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差點沒憋住哈哈哈哈

顧繚繚可不慣著他們。

來了以後，得知顧知灼還沒回來，索就在這裏等，見到人沒事終于安心。

顧繚繚不在乎顧知灼為什麽打秦，只要侄沒吃虧就。

琢磨道：“我們先去你祖母那兒。”

顧知灼乖巧地應了。

太夫人住的榮和堂位于鎮國公府的西北面，是一個五進的院子。

走進垂花門，顧知灼有些恍惚地看向院中的長壽松，這是曾祖父在得了這棟府邸後親手種下的，如今已長得蒼勁拔，郁郁蔥蔥。上一世有一晚，長壽松被雷劈了，燒了灰燼，太夫人直說不詳，後來沒過兩天，鎮國公府就被錦衛上了封條。

祝嬤嬤急急忙忙地迎了過來，笑容滿面地福禮道：“大姑，您回來了。太夫人等您好一會兒了。”

一炷香前，門房的婆子就來稟過，太夫人連午覺都不歇，起來等兒。

等著等著，等到現在。

顧繚繚讓嬤嬤把阿蠻放下，一落地，阿蠻就邁著小短蹬蹬蹬地跑進了正堂，跟著，裏頭就響起了顧太夫人笑逐開的聲音：“哎喲，原來是外祖母的小阿蠻回來了。”

祝嬤嬤也跟著笑，忙不疊地吩咐起下人們去拿阿蠻喜歡的果子和點心。

靜得有些沉悶的榮和堂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顧知灼掀起門簾走進去的時候，顧太夫人正把阿蠻抱在懷裏，親親熱熱的說著話。

阿蠻不會說話，把頭點的跟小啄米似的，又用胖乎乎的臉蛋太夫人，哄得太夫人眉開眼笑，就連見到顧知灼進來，也只是不冷不熱地說道：“你病好了？”

見過禮後，顧繚繚示意顧知灼先坐下，自己往太夫人邊一坐，不開心地說道：“娘，不是說好了嘛，這件事別提了。”

顧太夫人虎著臉，朝兒背後拍了一下，這一掌看著重，其實拍到背上的時候早沒什麽力道了：“珂丫頭都已經去觀了，我現在念叨兩句也不？”

“本來就是咱們夭夭了委屈嘛。”顧繚繚抱住了太夫人的胳膊，嗔怪道：“哪有不偏幫自家姑娘，反去偏幫一個寄住的外人的。還什麽表姑娘呢？和我們顧家有什麽關系沒，這個吃裏外的白眼狼，顧家養了十來年也算是盡心了，要是不服氣，就滾回季家去。”

“娘，夭夭和燦燦都大了，燦燦這趟差事回來也該襲爵了，他們兄妹能當好這個家。您這老太君呀，以後清福也就得了，別天的瞎心。”

這種話，也就只有親閨敢說。

顧太夫人氣得一愣一愣的，想罵嘛不舍得，想打嘛就更不舍得了，只能用力把自己的胳膊從手臂裏扯出來，臉繃著生悶氣。

這個閨護短的，心裏頭就侄天下第一好。

可季南珂從小在鎮國公府長大，除了不姓顧，和親孫沒什麽兩樣。

做人做事，都該留一線。

“你就偏袒好了！”顧太夫人沒好氣地數落，“都是你們，一個個的，把慣了這樣。”

闖禍了，就徹夜不歸，還裝病！

“你看看……”

顧太夫人的聲音剛一揚起來，懷裏的阿蠻就仰著小臉可可地看著，像是在說：外祖母您在生氣嗎？

沒沒！不生氣。太夫人生怕嚇著了小外孫，角勉強出了一個笑：“……、、很好。”

違心地說了這三個字，又溫聲細語地說道：“阿蠻要不要吃桃子，今兒莊子上送了一筐桃來，鮮著呢。”

阿蠻眼睛一亮。喜歡吃桃子。

太夫人樂呵呵地讓人去拿桃子來，還囑咐了要挑的：“阿蠻喜歡桃兒，一咬就有甜甜的桃，是不是啊？”

阿蠻咧就笑，出了米粒牙。

太夫人心裏綿綿的，怎麽稀罕都不夠，等到下人把洗淨的桃子呈上來，親手挑了一個最乎的，給了阿蠻。

阿蠻捧著桃子，眨著眼睛，看看顧知灼，又看看太夫人。

太夫人只得又挑了一個：“喏。”是給顧知灼的。

阿蠻也給太夫人挑了，還有自家娘親的，看了一圈見每個人的手裏都有，就滿足地笑了。

小小地咬了一口桃皮，吸吮著裏頭的水，吃得眉眼彎彎。

太夫人都這把年紀，自然也不會捧著桃子咬，就讓下人拿下去切小塊。

懷裏的小丫頭香甜地吃著桃子，大丫鬟掀開門簾進來，屈膝稟道：“太夫人，靖安伯夫人派了個嬤嬤來，求見太夫人。”

顧繚繚的紅扯出了一抹冷笑。

果然，見拿不住，就自己上門來了！可笑。

“你婆母這人是怎麽回事？”太夫人以為是靖安伯夫人不滿兒總回娘家，不開心地絮叨，“你回來還不到一個時辰，就找上門來了，怎麽，沒你在，他們靖安伯府就過不下去了？”

顧繚繚向顧知灼使了個眼，示意別說話。

往太夫人的邊挪了挪，搭話道：“還真就過不下去了。”

對上太夫人狐疑的目，顧繚繚斟酌著用詞，冷笑連連：“他們這府裏過得，連一老參都找不出來了。”

“靖安伯夫人就盯上了兒陪嫁裏的那三百年的老參，要我拿出來給孫姨娘生産時提氣用。”沒瞎說，這是前天的事。

太夫人驚住了。

孫姨娘是大姑爺秦溯的妾，一個妾生孩子竟然還敢惦記主母的陪嫁？

這輩子還沒見過這般沒臉沒皮的事。

“這老參是爹爹當年特意給我尋的，去年阿蠻高熱的時候，就是靠幾參須吊著小命救了回來。倒好，一張口就要一整。我不給，孫姨娘天這兒不舒坦，那兒不舒坦的瞎折騰，靖安伯夫人就要我去守著生孩子。”這是昨天的事。

顧繚繚揚眉道：“娘，您說，這能應不？”

“當然不能！”太夫人氣得太xue突突直跳，“他們靖安伯府竟然敢這樣作踐你！”

“對呀。”顧繚繚面沉如水，“我沒理他們，靖安伯夫人竟直接帶人來開我的小庫房。”這是今天的事。

“正好夭夭來找阿蠻玩，就去給我出頭，不小心輕輕‘推’了一下秦，結果，靖安伯夫人非說夭夭把秦的手打折了，我拿出老參給秦驚。娘，您也不想想，秦都快要及冠的人。夭夭多大，能把他的手給打折？”這是瞎編的。

十句真話裏摻著一句假，假的也就變真的了。

太夫人間或問了一句：“秦要及冠了？”

當然沒有，秦好像十六歲吧。不過，這會兒，顧繚繚肯定地點了頭。

太夫人已是變了臉，用力一拍案幾，怒罵道：“混賬！秦家這破落戶，連你的嫁妝都敢，窮到連臉皮都不要了！”

三百年的老參是難尋，可只要花得起銀子，一百年的怎麽都能買得到吧，又不是靖安伯快死了，非得三百年的老參來吊命！

顧繚繚默默點頭，是窮的，從老伯爺到伯爺，都慣一擲千金買些附庸風雅的破爛玩意，擲了這麽些年，如今就連一金都快擲不起了。

認真道：“娘，靖安伯夫人以為大哥戰死，兒我在娘家就無依無靠了。夭夭給兒出頭，靖安伯夫人沒占著便宜，就沒臉沒皮的跑來告狀。”

顧太夫人眼中冒出火星，用手指著那來稟的大丫鬟，聲俱厲道：“你去傳話！我說的，就算是我家的灼丫頭打的又怎麽樣，灼丫頭怎麽不打別人打他秦，難道這還不是秦的錯？！”

顧知灼：“……”

目瞪口呆地看著顧繚繚把太夫人哄得一愣一愣的，乍一聽這話，差點沒憋住笑出來。

好像有些領悟到了和太夫人的相之道。

顧太夫人還不消氣。

從前求娶的時候，靖安伯府多殷勤。

結果，韜兒戰死後，就變了臉，開始嫌棄起阿繚沒生下兒子，先是塞了個表妹當姨娘來惡心人，現在更是變本加厲，連阿繚的嫁妝都惦記上了。

這要是秦溯現在在面前，真想一掌呼過去。

阿蠻吃完了桃子，乖乖地從太夫人的膝上爬下來，找嬤嬤淨手去了。

等到淨完了手，顧知灼沖勾了勾手指，小丫頭樂呵呵地跑了過去，笑得無憂無慮。

抱起阿蠻放在膝上，順著太夫人的話說道：“姑母，您就帶阿蠻在家裏多住些日子唄，省得回去瞧人臉。他們那府裏整日裏鬧哄哄的，靖安伯夫人不是嫌東就是嫌西，咱們阿蠻多委屈啊。”

“他們秦家不稀罕阿蠻，咱們稀罕呀。祖母，您說是吧？”

這話明顯說到了太夫人的心坎裏，連連點頭：“灼丫頭說的極是。阿繚，你就和阿蠻在家裏住下，他們秦家不稀罕阿蠻，我稀罕！我們顧家稀罕！”

太夫人一錘定音道：“就這麽決定了。”

顧繚繚遲疑了一下，在兒無拘無束的笑臉中，點頭應了。

顧知灼垂了垂眼簾，把丫鬟剛端上來的果子遞給了阿蠻。其實在發現是秦後，特意沒有留手，為的是讓姑母和靖安伯夫人鬧翻，這樣才有借口把人留下來。

姑母和阿蠻不能再待在秦家，不然，阿蠻會死。

上一世就是這樣的。

的小阿蠻只活了三歲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