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近一年沒見面,他就說不至于看到自己過來,連一句寒暄都沒有就徑直坐車走了。
想來是阿星開父親的車出門辦事了。
“來了,進去吧。”
容君珩掃了眼容澈俊朗的年輕面容,神淡然,朝后大門偏了偏頭。
“好。”
容澈不自覺收斂神,下許久未見的激。
卻在容君珩偏頭的一瞬,瞥見他結的紅印。
他抬起的腳微頓,盯著容君珩率先回屋的高大偉岸背影,眉眼凝重。
他不會看錯,那是被人咬過的新鮮牙印。
猛然間,他想起剛剛開出去的車。
再一看只穿著一居家睡袍,極為隨不羈的容君珩。
或許是他猜錯了。
那車上除了阿星,應該還有個被他父親親自送上車的人。
他面上蒙上一層霾。
這麼多年,他從未見父親帶哪個人出現過,更別說還在上留下如此顯眼曖昧的痕跡。
客廳里,父子倆例行寒暄兩句,容君珩問完容澈去京市跟進的項目況后,陷沉默。
“爸……”
容澈面遲疑了下,提氣開口,
“還有半年我就大學畢業了,我想提前跟在您邊學習。”
容君珩輕抿一口茶,掀眸看他:
“不急,你暫時留在榕城,榕城才是容家的基,等你在公司能獨當一面,經過我的考核再跟著我不遲。”
“……”
容澈心下一沉。
這是第二次被拒絕了。
剛上大學時他提過一次,父親讓他利用假期時間,在公司從基層做起。
他照做了,也做得很好。
容家百年豪門世家,在榕城首屈一指沒錯,可仍不及他父親在港城乃至全球的背景權勢。
而那僅僅是他在明面上能窺見的冰山一角。
容君珩深邃眸掃過他黯然神,默了片刻忽問:
“聽說你了個朋友?”
昨晚跟好友喝酒,被調侃很快要抱孫子了才知道這回事。
容澈心一,斟酌后點頭:“嗯,已經往一年了。”
雖不知父親是怎麼知道的,但他也沒想過刻意瞞家里。
“認真的?”
容君珩放下茶杯,優雅疊長,低沉嗓音著威嚴,“還是玩玩而已?”
想到阮芷,容澈清雋眉眼多了溫,直視容君珩,口吻堅定:
“爸,我對阮阮是認真的,現在大三,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想等畢業后就結婚。”
他下意識以為容君珩問這一番話,是對阮芷調查過了。
容君珩眉頭微,狹眸添了銳利。
容澈漸生忐忑,背脊不自覺得更直。
十幾秒后,容君珩垂下視線:“隨你。”
容澈繃的神經頓時松了,可奇怪的是,卻并沒有想象中的開心。
他還以為……
父親會反對的。
容澈離開后,客廳靜謐數秒,一串鈴聲響起。
容君珩瞧了眼手機,接起。
“容生,呢個妹妹仔都好機警啊。”
電話那頭,阿星嘖嘖兩聲。
“人送到了?”
容君珩往沙發背一靠,長臂隨意搭在靠背上。
“沒,送到山腳下的公車站牌,妹妹仔死活都要下車,我讓下了,不過你放心,我看著上公車才走。”
阿星說完想到什麼,
“對了,容生,有個壞消息要告訴你,你讓我給妹妹仔的名片和藥膏,我親眼見到扔進了路邊垃圾桶。”
容生的私人號碼,除了家人和幾個親近下屬,外人攀盡關系都拿不到。
更別提他主對一個人示好。
全球多人連做夢都得不到的東西,卻被一個妹妹仔如此嫌棄。
他咧開的角,藏不住幸災樂禍。
“你皮?”
容君珩幽眸微瞇,面泛冷,“滾回來,我給你撓撓。”
阿星知道他惱了,裝傻充愣笑了兩聲就想掛電話,卻被容君珩住:
“等等,去查查小澈在跟誰往。”
阿星斂起笑意:“收到。”
掛了機,耳邊安靜下來,容君珩卻突生一煩躁。
手機往旁邊沙發一扔,腦海里驀地閃過一張白凈致的小臉,不由躁意更甚。
嗤,不知好歹的小丫頭。
*
阮芷在榕大附近下了公車,進了宋染租住的老居民樓。
原本想去學校宿舍的,卻在車上突然收到宋染回復的信息,這才臨時改了路線。
宋染住在六樓,樓道狹窄昏暗,應燈不太靈,開著手機照明走得小心翼翼。
等站在宋染家門口時,微微氣,兩條還酸著。
按了門鈴,宋染開門的那一瞬,難掩錯愕:
“學姐……”
披頭散發,眼睛紅腫,妝糊了一臉,仍穿著昨晚那服,后屋子里狼藉一片,飄出來的香煙與酒混雜的氣味兒嗆得刺鼻。
“進來再說。”
宋染敞開門,聲音嘶啞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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