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發來了一張照片。
應該是今天早上,他站在落地窗前拍的一張照片。
冬季的早晨,晨霜薄霧,像是一層紗,籠著這座繁華的城,冬日的是暖橘的,過那一整面墻的落地窗灑落進來,影錯,很的景。
溫喬盯著那張照片,心好像也跟著愉悅了些。
的指尖落在屏幕上,一邊在心里揣測著他發這張照片給自己的意圖是什麼,一邊又想著該怎麼回復他。
沈渡盯著與微信聊天界面上端的那一行‘對方正在輸’的字眼,卻久久沒有得到的回復,不由輕笑一聲。
【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今早的景很漂亮,所以,想分給沈太太。】
溫喬愣了下,慢半拍的在手機上打下了三個字:【很漂亮。】
溫喬不是一個分很強的人,可沈渡先是一大早的給分了早上的景,而后去到公司后又給分了一張今天的行程表,下午他與幾個老總一起去打高爾夫, 也是隨手拍照隨時發了過來。
就連晚上,他去長安俱樂部,有人組了牌局,他也拍了一張照片過來,順便發了一句【給太太報備。】
溫喬收到那張照片和文字的時候,是難以置信的。
覺得這事的走向不對,沈渡完全沒必要跟報備啊。
然而,手上卻不控制的打出了一行莫名其妙的字:【報備的照片里沒有看見沈先生。】
沈渡角勾著笑,先是將手中的煙碾滅在煙灰缸里,而后又拿起手機,拍了一張自拍,發送給。
【沈太太,滿意嗎?】
隨便一個角度,隨手一拍,他的那張臉都那麼好看。
溫喬角不自覺的上揚。
突發奇想,翻到了一張貓咪表包 ,遲疑了幾秒后,轉發了過去。
看著那個可害的貓咪表包,沈渡倒有些意外。
“沈哥,你還在那笑什麼呢?該出牌了!一副春心漾的得意,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跟明澤好事將近了呢?” 牌桌對面,叼著煙的男人打趣。
沈渡懶懶的了一張牌,都沒看一眼就打了出去,明顯心猿意馬,興致不高的樣子。
他手中本是要贏的牌,結果生生的被對面的傅西城給胡了一把。
“承讓了,沈哥!”
傅西城心花怒放的攤牌,呵,難得啊。
今晚沈渡手氣差的出奇,他倒是贏了一個盆滿缽滿。
很快,牌桌上又開始了下一。
幾個人一邊著牌,一邊閑聊。
“話說回來,沈哥,你真結婚了嗎?上次明澤打電話問你了,你說真的,還說要拿結婚證出來研究一下,你這結婚證今天帶了嗎?”
今晚在牌局上,這個話題,可不是一次兩次被人聊起來了。
沈渡想起溫喬對這段婚姻的態度,好幾次到邊的話,都被咽了回去。
他自嘲的笑了一聲。
牌桌上的每個人都看出來沈渡在這件事上的遮掩。
“沈哥,你該不會是真的被家里催的急,隨便找個人結了應付你家老爺子吧?”
“還是說,你跟明澤真的有一?這結婚證只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的一個幌子?”
“啊,那嫂子不是……可憐的嗎?”
“你在外邊玩得這麼‘花’,也管不上你,嘖嘖,這都多晚了,一個電話都沒有,完全是放養的啊。”
“豪門塑料夫妻原來是這樣的?”
“……”
屋里一陣瞎起哄的調侃,他們這圈子里的人,都是從小玩到大的,有時候說起話來跟沒把門似的肆無忌憚。
沈渡這會也懶得搭理他們,他抬起手,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時間。
已經快凌晨了,他手氣不行,人也有些乏了,又輸了一圈后干脆撂了牌起,讓了位出來,傅西城的伴給頂上。
他走出包廂,到外頭的長廊,點了一煙。
了不過兩口,他又從西口袋里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出去。
接到沈渡電話的溫喬正坐在回公寓的出租車上,想著今晚沈渡在外邊跟朋友一起玩,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家,便直接打車回自己的公寓去了。
“聚會結束了嗎?”
“還沒有。”
他聲音聽上去有些低啞,像是倦了。
溫喬連忙問:“你是不是不舒服?”
沈渡背靠著長廊,緩緩地吐出一口煙霧,“是有點。”
“哪不舒服?”
“被人嘲笑了。”
究竟是誰這麼膽大包天啊?!
“笑……笑你什麼了?”
沈渡頓了片刻,沒說話,目忽而落向遠的一個影——
那是靳平洲。
在這見到他并不是什麼奇怪的事,畢竟他是這里的常客。
今晚他的后還跟著一個孩,看上去年輕的,估計就二十一二的樣子。
靳平洲沉著一張臉往前走,孩則亦步亦趨的跟在他的后,在快要到他常去的那個VIP包廂時,靳平洲這才發現,他的包廂對面,站著一個煙的男人。
影幽微,煙霧繚繞,可靳平洲卻還是一眼就看清楚了沈渡的臉。
原來,是那個天之驕子……那個生來就站在名利場最頂端的男人啊。
靳平洲垂放在側的手,不自覺的攥了些。
他承認,他對沈渡是有敵意的,這樣的敵意大概是從年開始。
這麼多年來,靳平洲有一句話從自己父親口里聽得最多。
那一字不差的原話是——若是你有沈渡的十分之一,我靳家的祖墳都該冒青煙了。
呵,這可笑的人生。
每次當他覺得自己已經做到最好時,卻總是會被人告知,他不如那個沈渡的男人!
靳平洲的步子停了下來。
深藏在心中的屈辱,好像被一只手用力地撕裂開來。
他站在距離沈渡不過三五步遠的距離,他眼底都是他,可沈渡卻像是沒有看見他似的,他只是拿起手機,在跟人打電話。
電話那頭,溫喬見他遲遲沒出聲,還以為他的心差到了極點,便又小心的追問了一句:“他們笑你什麼?”
“他們笑我結了婚,老婆卻不管不疼不,可憐的。”
“……”
沈渡這話實在是雷人。
不僅溫喬一時半會沒出聲,就連靳平洲也有幾分愕然。
沈渡結婚的消息,靳平洲是有所耳聞的,只是誰都不知道他跟誰結了婚,真真假假也無從探究。
盡管沈渡一副意興闌珊的樣,聲音聽上去也漫不經意的,可靳平洲竟然從沈渡的里聽出了那麼一……委屈無奈的意味?
總之,看到這天之驕子挫,不管是在哪方面,靳平洲還喜聞樂見的。
他諷刺的勾了下角,轉推門而,走進了包廂。
沈渡也在那時開了口:“我喝了些酒,沈太太,方便來長安俱樂部接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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