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余安安拉了把椅子,隔著茶幾在林謹容對面坐下。
區別于對待傅南琛他們的漠然疏離,林謹容對余安安的態度算得上溫和:“上的傷怎麼回事?”
“傅南琛推了我一把,撞假山上了……”
“我說的不是頭上的傷。”林謹容打斷的話。
送走竇雨稚正要回病房的傅南琛聽到林謹容的聲音,退了一步,過虛掩的門朝里面看去。
余安安表漠然,語氣平緩,像在說別人的事般:“余寶棟到了結婚的年紀,余家人想讓我給余寶棟買房買車出彩禮,所以在學校門口打了起來。”
余安安沒說謊,只是事沒說完。
余家人來海城不但想找余安安,還想找余安安和余寶棟的生母林謹樺。
找不到林謹樺,又見余安安一個孩竟然沒去打工賺錢還在讀大學,余家人氣的不行。
余家旺仗著是余安安生學父親,胡攪蠻纏在校長辦公室撒潑,要學校把學費退給他們家。
眼見從余安安這里拿不到錢,余家旺又想以親爹的份把余安安帶回余家村賣個好價錢,給余寶棟當彩禮娶媳婦。
就是那個時候和余家人廝打起來的。
看著余安安下顎和脖子上的傷,林謹容搭在膝蓋上的手挲著。
余安安不愿細說,他也未追問,只放下疊的雙,前傾,認真著:“我八年前說過的話還作數,如果你愿意放下傅南琛,我可以安排你出國。”
抬頭對上男人仿佛能看進人心底的平靜目,擱在膝蓋上的手收又緩緩松開。
“我知道傅家伯父伯母當初把我接來海城扶養,是為了林家注資和長期幫扶,八年前你來找我,應該是傅家不希唯一的兒子和我在一起又不能明面上阻止,所以求到了林家跟前,你們那是想送我出國斷了我和傅南琛的聯系。”
眉頭皺著,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帶著不解:“可現在,傅南琛忘了我且另有所,現在送我出國對你們似乎沒有什麼益。”
“你很聰明。”林謹容循循善,想勸余安安,“但除了是否有益之外,你和林家還有緣關系。”
林家二字,讓余安安神經陡然繃。
斬釘截鐵道:“我和林家沒有任何關系,我的存在是在地獄生不如死的證據,、林家和我,最好是這輩子都不要再有接。”
“你現在的境,可以說麻煩纏且孤立無援,即便這樣……也不愿接林家幫助?”
林謹容不不慢的醇厚嗓音,讓余安安短暫失控的緒平靜下來。
“能從余家村出來,可以讀書上學,我很激林家和傅家,即便是出于緣關系林家為我做的也夠多了,我不想再欠林家的。”
林謹容記得初見余安安時,親生外祖父外祖母說,這孩子生冷漠。
可他明白余安安,的冷漠是因為的高道德和善良,還有對生母沉甸甸的。
克制對親的,把自己變孤兒,為了讓林家安心……讓林家良心上能過得去,選擇留在傅家生活。
余安安比他更符合林家的期待,能真正做到克己復禮。
林謹容推了推眼鏡,從容開口:“商圈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你和海城傅家小爺的事,消息難免會傳到京都林家人的耳中。”
“和傅南琛也一樣,我不會再和他有什麼瓜葛。”攥著自己的角,“等警察還我清白和傅南琛領了離婚證后,我就離開海城。”
沒打算告訴林謹容要去哪里。
“不會和傅南琛再有瓜葛?”林謹容朗的眼廓深邃,似是不信,緩緩靠在沙發上,“當年,你也是這樣坐在我對面,篤定地告訴我……傅南琛比你的命還重要。”
“現在不是了。”聲音利落,沒有遲疑。
林謹容眼尾微,不聲注視對面表坦然的孩,挑弧度幾不可察。
雙手抄兜立在門口的傅南琛聞言,眉頭一,抬就走。
余安安最好是真的下定決心和他再無瓜葛,別等到真領離婚證時又推三阻四。
回到病房,傅南琛氣悶躺下……
半夢半醒間,腦海里是被夕染茶漬的墻面,好聞的梔子味,和盛放薔薇花中帶著笑意的艷麗面龐。
他猛然驚醒,無法控制因悸而激烈的心跳,捂著心口起,額頭上全是細汗。
他和余安安的過去,余安安和他講述過,最初余安安醒來時朋友們也和他絮叨過,只是他不愿意聽。
因為對他來說,過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未來只想同雨稚在一起。
他擰開水瓶,一口氣喝了大半,強迫自己平復心。
【等警方還我清白,你公開向我道歉后,就把離婚證領了吧。】
想起余安安在包間里說的話,傅南琛了眉心。
他真是一刻也不想再等,不想和余安安有任何牽扯。
第二天一早,傅南琛準備去隔壁病房找余安安談領離婚證和公開道歉的事,剛到門口雷鳴岳的聲音便從病房傳來。
“珠珠是從小和你玩兒大的朋友,你忍心看留下案底嗎?再說也是因為支持你和南琛在一起,才給南琛的酒里下了藥,是為了給你和南琛創造機會!為了你好!否則為什麼要做這種對沒有半點好的事?”
余安安聽到雷鳴岳的話,滿臉不可思議,腦子嗡嗡直響:“一句為我好就可以做這種下作的事?就可以不告訴我一聲隨意手我的人生?把我的人生攪得一團糟?我倒想問問為什麼要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
雷鳴岳自覺理虧,低聲說:“說怕告訴你,你會不贊同,所以就自己做了!當時南琛已經計劃著在生日時向雨稚求婚,替你著急想最后再幫你一把!”
“也沒想到南琛會做的這麼絕,直接把你的照片在你們大學。原本昨天晚上明珠是要和南琛解釋這件事的,只是沒想到你們倆最后都進了醫院。”雷鳴岳的聲音里帶著疲憊,“安安,你看能不能這樣,你撤案,我和明珠去向南琛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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