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低了頭飛快的在紙上寫了幾個字推給喬野看。喬野探頭一看，就三個字——下課說。他除了作弊還沒有和人傳紙條的經歷，覺得還有趣。喬野倒也不是不懂時務非著別人跟自己玩，看班主任來了就沒接著逗陶然，乖乖趴那兒臉沖外就睡了。

陶然其實心很敏，對他好還是壞不是分不出來。喬野脾氣看著一點就炸，但事很簡單，你要是不踩他雷區最起碼會相安無事。陶然看著書有些走神，他想到李澤坤，口有一點兒發的疼。他有太多時候不了解這個男人，不懂他的溫和殘酷是怎麼糅合在一起又時常變換。 李澤坤扔到他懷里的錢很難讓陶然不生出那些恥的意味，陶然可以心大一些不介意李澤坤的狎昵，可無法做到跟個婊.子似的拿一沓賣錢，被同學問也要咬碎牙往肚子里咽。

還沒下課喬野就醒了，他靠窗戶，平常自己沒事還賞賞風景。教室是一樓，外面的花圃里月季竄的很高，比窗臺都高了一頭。喬野忍了半天，還是想和陶然說話：“...月季好看嗎？”

陶然正在看數學題，腦子一片混沌：“嗯”

“中午吃什麼？”

“有點人生追求行嗎喬大爺”陶然白了他一眼，在草稿紙上七八糟的函數上狠狠打了個大叉。

“呦，那您老說說，啥值得追求的？”喬野樂了，長一疊后背一仰就把凳子翹起來抵在了墻上：“正好我也追求追求。”

陶然皺眉想了想，不太清楚。

喬野很得意的笑著去揪陶然劉海：“你看，我好歹比你目標明確。”

“喬野！”斯文的老班聲音拔高也只是比平常高那麼一點，半點威懾力沒有：“你快乖乖睡覺行嗎這可是來了個跟你說話的！”

“你看看，混這樣才算沒追求。”喬野也不愿意真欺負班主任，低了頭小聲對陶然笑著說了句。

陶然有點生氣，順手狠狠在喬野胳膊上擰了把。

“嘶...”喬野臉一變：“你這怎麼跟我小學同桌似的。”那小姑娘后來被喬野放了兩條又胖又長的蟲在書包里，至今開書包都有心理影。

“不要吵了，乖啊。”陶然哄他，態度像安一條狗：“不是說中午還要吃飯嗎？”

喬野竟也生生沒看出來，還真沒氣模樣了：“嗯沒錯！”

陶然差點沒憋住笑，不在搭理他了。

終于熬到中午放學，喬野看著陶然慢條斯理的收拾東西，有點氣急：“快點行吧，我早上起晚了沒吃東西。”

陶然有些愣：“你怎麼不拿到學校來吃？”

“我還有沒有點規矩了”

“那你上課睡覺說話抄作業就有規矩了”陶然一點不客氣。

喬野臉紅起來：“那誰不都得有點原則啊？！”其實他是嫌外面早餐不干凈。

“行行行，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陶然被喬野難得的赧逗笑了。

“快說，中午吃什麼！”喬野兇狠的呲出一顆小虎牙。

“你安排，我不挑食。”

喬野想了想，手搭了陶然肩：“走吧。”

他們打車去了個館子，陶然都驚了，喬大爺要吃火鍋，九月的天來吃重慶火鍋！

“走吧，店里冷氣足。”喬野笑嘻嘻。

“你好煩啊。”陶然弱弱的抱怨。

“你不是說吃什麼都行嗎？”喬野常來了，跟悉的服務員拋了個眼，那孩子紅著臉白了他一眼，然后給他倆收拾了個小隔間。

這兒的火鍋很正宗，喬野直接點了個辣鍋，說這個清湯吃著沒意思。

陶然吃了點后發現自己口還重，喜歡的不得了。喬野很開心了，兩個都吃辣鍋底火鍋的人簡直就是知己啊！不吃火鍋的人不懂生活。

這頓飯喬野請的，北方男孩搶起單來有種要打架的架勢。其實陶然也沒往上搶，他不想花李澤坤的錢，默默站一邊兒看喬野表演。

這頓飯把喬野吃的很開心，溜達了半天才想起來為什麼總覺得不完整，又帶了陶然一人吃了三個球的阿達斯才往班跑。

陶然趴在課桌上的時候累壞了，里還有朗姆酒的余味，他瞇著眼睛咂了咂：“以后不能這麼玩了，傷胃...”

喬野笑：“媽的，自從老子轉過來，也就今天這頓午飯吃的暢快點。”

陶然吃飽了犯困，傻乎乎的沖他笑了笑。

喬野突然嚴肅下來，低聲音問——

“明天中午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