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周柏野說,“那你就站在圓圈中間,等著別,我讓人過來接你。”
“好。”
電話掛斷后,沈枝意扭頭拍了張涂墻的照片給周梓豪發過去。
沈枝意:【畫這個的人要麼喜歡瀟灑哥,要麼喜歡吉原治良。】
周梓豪明明在開車,消息回得卻快:【你怎麼還在那兒?他人呢?】
沈枝意:【路上吧。】
周梓豪回了個叩首的表包,又說:【他這人除了車之外在乎的東西不多,你一會兒見著他直接他名字就行,路上要是尷尬你做你自己的事,他不在意這些。】
沈枝意從他的補充里聽出點兒別的意思,跟周梓豪往四年,見過他媽、見過他繼父、也見過他還在讀高中的妹妹,但是從沒見過甚至很從他里聽見過他哥。
為數不多的一次,還是某個周末夜晚,兩人喝酒看電影。
是個親片,講的是一對大山里的兄弟倆互相依靠最后去到大城市的故事。
沈枝意對所有親題材的電影都沒有抵抗力。
周梓豪拿紙巾給眼淚,說電影都是為了騙眼淚刻意安排的煽劇,現實找不到幾個這樣的,沒必要難過。
他提起七歲那年父母離異,爸媽都是面人,無論是財產還是孩子分得很和諧,他哥歸他爸,他歸他媽,離異后他媽迅速跟他爸之前的司機結婚扯證,而他爸帶著他哥去了京北,一年只有他和他哥生日的時候才會短暫聚兩回。
“其實他們想要的孩子都是我哥,只可惜我哥只有一個。”周梓豪當時是這麼說的。
在生活中一直是個不太敏的人,不能立刻察覺出朋友的緒,從別人口中才知道關系好的某某是討厭的,也直到現在才發現當時的周梓豪平淡敘事背后的緒。
但這種發現來得不合時宜,在即將和他里那個薄寡義的哥單獨相時,才頓悟周梓豪剛才提議讓他哥送時語氣中的遲疑。
低頭,挲著屏幕,慢吞吞打字,回復:【好,我知道了,你好好開車,別加班到太晚。】
周梓豪笑著回了個語音:【行,你到家跟我說一聲啊。】
沈枝意發了個表包過去后沒再看手機,在原地等了大概五分鐘左右,一個男工作人員匆匆過來,帶著去休息室找周柏野。
休息室離剛才站的位置不是很遠,步行時間五分鐘左右,里邊兒裝潢簡單,像是辦公室改建的休息間,飲水機、沙發、咖啡機這些東西倒是一應俱全,工作人員給沈枝意倒了杯水,讓隨便坐,說周柏野應該快洗完了。
沈枝意這才發現原來休息室里面那扇關著的門是淋浴間。
工作人員笑,“特意改的,最近天氣熱,他們比賽完一汗,很多選手會洗完澡換完服再走。”
沈枝意表示理解,只是在外面走了段路,后背都黏了一層細汗。
房間里的布局對來說全都新鮮,視線忍不住左右張,展覽柜里格外珍貴地擺放著一堆賽車模型,桌上卻七零八落地放著一堆雜,一本舒馬赫的自傳在冒著熱氣的泡面上。
“大家平常不這樣,”工作人員怕沈枝意誤會,立馬跟解釋,“這比賽時間太早了,很多人都沒來得及吃午飯。”
沈枝意搖搖頭,“沒事,我在家也這樣。”
正閑聊著,淋浴間的門被人從打開。
工作人員明顯松了口氣,一副如釋重負的表看了過去,“你終于洗完了啊周哥。”
熱氣跟著周柏野開門的作往外撲,他隨便套了條灰衛,上是件白短袖,上邊兒沒有任何圖案,擺有些潤,頭發也滴滴答答地往下滾著水。
他沒接工作人員的話,而是看了沈枝意一眼,“沈枝意?”
沈枝意點頭。
“正好,走吧,我送你回去。”他將手里的賽車服丟給站那兒的工作人員,彎腰從門口放著的袋子里撈了條干巾,邊頭發邊往這邊兒走找手機。
工作人員急忙接住,有點兒懵,道,“欸,周哥你去哪兒?下午不還有個活嗎?”
“我知道,我送完人再回來,來得及。”周柏野在桌上拿了自己手機,未接來電清一全是周梓豪打來的,見他沒接,又給他發消息,翻來覆去都在說一件事兒,問他接到他朋友沒,記得送他朋友回去。
周柏野回了個1。
下面還著一堆人發來的消息,經理、隊友、活方,還有他爸讓他去他媽那兒吃頓飯、他媽問他比賽結束沒什麼時候走,這些他就懶得回了,直接將手機開了靜音丟進兜里,在桌上撈了幾顆薄荷糖,巾往沙發上丟。
又沖沈枝意說了一遍,“走吧。”
沈枝意有些猶豫地看著他,“但我住的地方,離這兒沒這麼近。”
言外之意就是你可能會來不及。
這話出來,工作人員先笑了,“別擔心時間的問題,只要有車,時間在他這兒就不是問題。”
沈枝意不知道他們口中的那個活是幾點,聽他這麼說也就下意識覺得應該是來得及的。
“好,走吧。”
周柏野已經拿了車鑰匙,準備出去時,工作人員又跟他確認了一遍,“活是下午五點啊哥。”
“嗯。”他里含著薄荷糖,說話有些含混,路過沈枝意邊時,手帶了下挎包的細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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