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韓佳還沒回來,南梔放下東西想下車去找。
結果被莊予住。
他坐在副駕駛,悠然慵懶地向后一靠,翹著二郎,對著手機用手撥弄頭發,嫌棄地說:“外面都是泥,出去干什麼,臟死了,在車里好好待著。”
南梔涼涼地看他一眼,沒什麼好氣,“要都是你這麼想,就不會有人去救災了。”
說完還覺得不解氣,又懟了他句:“還好你沒去一線參加救援,要不這里災的人可都要倒霉了。”
莊予覺得好心被當驢肝肺,氣極反笑,“我說,你別不識好歹啊,南梔,我也是為了你好。”
南梔拿過手邊的傘下車,語氣溫涼:“不必了,不起。”
都是在娛樂圈爬滾打的人,可他總覺得這丫頭上有子清冷和傲氣。
讓他這麼多年,一直都覺得很有興趣。
看著南梔清麗纖瘦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收回視線。
哼,這海潤的小張總都看不上,眼睛可真是長到頭頂上了。
只是不知道,
是真清高還是拿喬。
南梔下去才發現又開始下起了雨,所幸雨勢還不算太大。
走到韓佳旁邊,才發現運送資的車的車胎陷進了淤泥里。
因為泥石流,道路有損壞,連日來的暴雨又讓泥土很松,胎陷得很深。
一時半會兒恐怕出不來。
把手里的傘打開給撐好,“佳姐,聯系救援隊了嗎?”
“聯系了,可是救援隊離咱們比較遠,一時半會兒恐怕過不來。”
南梔想了想,“佳姐,要不兩輛車一起往外拉試試呢?”
韓佳回頭看見了南梔,臉還是有些愁,點頭:“行”
回頭讓司機把他們那輛車也開過來,一起往外拉。
拉了一部分,可效果也不是很理想,十多分鐘過去了,車胎還是又倒了回去。
雨越下越大,他們只能先回車里等著救援隊。
回了車上,南梔就拿對講機給總臺發了求救消息,總臺也回復說已經派了救援隊過去,讓他們稍安勿躁。
可不過半個小時,雨水就沒過了車胎。
三輛車都沒辦法再繼續走了,救援隊一直不來,大家緒也越來越焦急。
莊予最先開始坐不住,“韓佳姐,咱們也不能在這干等啊,雨越來越大,這車里也不安全啊。”
說完晃了晃自己的手機,“手機也沒信號了。”
韓佳也有點著急,救援隊一直不來,他們現在也走不了,莊予說的有道理,確實不能一直在這干等著。
問司機:“車還能打的著嗎?”
王司機搖搖頭。
韓佳正要說話,前面車里鎮政府的兩個人來敲車窗。
其中一個中年男人有些焦急地開口:“韓會長,不能再待在車里了,雨越來越大,再待下去會有危險的。”
韓佳也是一臉愁,看了一眼外面的雨勢,“那怎麼辦啊,雨這麼大,咱們這多人總不能在外面淋雨啊。”
男人想了想,“這樣吧,前面有民居,就是人都已經撤走了,咱們去民居屋頂上,總比在車里安全,我怕車一會兒被淹了。”
“再拿幾塊防雨布簡單支個帳篷,救援隊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韓佳點頭,拿上防雨布,帶著一行人去了不遠的民居屋頂。
他們在其中找了個比較高的民居屋頂,用木把防雨布支起來。
防雨布擋得住上面的雨,卻擋不住四周吹來的風。
一陣陣冷風吹得南梔忍不住發抖,手里握著對講機。
大家也都冷的抱臂手,來回踱步。
又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救援隊還是沒到。
在這麼下去,肯定會把大家凍壞,南梔覺得自己從頭發到腳指頭都是冷的。
忽然想起了周時嶼昨天和說的話。
把對講機調到5頻道,因為冷,氣息有些不太穩,“您好,這里是韓佳基金會,我們被困在音鎮外圍,嘉城西路東段,請求救援。”
周時嶼正坐在救援車上閉目養神,從昨晚到現在,他和整個隊的人都沒怎麼睡覺。
剛回總部,就又接到任務,有送資的民間慈善組織被暴雨困在音鎮外圍,等著救援。
對講機里悉的聲音,讓周時嶼一下睡意全無,整個人馬上清醒過來。
立刻扭頭對司機說:“小劉,開快點。”
拿起對講機,“滬城救援隊正在路上,盡量找高避雨,避開樹木。”
通信不好,對講機里也有滋啦的噪音。
可南梔還是聽到了他說的那句,南梔,別害怕,我馬上就到。
聽得清清楚楚。
聽得眼圈微紅。
得到了消息,大家暫時都松了口氣。
大約又過了半個小時,穿著統一制服的救援隊終于來了。
但是因為雨勢很大,道路已經都被淹了,他們只能劃著汽艇過來。
而此時,雨水已經即將要沒過房屋頂,
而他們停在不遠的車,早已經沒了雨水里。
所有人都后知后覺的有些害怕。
周時嶼站在汽艇里,眼里全是不遠那個在屋頂的姑娘。
還是淺藍的工作服,黑的牛仔,手里撐著一把傘,站在人群之中臉上表很鎮定。
他突然有些慶幸。
還好他沒來晚。
還好,沒事。
周時嶼和隊員借助兩把梯子把屋頂上的人一個個接下來,然后坐著皮劃艇一直送到救援車上。
南梔是最后一個,收了傘,剛想下去,就看見周時嶼忽然踩著梯子上到了屋頂。
直接站到了面前。
南梔看著自己面前穿著黑防護服的周時嶼,額前碎發被打,有幾在白皙的額頭上。
眼睫微,突然覺得有點委屈,撐著的那勁一下就垮了,眼圈微微泛紅。
其實,真的有點害怕。
害怕自己出了什麼意外。
害怕自此以后,再沒機會見他。
一個沒忍住,跑過去鉆到他懷里,手攥他側的服,也不顧雨水打了上的服。
他替把服上的帽子拉到頭頂,盡可能不讓雨水淋到。
單手摟著的腰,把抱離地面,轉向后走,另一只手輕著的后頸,低聲問:“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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