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哥要娶南枝？”

江靳年指腹無聲挲了下，抬眸看向江庭旭，對上他的視線。

他沒有否認。

或者說，本沒必要否認。

“是。”

親耳聽到這句肯定的答復，江庭旭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他幾乎下意識口而出：

“可是……哥和南枝并不悉，更沒有任何，怎麼能結婚？”

“庭旭。”江靳年看著江庭旭，語氣一如既往平靜：

“相對于，對于聯姻和婚姻來說，更重要的是責任。”

江庭旭臉有些白，“所以，哥娶南枝，只是因為責任？”

就像很多年前，在他印象中，他哥明明更傾向于醫學，但因為家族需要繼承人，江家需要掌權人，哪怕憾，他也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放棄了想深造的領域。

江庭旭難以形容是什麼心。

過去這麼多年，他都從未在江靳年口中聽過只言片語后悔放棄醫學的話。

江庭旭很清楚，一但他哥和南枝結了婚，不管他們婚后有沒有，既然選了這條路，這輩子，他哥都不可能主提離婚。

“為了家族聯姻，搭上一輩子的婚姻，哥就真的不會后悔嗎？”

這句話，江庭旭問的無厘頭。

江靳年并沒有回答他，而是將話拋過去，反問他：

“用了兩年來抵抗家族聯姻，現在后悔了？”

江庭旭閉了閉眼。

腦海中再度浮現這兩年和沈南枝漸行漸遠的關系，以及……從不關心他邊出現任何異，哪怕親眼見了，也沒有什麼緒波的眼眸。

他指尖繃的滲白，吸肺中的呼吸仿佛夾了冰，寒意沿著腔散開，但他聲不改，仍是那個回答。

“……不后悔。”

江靳年收回視線，沒再說別的。

上樓前，只落下一句：

“既然不后悔，那就順著選擇往前走。”

“至于兩家的婚約，從今以后，不會再是你的枷鎖。”

腳步聲漸行漸遠。

二樓樓梯口的燈亮了又暗。

江庭旭獨自一人待在大廳中。

廊壁上的壁鐘指針漸漸劃過十二點。

庭院中濃重的夜仿佛穿過厚重的玻璃擴散至大廳，就連空氣中，都逐步充斥著夜中的寒涼。

—

翌日。

沈南枝在實驗室泡了一整天再理完論文文獻回到公寓樓下，天已經漆黑。

公寓樓中的住戶不已經吃完晚飯，出來遛狗。

沈南枝樓下的一家住戶，就養著一只大金，戶主是附近公司的一位主管，由于工作原因，白天沒時間遛狗，只能晚上牽著大金出來氣。

沈南枝學校里的課雖然不多，但修著雙學位，平時又隔三差五地要寫論文和做實驗，常常天漆黑才從淮大回來。

一來二去之下，和樓下的鄰居見的次數多了，彼此便也慢慢悉了。

樓下那位小姐姐養的金很親人，每每見到沈南枝，都興地搖著絨絨的尾往上撲。

沈南枝也喜歡貓貓狗狗，只是沒時間養。

不過隔三差五就能見樓下那只親人的大金，雖然沒機會養狗，倒是能時不時兩把狗腦袋過過手癮。

和往常一樣，今天抓著大金完狗頭，又rua了兩把乎乎的狗尾的沈南枝笑著和狗主人告別，按下電梯上樓。

沈南枝角的弧度維持到電梯門打開，直到看到電梯門外站著的人時，側的弧度才緩緩落下。

江庭旭靠著墻壁著煙。

見電梯門打開，他抬眼瞥過來。

樓道暖黃的聲控燈下，兩人視線隔著淡淡散開的煙圈對上。

沈南枝沒想到江庭旭會突然來這邊。

這麼久以來，他們誰都不找誰，已經快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樓道中的煙味濃郁，沈南枝目向下，看了眼他腳邊落了一堆的煙頭。

電梯門“滴”的一聲，要自合上，沈南枝收回視線，從電梯中出來。

正要開口，江庭旭掐滅煙，目定格在上，先一步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