁華熱鬧，可在宮裏呆了十年，除了侍就是侍衛。去江南那回又因著簡疏沒玩夠。

“對啊，怎麽都沒說想出宮看看……”

當真是上一世被關久了，竟然連這點小心思都沒了。桃華先是害怕，但很快膽子就大了起來。

如今可不是秦堯玄關著的那個人了，為什麽不能出去看看？

“娘娘若是想去，我知道個方便進出的地兒。”

“哎？不是直接坐轎出門便好麽？”

安易嘆息一聲，看的模樣就好像真的只有三歲，只知道玩兒。“娘娘若是想隨帶十七八個侍衛守著，八十個侍候著，連買串糖人都要看看有沒有刺客，便大大方方地出去。再說了，聖上會讓娘娘獨自出宮玩麽？我剛才才勸過你，以聖上國事為重……”

“我會自己溜出去的！”桃華紅著臉點頭制止他說話，“之前去江南的荷包還在，應是夠用？”

“娘娘可知這國都都有哪些地方？”

“……”桃華沉默。

“若是遇著危險，該怎辦？”

“……”再沉默。

安易淺淺地笑了：“倒不如我隨你一起。”

“哇！舅舅真好！”

這聲舅舅喊得真心實意，因為安易的語調也帶了幾分溫和。仿佛一瞬間真的有親溫熱，桃華開心得咯咯笑出聲來。擇日不如撞日，當晚桃華就支開夏朱和別個侍，陸天行也去了別，悄咪咪地到浴池後。

只見星河璀璨間有一個道白影孤鴻落下，瀟灑的公子打扮桃華險些沒認出來。

安易示意噤聲，隨即單手抓著，來到宮一奴仆呆的別院，腳尖一點就帶著桃華落在另一側。

“真的有輕功啊！”

指著一棵樹，桃華的眼睛都在閃，只差寫滿崇拜二字，“舅舅，你會不會飛檐走壁？我們上樹好不好？”

“許久沒筋骨，沒法飛檐走壁。又不是猴子，上什麽樹？”安易拿起扇子敲的前額，“娘娘就是在宮外，也要溫婉知禮，懂麽？真想當皇後娘娘，時刻要注意這點。”

桃華不癟。長輩寵是到了，可長輩的嘮叨也一起來了。

皇宮周圍戒備森嚴，長長一段路都是閑人免的地，桃華跟著安易趁著夜悄悄行路，走的腳底都生疼，眼前才豁然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