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我大概是看不到了。”

“您今天怎麼回事兒，凈說這種話。”唐苒走過去，拿了把小刀一起切，“我不聽啊。”

“好好好，不說。”呵呵笑了兩聲，“你看，油差不多燒到這程度，再等兩分鐘下鍋，炸到金黃。”

“不用太焦，太焦了老，放一放還會變的。”

“調味的方子我回頭寫給你。”

“你沒什麼產，就這手藝，全世界只傳給你一個。”

唐苒心臟莫名一的，哽聲：“，今晚我陪您一起睡吧。”

“我打呼，吵著你。”

“沒事兒，我喜歡聽您打呼。”

“那還跟小時候一樣，跟一起看電視泡腳？”

“好啊。”

唐苒在城中村過了一晚，第二天去新房等安裝工人。

擔心人家見不懂行，工減料，于是了岑念撐場面。

雖然岑念也不懂，但慣在場子里混的，一看就是不好糊弄的主兒。

板子正進場的時候，唐苒突然接到方景明電話。號碼是那晚存的，原本以為就躺個列。

大周末的，有點懵：

“方隊？找我有事兒嗎？”

“唐苒，你們家幾棟幾號？我到小區了，打宋泊嶠電話他不接。”方景明似乎在樓下跑著，聲線微，有點兒急，“今天不是定制柜進場嗎？他我幫忙盯著，怕你一個人應付不來。”

唐苒本想說不用，可人都到了，攆回去更不禮貌，于是報了樓棟和房號：“謝謝啊，方隊。”

岑念坐旁邊聽到了，等掛電話，嘁了聲：“上次那警察？”

“嗯。”唐苒點點頭，“跟宋泊嶠是好朋友，你見到人別那麼咋呼，客氣點兒。”

“知道啦，只要他不惹我，肯定憋著。”岑念撞撞肩膀，“放心，給你面子的。”

唐苒總覺得不夠放心。

聽到電梯響時，親自出去接方景明。

“屋里灰大，就不給你沏茶了。”唐苒笑了笑，從玄關柜拿了瓶礦泉水，“給工人們準備的，方隊別嫌棄。”

方景明大大方方接過來，進屋：“你也不用客氣，我跟老宋多年兄弟了，不講究這個。”

“嗯。”

方景明看見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的岑念，禮節點了點頭。

岑念昂著高貴的頭顱，給了他一個還算友好的眼神回應。

方景明走到安裝柜子的工人那邊，從兜里掏出煙盒，敲了支煙出來：“師傅，辛苦。”

那邊煙還沒遞出去，岑念毫不客氣開了口：“在別人屋里煙，多有點兒沒素質了吧。”

說完，委屈地朝唐苒眨眼：“沒憋住。”

方景明說了聲“抱歉”，把煙收回，開始和安裝師傅涉。

唐苒挨著坐回來，低聲：“你倆八字不合吧。”

“沒準兒，老天派來的死對頭。”

唐苒無奈：“方隊給人裝煙是禮節，又沒要，他們公司有規定的，不會在客戶家煙。”

“那萬一呢，他自己就是個煙鬼，忍不住怎麼辦？”岑念回頭看了一眼，“我一句話幫你杜絕。”

“行行行，麗機智的大小姐。”唐苒只能給戴高帽。

岑念就是這子，從來不會，也不需要看誰臉。

唐苒有時候羨慕。

“師傅，這是見板？”

“是。”

“我能拿起來看看標嗎？”

“可以的，你拿，我那堆順序別打就。”

岑念低嗓音：“他真懂啊？”

“應該是。”唐苒嗑著瓜子，“那天定制的時候，宋泊嶠和經理聊了很多，什麼牌子產地環保等級的，我不懂，也就沒管。可能是怕他們以次充好吧，要親自檢查一下。”

岑念輕哼了聲：“還算靠譜。”

唐苒笑著起：“你坐，我去看看。”

“我也去！”

唐苒從師傅那兒拿了張效果圖。

背后，方景明有點不耐地開口：“你看不見嗎？能不能離我遠點兒？”

岑念湊在他旁邊看板材上的標號，聞言嗤了聲：“姑沒嫌你一煙味兒呢。”

“噴點化學品，有毒。”

“你才有毒，點煙吧，你那肺都千瘡百孔了。”

“……”

“岑念。”唐苒生怕這兩人在家打起來，清清嗓，“一會兒上電鉆了，咱倆出去。”

“哦。”岑念起走了兩步，回頭朝方景明做鬼臉。

方景明抬頭正好撞見，涼颼颼撇了撇。

柜子裝了大半天，工人離開時按照規定做了簡單清理，方景明局里有案子要忙，跟他一起下了樓。

再送走岑念，唐苒開始打掃家里的衛生。

音響系統登著宋泊嶠的會員賬號，播放著他歌單里的歌。風格度很大，從五月天beyond，到現在的一些網紅歌，讓人揣測不出喜好。

旋律如流水般回在屋。

“還沒走到最后，請別低著頭。

沿途撿的夢，是否有些不安和迷……”

悉的旋律和歌詞，瞬間讓想起高一下半年期中考試，人生第一次鐵盧后，廣播臺一位匿名同學為點的這首歌。

雖然有人暗的流言在本人冷漠的應對之下散了個干凈，但一直記得當初被歌詞鼓舞到的那種。

“時間從來不為誰暫停了前進，

就像從來不曾會風平浪靜。

未來就會揭謎底，

命運捧在我手心。”

一首歌悄悄地播完，回憶陷在消失的尾奏中，直到手機突然響起來。

唐苒有點恍惚地拿到耳邊：“你好。”

“您好，是唐小姐吧？我這邊是業。您現在在家嗎？”

“在。”

“這邊有您一個快遞，我安排機人給您送上來可以嗎？”

“好，謝謝。”

唐苒拍了拍腦袋，讓自己清醒過來。

沒五分鐘，玄關電子屏響了，送貨機人已經到門口。

滿屏鮮艷如火的玫瑰花，堆在機人的送貨倉里。

不用猜是誰，新家地址除了岑念和方景明，還沒告訴過別人。

玫瑰花的香氣縈繞鼻尖，唐苒抬手挲著花瓣，鼻頭一陣酸。

這一刻不得不承認，至偶爾，瞬間，哪怕只是一晃而過的念頭，也曾想念過他。

又不是什麼冷，一個對好過的人，轉頭就忘得一干二凈。

“人不回來有什麼用。”唐苒不小聲嘀咕。

可樓道空曠得只有回音。

深吸了口氣，把越界的緒藏起來，從貨倉里捧出玫瑰花。

正要關門，燈如晝的寬敞大廳里，一雙腳猝不及防地映眼簾。

靠近的每一步都像石子落在心上，砸下一道道難以愈合的淺坑。

昔日電話里的恣意調笑，毫無阻隔，迎面燙熱耳朵：“知道你這麼著急，我就開飛機回來了。”

第16章 我比較喜歡從一而終。……

一切突然得像夢境襲來，唐苒恍惚地一不，也不知是在努力辨認虛幻與現實，還是擔心幻覺被沖散。

只有手里花香淡淡的，清新的味道刺激著鼻腔，提醒知覺還在。

悉的懷抱籠上來，男人的溫瞬間驅散初春殘留的冷意，低磁的氣音悶在頭發里：“老婆，好久不見。”

從二月中旬到三月末，原來已經過去那麼久。

眼眶不爭氣地發熱，唐苒吸了吸鼻子，語氣盡量輕松：“好久不見。”

新家第一天開伙，兩人去附近菜場買了些菜，打算一起下廚。

宋泊嶠負責剖魚切，唐苒削完土豆去洗菜，分工明確。音箱里放著歌，又循環到那首《以后要做的事》，唐苒稍微晃了晃神：“沒想到你也聽這麼冷門的歌。”

“我也？”宋泊嶠看一眼，“還有誰？”

唐苒斟酌了一下措辭：“以前聽一個朋友放過。”

“是嗎？什麼樣的朋友？”他語氣淡淡地追問。

唐苒沒想把話題延展到這兒，恨不得打自己，企圖蒙混過去：“就一個……普通朋友，不，不太了解。”

“暗你的朋友吧。”宋泊嶠接話，玩笑里帶著不容忽視的明。

“……”唐苒心底一，像被中了什麼，沒敢直視他眼睛，“你怎麼知道？”

“我瞎猜的。”男人若無其事的一眼瞥過來，盯著笑，“不會剛好猜中了吧？”

唐苒心虛：“我哪知道。”

“有也很正常。”宋泊嶠把魚塊裝盤里，撒上腌制的調料，“老李頭說，追你的男人從公安局排到法院，我運氣好，撿。”

唐苒假裝不悅地撇：“說得好像不值錢。”

空氣靜默了幾秒，側傳來他慵懶的笑腔：“多算值錢啊？你是我老婆，給什麼都不可能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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