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葵被他的異想天開逗笑了,起趕客,“真希你永遠保持你的天真,永遠別發現現實和想象的落差。回去吧,我要睡了。”
“唉,你別推我走啊。”
向趕從衛口袋掏出對折的暑假練習冊,“我真是來道歉的,你這段時間不是補生作業嗎,我幫你抄好了,夠意思吧!”
余葵接過翻開,果然,練習冊上每頁都填得滿滿當當。
狐疑:“哪抄的?你們班暑假作業跟我們九班又不一樣。”
“宋定初,就之前你們班長,現在是我們一班班長了,他帶我在校門口書店半價買的練習冊,又從年級辦公室里給我捎了兩本別人的當參考。”
“啊?”
“嘿,讀書人的事,怎麼能呢,”向糾正,“老師估計都沒空檢查,就一堆那麼摞在那兒,要不是你死心眼,這作業其實不都,反正你現在也不在九班了。”
“班長人真好啊,你幫我謝謝他。”
余葵慨。
向不服氣:“我就不好嗎?還是我一筆一劃模仿你字跡抄的呢。”
低頭翻完整本生練習冊,余葵一時沒出聲。
按說糊弄了那麼多年,早就不缺這一回,現的抄好了,以后就不用連累大神熬夜,可以睡個心心念念的安穩覺了,但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總覺得悵然若失、良心不安。
門關上前一秒,想起什麼,驀地拉住向袖子:“喂,你們班有班級群吧,你加了沒?”
“我當然加了。”
余葵的神忽地不自在起來,別扭松手。
“那個…那個,你能不能把你手機借我看一眼,我確認一個事。”
“確認什麼?怎麼跟我還神神的。”
“你就說借不借?”
“借!”
向當下就把手機掏出來,邊解鎖邊瞥余葵,“咱們這就算和好了吧?”
“嗯,和好了。”
余葵敷衍應下,接了手機,忽略對面探究的目,特地把屏幕偏朝他看不見的角度,飛快點開一班群員列表下。
一秒、兩秒、五秒……
的指尖頓住,懸在那個廣袤深邃的星云頭像上方。
向在旁小心試探,“唉,那個小葵,就上周末晚自習,你來我們班那回,來找時景干嘛呀,你跟他很嗎?”
余葵沒答,遞還鎖屏的手機,“你跟他?”
“不算,不過這哥們兒牛的,他從北京轉來之前,就已經拿了29屆競省一,都不知道他家里人怎麼想的,轉來我們這邊,又不是競賽強省強校,沒那個氛圍,四舍五基本相當于放棄競賽保送了。我倒想跟他搞好關系,可惜他那邊,一下課都是生在晃悠,哦,對了,宋定初跟他,他倆現在是同桌。”
“有這麼歡迎嗎…”
余葵接茬。
余葵好不容易跟他多說幾句,這可激起了向的傾訴。
“我還沒講更夸張的呢,我們班有一同學,拉個大群,跟別班生倒賣他的實時態,去食堂啊、回宿舍啊、去場什麼的,反正最后被班主任逮個正著,就一星期,繳獲非法牟利五百塊。更別提,天天早上有人給他送面包送牛……”
余葵:“還有人告白?”
向:“可不,人多著呢,不過時景說,他喜歡績比他好的,就一句,把所有人都給拒了,咱們學校有幾個人能跟他比績,但凡有點希的種子選手,都在本班吧。”
心里的小人咯噔倒地,世界黑屏了。埋藏深的竊喜被打擊破碎,腦海中譜寫的宿命論剛冒頭就消逝得無影無蹤。
余葵有氣無力擺擺手:“不聽了,你走吧,好累啊,我真的要睡了。”
這一晚,破天荒沒再登錄Q.Q,忐忑地輾轉了大半夜才昏昏沉沉睡著,還做了個理卷子只拿了9分的噩夢。
時景不知怎地也坐在們班講臺下,眾目睽睽,老師挨個念出學生分數,大家流上去領試卷,到余葵,老師直接把卷子扔到地上痛罵,“這卷子豬來考,都能考得比你好!”
早上起床,鏡子照出余葵臉上一片憔悴。
含著牙刷在馬桶上坐下唉聲嘆氣,離還包的時間節點越近,就越慌張,心跳明顯過促。
“葵啊,怎麼大清早就嘆氣,遇到什麼困難可以跟爸爸聊聊,別憋在心里。”
程建國的聲音從客廳傳來。
老房子的隔音效果真是令人捉。
余葵噤聲,這下換腳跟開始抖個不停。
爸爸能幫什麼呢?
能穿越回去把約好的見面時間、地點改掉嗎?
現在于一整個跟男神面基前的自厭自卑、自暴自棄、時而忐忑時而癲狂的狀態。好后悔這些天,口沒遮攔了那麼多自己的料,后悔把還書包的地點定在學校門口的公車站。
艱難捱到下午三點。
換上干凈校服,余葵找了只舊書包,把換錯的包塞里頭,乘公提前抵達學校,埋伏在公車站對面的茶店。
茶店的門面是整片落地窗,坐在窗邊,視角便清晰地涵蓋了整條馬路。
法國梧桐繁茂叉的枝葉遮天蔽日,熾熱細碎的影在柏油路上,車流從眼前駛過。
三三兩兩的附中學生結伴涌進校門,也有人駐足街邊小商販的攤子挑選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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