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失態的江暮沉,實在見。
他生來就是天之驕子,接手江氏之后又展現出卓越的經營管理能力,志得意滿,目無下塵。
從來高高在上的人,即使怒,可能也只需要一個眼神,或是一句話。
可是他卻紆尊降貴,親自來了從不曾登門的宋家,并且直接對了手。
這樣狠,這樣恨。
是真的然大怒,才會如此。
棠許原本微微發白的臉,在他手中逐漸泛起異樣的紅,迎著他的目艱難氣,既不掙扎,也不回答。
龍有逆鱗,之必怒。
對江暮沉而言,什麼人什麼事是忌,棠許太清楚了。
姜晚寧。
跟這個名字相關的一切,真要開口說一句,江暮沉大概真的會將活活掐死。
可是即便什麼都不說,江暮沉也是下了狠手的。
在覺得自己就要窒息失去知覺的前一秒,江暮沉的手驟然一松,轉而重重住了的臉,“無話可說?你不是一向巧舌如簧嗎?”
棠許難到看他的臉都是重影,艱難緩過一口氣,“你認定的事,我再說什麼,有用嗎……”
“你是覺得我冤枉了你?”江暮沉一點點湊近,神冷,“棠許,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
棠許閉著眼睛努力地深呼吸,聽見這句話,忍不住輕輕笑了笑。
睜開眼睛,一雙眼睛明亮清,直直地看向他。
“你有你的主意,我也有我的主意。”棠許說,“你既不愿意全我,難道還不許我為自己打算?如果你一早同意離婚,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呢?”
江暮沉驀地加大了手上的力氣,“我再告訴你一次,不要癡心妄想離婚的事,我絕對不會全你。”
“那你就不要怪我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了。”棠許說,“你知道,我這個人,一向沒什麼分寸的。”
“終于承認了,是吧?”江暮沉眼神鷙得嚇人,“棠許,你這是自己找死——”
“江暮沉!”棠許連名帶姓地喊他,依舊是坦無畏的模樣,“我不欠你什麼,所以,我問心無愧。”
說完這句,江暮沉竟停滯了數秒,只是狠狠地看著。
棠許有些沒明白他這是什麼反應,下一刻,就又聽到了江暮沉幾乎咬牙關的聲音——
“好一個問心無愧。棠許,你等著,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
果然,這才是他該給的回應。
“江暮沉!你想干什麼!”
后忽然傳來宋雨廷的怒吼和腳步,江暮沉則在他沖上來的那一瞬,云淡風輕地撇開了棠許。
宋雨廷滿目慍怒,卻顧不得他,只能快步上前攙住棠許。
“兒都舍得賣的人,就不要在我面前演什麼父深了。”江暮沉已然恢復了冷靜,嘲諷道,“騙騙別人得了,別連自己都騙了。”
說完這句,他頭也不回地轉頭就走。
;宋雨廷一邊扶著棠許,一邊按著心臟,臉奇差,卻是一個字的反駁都說不出口。
棠許靠著房門勉強站立,緩過氣來,手輕輕拍了拍宋雨廷的心臟。
……
棠許在家里休養了一周,才將這次的冒養好。
難得起了個大早下樓吃早餐,秦蘊卻比還早,已經坐在了餐桌上看著平板里的新聞。
“阿姨早。”棠許走進廚房給自己盛了一碗粥,在另一側坐下,才問,“爸爸還沒起來嗎?”
秦蘊緩緩從平板上抬起頭,說:“他這兩天睡眠越來越差了,昨天幾乎一夜都沒睡著。”
棠許聽得皺了皺眉。
“你也知道他的心臟,扛不住這麼熬。”秦蘊神平靜,“所以我不想他再去公司,再為了那些糟心事忙碌奔波。”
的視線落到棠許臉上,迎上的目,棠許大概猜到了想說什麼。
“公司的事我不懂,也幫不上忙,語喬和白又還小。”緩緩呼出一口氣,“說到底,你是姐姐,我希你能多承擔一些。”
安靜片刻之后,棠許抬眸沖笑了笑,“老宋確實是應該休息了。如果阿姨信得過我,不怕我胡鬧把公司搞得更差,我當然可以接手公司。”
秦蘊說:“我既然開了這個口,自然是信任你。”
“好啊,我沒問題。”棠許痛快地聳了聳肩,低頭喝粥。
而秦蘊繼續看起了平板上的新聞,沒幾分鐘,忽然又開口問了一句:“這位燕三公子,最近真是炙手可熱。”
棠許喝著粥,“唔”了一聲,表示贊同。
一周時間,各類新聞層出不窮,關于的那些話題迅速失去討論度,取而代之的,是神的燕氏集團三公子燕時予強勢回歸,空降集團執行總裁的相關信息。
在網絡信息泛濫的時代,這位燕三公子的人生履歷卻是一片空白。
沒有人知道他二十八歲之前的人生是怎麼樣的,說是長期在國外養病,可是生的什麼病,住的什麼醫院,又是如何被培養燕家新一代繼承人的,通通無跡可尋。
只知道他上任之后,立刻公布了燕氏明年的一系列重要舉措和重點項目,刺激得燕氏價接連上漲,關注度節節攀升。
又因為那張出類拔萃的臉,在網絡上引發高度關注,掀起一片“老公”之聲。
秦蘊繼續瀏覽了兩篇新聞稿,忽然又問了一句:“你那天見過他,這位燕先生,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棠許正喝粥的勺子微微一頓。
腦子里瞬間有好些畫面浮現,末了,只回答出一句:“長得很好看……材也很好。”
棠許這個回答功讓低頭看新聞的秦蘊抬起了頭。
“我問你他是什麼樣的人,沒問你他長什麼樣。還材很好,你見過他不穿服的樣子?”
棠許垂了眼繼續喝粥。
不好意思,還真見過。
而除此之外,還能回答什麼呢?
雖然見了他幾回,他也幫了兩次,可是人復雜,他到底是個好人、壞人,是否有所圖……
心中即便有萬千猜測,終究沒一樣能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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