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者輕飄飄一句,像在心里落下重錘。
唐苒轉頭看他在水池邊洗手的側影,一時間忘了挪開目。
直到對方不經意看過來。
唐苒猛地回神,低頭,躲開他探詢的眼:“那個,之前你媽媽有問,我們什麼時候去帝都。”
宋泊嶠走到旁邊看著剝蒜:“要不然五一?”
唐苒:“五一你能休息嗎?”
“我婚假還沒休呢。”他背靠著料理臺,手指玩的頭發,“到時候去見見爸媽,你還想不想出去玩兒?拍婚紗照?”
“婚紗照就不用了吧。”唐苒想都沒想,直接否決,就像當初堅定地表示不要婚禮。
說完才意識到老病又犯了,態度過于強,顯得很無,連忙找補:“我的意思是說,你好不容易休一次假,應該珍惜機會,好好放松,拍婚紗照累的,我怕浪費你時間。”
男人對這種東西一般沒執念,大多是為了配合妻子,很巧,也沒執念。
不是由走向的婚姻,不想應付那些虛假的形式。
“好,那等你想拍的時候再拍。”宋泊嶠若有所思地著,“五一去哪兒玩,你有空考慮一下。”
唐苒心口巍巍的,點頭:“好。”
宋泊嶠轉要去切菜,突然看見明顯的皺眉,問:“怎麼了?”
“沒事。”唐苒平淡地回答,“今天生理期。”
痛經不算太嚴重,偶爾肚子會一下。
說完,還準備再拿顆蒜,手沒出去,雙腳猝不及防地懸空。
宋泊嶠將橫抱起來,走出廚房。
“你干嘛呀?放我下來。”唐苒瞪大了眼睛。從來沒被這樣抱過,腳下是虛的,有種強烈的不安全,下意識摟住男人脖子,“宋泊嶠——”
“嗯?”他停在沙發旁邊,使壞似的,偏不放下去。
這樣的姿勢離他太近,唐苒被他垂下的揶揄目盯得臉頰發熱,忍不住嗓音也了些:“我重的。”
“是有點兒。”他上承認,卻依然不放,笑容甚至更明顯。
唐苒覺得肯定臉紅了,不止是一點點發熱:“那還不放我下來。”
男人雙臂穩穩托著,扣得更:“認錯嗎?”
“認什麼錯……”唐苒一臉懵。
“知道是生理期,還涼水?打掃衛生?做飯?”他每說一個字,眉頭皺得愈深,“想什麼呢?”
“那也不能不干啊。”唐苒倔強反駁,“我又不知道你今天回來。”
宋泊嶠了然,嗓音發涼:“不回來就自己干了?”
“……”想說不是這個意思,但好像,心里就是這麼個意思。
如果他不回來,現在也不會知道。
“屋今天不掃不行麼?”
“……”
“躺著。”看出打心眼里不服,宋泊嶠板著臉把放到沙發上,轉回廚房。
唐苒扭過頭,視線不自覺跟過去。開放式廚房,視線毫無遮擋,看著他忙碌的背影,嫻備菜的作,心口像滲出一條涓涓的小溪,溫暖的水流淌滿整個腔。
在對方發現之前,做賊心虛地抱著膝蓋躲進沙發背里。
中途宋泊嶠去開門,唐苒聽見送貨機人的聲音,回來時他手里拿著個熱水袋,去廚房裝滿開水,一邊擰蓋子一邊走向沙發。
老式熱水袋,材質和小時候用的不太相同,半明,表面還有兔子印花。
唐苒摟著抱枕仰頭看他:“怎麼不買充電的?不用灌水多方便。”
宋泊嶠輕輕撥開面前的抱枕,把熱水袋夾在的肚子和抱枕中間,捂:“那種壽命不長。”
唐苒點點頭,倒是。
家一個灌水的袋子從小用到上大學,但職那年買的電暖寶,上個冬天已經充不進電。
“有些東西還是原始的好。”男人雙手撐在側,目意味深長地著眼睛,“我比較喜歡從一而終。”
唐苒覺得他不像在說熱水袋,睫被他的呼吸,心口也晃了晃,手指不自覺攥,把抱枕出了皺痕。
宋泊嶠意隨心,輕輕了下的額頭。
不期然的溫,唐苒渾一僵,眼皮夸張地閉上又睜開。
這是今晚以來他最滿意的一刻,好整以暇地欣賞完驚慌的小作,低聲笑:“等我做飯。”
然后起離開。
唐苒呆在原地,默不作聲地平復著大腦。
明明沒,可他的靠近和親作,又總會令心慌意。
說沒談過朋友,唐苒一點都不信。
宋泊嶠做飯快,三菜一湯沒讓等很久。
唐苒聞見菜香,回頭看他往餐桌上擺碗,胃里的饞蟲興起來:“能吃了嗎?”
“嗯,馬上。”他摘掉圍。
唐苒準備起過去,那人卻像背后長眼睛似的:“別。”
宋泊嶠走到沙發邊,再次俯將抱起來。
一回生二回,唐苒手臂自然地掛上他脖子,臉還是不住發熱:“我自己能走。”
不過來個大姨媽,在他眼里好像變個廢人。
“穿你那涼拖?”宋泊嶠把放到餐椅上,看一眼,“先吃飯,一會兒去給你買拖鞋。”
“哦。”唐苒拿起碗筷,閉,怕不小心說了已經穿過半個月涼拖。
腳吊在半空有點難,也忍著沒發表意見。
宋泊嶠坐到對面,仿佛知道在想什麼:“放我腳上。”
唐苒愣了愣,不太確定聽到的東西,是所理解的那個意思。
男人笑了下:“或者別的地方,隨你選。”
看著宋泊嶠意有所指的表,唐苒驀地腦補出一些畫面,默默地把腳踩在他腳背上。
他的腳特別溫暖,讓想起在他懷里睡覺的覺。
今晚又可以一起睡覺了。
等等,為什麼會想和他一起睡覺?瘋了嗎?
思維像韁的野馬,連忙往里喂了塊番茄,刺激舌尖的酸味讓大腦皮層冷靜下來。
“味道怎麼樣?”宋泊嶠抬眼問。
唐苒點點頭:“好吃。”
以為他這種家境好的男孩不會學做飯,沒想到手藝是真有,還像那麼回事。
他接著問:“跟你比呢?”
吃人,唐苒客氣了一下:“比我強多了。”
“那以后廚房你不用去了。”宋泊嶠往碗
里放了一大塊裹滿醬的牛腩,似乎也覺得這話不現實,補充道:“我在的時候。”
唐苒一口氣憋回肚里,無奈腹誹這個大直男,連客氣話都聽不出來。
臉上卻笑得毫無破綻:“好啊。”
有人干活,樂此不疲。
吃過飯,宋泊嶠開車帶去超市,買了一堆生活用品,零食飲料,兩雙款棉拖鞋。
付款時經過某個排列整齊的貨架,唐苒心道現在的計生用品怎麼都這麼花花綠綠,款式富,后人低下頭詢問:“買?”
唐苒忙不迭收回目,小聲:“不用了吧。”
男人手臂越過子,握住手,兩人一起扶著購車。說話時側著頭看,溫熱的吐息落向頭發和臉頰:“行,下次。”
唐苒瘋狂暗示自己不要臉紅,可兩人握挲的手,卻仿佛在傳達某種靈魂深的共鳴。
還是忍不住熱到了耳朵尖。
宋泊嶠好整以暇地欣賞那抹突然竄起的緋紅,唐苒低著頭,不知道被他看著,那目于是肆無忌憚,流連忘返。
*
新家陌生的裝修,太大的床,太寬敞的臥室,唐苒不習慣。
在床上聽不見浴室里的水聲,更不習慣。
直到宋泊嶠洗完澡出來,穿著和同樣的睡走到床邊,才尋回一點悉的覺。
他握了握拿著手機的手:“怎麼這麼涼?”
唐苒毫不在意地解釋:“這幾天會怕冷一點。”
宋泊嶠皺著眉,手進被窩尋的腳。
唐苒沒能躲開,驚慌道:“干嘛?”
男人沉默著放開,轉去浴室,沒多久再回來時,端著熱氣騰騰的一盆。
“泡腳。”
“哦。”唐苒擁著被子挪到床邊。
腳剛暴在空氣里,被溫暖的掌心擒住。
呼吸滯了滯,微的眸看向蹲在面前的男人,素來拔的腰背彎著,細致地幫卷起邊,再握著的腳放進熱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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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好了,換另一只,仿佛對待一樣備珍視的品。
“水溫還好吧?”做完這些他抬起頭,神才放松了些。
從到手腳冰涼的時候,眉頭就沒舒展開過。
此刻腳是熱的,心也是熱的,渾都暖起來。
唐苒忽略耳頰升溫的覺,點點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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