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莘蘭愣了愣,不太明白大嫂是什麼意思,掛電話後,把這句話說給丈夫聽。莊綦楷哈哈一笑,說大嫂這就是犯懶了啊,撂挑子不想幹活,把活都扔給他老婆干,他回頭要去找大佬說理!
等到祈福前一晚,莊綦廷來敲黎雅的房門。敲門對他來說有些陌生,這間臥室他應該是想進就進,裡面的人,他亦該是想看就看,想抱就抱,想親就親……
罷了,現在是特殊時期。
「誰啊?銘仔?」
次日要早起,黎雅沒有出去浪,乖乖在家,八點就洗漱了
「是我。」
黎雅連忙抓起一旁的睡袍穿上,滿人的材被綢遮掩,只有曲線淋漓盡致的了出來,「…進來吧。」
莊綦廷推開房門,先聞到一極嫵的人香,跟著看見妻子攏著睡袍,慵懶地靠在紅絨沙發上,一張洗盡鉛華的臉清艷俗,像雨後山茶。
「夜麻麻你做乜嘢?」(大晚上的做什麼啊?)
飲了半杯廚房煮的酒釀桂花,話音靡靡的,著點,乍一聽是抱怨,細聽就像撒。
莊綦廷走進來,沒有坐,單手兜站著,就這樣俯視,視線輕易地捕捉到叉的領口,很白皙,也很。他看一眼就挪走,淡淡道:「明天要起大早,今晚早點睡。」
「哦。」黎雅蹙眉,不懂,他都前夫預備役了,怎麼還要管幾點睡。
「明天大家都在,也有,你表現乖一點,好嗎?」
黎雅怒了,瞪他:「你要我怎麼乖啊!」
莊綦廷好笑地覷一眼,不懂對他哪來這麼大火氣,怕是這些日子在外面玩野了吧,他就看能野多久。
「自然是多配合我,該親就親,不然很容易被那些人看出來,我不想在這個時候出任何差池。」
黎雅翻了個白眼,懶得和他囉嗦,慵慵懶懶地嗯了聲,敷衍著,「曉得曉得,大莊生的話我怎敢不聽,您就放心吧。」
要做睡前拉了,得睡,這男人人高馬大地杵在這,看似鬆弛愜意,實則強勢人,像一條不聲的巨蛇沉沉地鎖著,弄得很是彆扭。
「你快回去吧。」低聲催促著。
莊綦廷沒有離開,反而環顧這間主臥。
快走吧,前夫哥!黎雅咬了下牙,不明白他在找什麼,他的東西都已經搬出去了。
黎雅跟隨著他的視線,也在偌大的臥室里轉了一圈,最後落在了床頭櫃。床頭櫃有什麼好看的?狐疑。
莊綦廷眸深不可測,幽幽地涌著暗流,黎雅被這種眼神弄得心頭髮麻,「你……」
「阿,不要背著我做壞事。你現在還是我莊綦廷的老婆,什麼都是我的,明白嗎?」
「……?」
有病吧,無緣無故宣示什麼主權,他真是吃飽了撐著沒地撒氣,跑來找麻煩吧?黎雅無語地看著他。
直到男人施施然地離開,黎雅才依稀明白過來什麼,忽然矯健地撲向床頭櫃,猛地拉開第二格屜,裡面什麼都沒有,空空如也。
黎雅腦子頓時一片空白,尷尬和恥織,臉上燙一陣臊一陣。
的寶貝被莊綦廷沒收了……!
第17章
寶元寺位於大埔北,遠離繁華熙攘的CBD,風景秀,背山海,是一片極為鍾靈毓秀的風水寶地。
莊綦廷的祖父當年用六百萬英鎊在英國人手裡買下這座山,等莊綦廷的父親繼承家業後,十年裡陸續投二十多億才建造出這座融合唐宋學的寺廟,可謂是歷時彌久,見證了家族興盛。
港島本地人都知道,寶元寺其實就是莊家的家廟,寺廟後山則是莊家的墓園,莊家年年祭祖都在這裡進行。
寺廟清靜優,提供住宿和齋飯,外界香火,常有本地信客前來拜,禪修,做義工,也有不慕名而來的遊客打卡。
今日寶元寺戒嚴,一堆記者蹲守在大門前,待二十多臺黑奔馳浩浩如長龍游來,閃燈開始瘋狂撲爍,陣仗大到驚擾滿山神明。
車的黎雅抬手閉上遮簾,悄悄打了個哈欠,昨晚失眠到凌晨,今早又六點半起床梳妝,有些提不起勁,一旁的莊綦廷倒是神舒爽,抱著雙臂,雙眸淺闔,閒適地聽著財經電臺里專家分析近日為何大跌。
兩人從上車到現在都沒說幾句話,像是在僵持、對抗、拉扯著什麼。
黎雅在這種詭異的安靜中如坐針氈,換了一個坐姿,又抬手了下白小禮帽垂落的菱格網紗,手指除了鑽戒外沒有額外珠寶,這份輕令很不習慣。
終於忍不住了,黎雅雙手端莊地搭在上,低聲音:「把東西還給我。」
車裡除了司機和副駕駛的李管家,就只剩下莊綦廷。
幾秒後,男人低笑了聲,仍舊閉目養神,「什麼東西?」
「……你心裡清楚。」
「抱歉,阿,不太清楚。你可以說詳細一點。」
黎雅手指狠狠摳著奔馳的真皮座椅,幾乎要把皮椅摳爛了,強忍著恥說:「莊綦廷……你不要太過分。你沒有經過我的允許進我房間,我不和你計較,但那是我的東西,三天後請你立刻放回原。」
一想到
用過的玩意被莊綦廷收走,就覺得被他看了笑話。
這一個多月可以說是他們之間無聲的戰爭,誰先低頭誰就輸了,這種低頭不止是心理上的,也是上的。他們曾經太親了,日日夜夜的相,就算是沒有丁點,也足夠彼此產生分離焦慮。
那麼多款式那麼多型號……偏偏選了個和莊綦廷最像的。
他這種老謀深算的男人肯定一眼就能看出端倪。難怪他最近氣焰明顯囂張,兩次找說話都遊刃有餘,大概是認定要離婚就是惺惺作態,小打小鬧,最後還是要乖乖回來。
真是黎雅此生的奇恥大辱!
車隊魚貫而,勻緩爬坡,四周栽種了上百棵菩提、紫薇、紅楓、高山榕,錯落掩映著融合了數家學流派的廟宇,暖滲,有種古意悠悠的清涼。
莊綦廷終於在一片翳中睜開眼,「東西我沒收了,還給你是不可能的,寶貝,哪天你熬不住了,告訴我,我自然會給你玩更好的。」
他轉臉朝向黎雅,視線爬上被菱格網紗掩去一半的面容,高貴和妖在上達到了平衡的融合。
「你——」黎雅臊難忍,把聲音得更低,「我就沒見過比你更囂張無恥的男人。我告訴你,老狗,我這輩子都不會找你,你早日死了這條心。」
車廂完全封閉,靜如潭水,再小的聲音也足以掀起漣漪。
前排的李管家和司機努力把自己變形人,一時間車更靜了,靜的針落可聞。
莊綦廷眉心微蹙,不喜歡妻子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但到底也習慣了,嗅著妻子上冷艷人的香味,心緒還算平和,他微微一笑:「我是老狗,那寶寶是什麼?」
他靠過去,沉鬱的溫度纏上耳尖,用只有兩人才能聽清的氣聲道:「幹壞事的小狗?」
「…………」
!最的就是這個老東西!
黎雅坐姿僵,沒想到他敢在佛寺清靜之地說這些。
也是,他這人,端著沉穩威嚴,實則狂妄到不信神佛。
車停在了寺廟的天停車場,陸續有人下車,沒一會兒就熱鬧起來。黎雅餘瞟見兩位妯娌衝著這邊揮手,大概是示意快下來。
飛快推開莊綦廷,假裝一本正經地整理襟,眼眸微垂,「………佛家清靜之地,我不和你說這些。你不要老臉皮,我還要臉呢。」
莊綦廷笑了一聲。
黎雅毫不理會他的嘲弄,手指正頸間的巾,將上緻的象牙白掐腰小外套扣好,然後出其不意狠狠踢他一腳,與此同時拉開車門,一氣呵。
勻稱的長過車門,姿態款款,像一隻高貴的天鵝,唯有臉頰散著些許紅暈。
「大伯娘!」
「大伯娘,早晨!」
「大伯娘!!」
「大伯娘!好久不見,我好想你啊!」
很快,耳邊就響起一疊聲的問好,或沉朗,或清冽,或隨,或溫,都是莊家的後生仔們。
莊家的男仔多到不值錢,比養鴨場的鴨還多,是今日到場的有十七八個,清一的寬肩窄腰大長,皆穿筆的西裝三件套,食指戴著象徵莊家族徽的印戒,場面蔚為壯觀,宛如男模雲集的高奢秀場後臺。
對上這種賞心悅目的畫面,黎雅氣順了大半。
笑得如沐春風,和幾位小叔、妯娌打過招呼後,這才對上這群靚仔:「早晨,靚仔們,接下來三天請多多配合你們二伯娘的安排,安排你們做什麼就做什麼,不準懶,不準耍頭,不準吃煙飲酒打牌,更不準帶頭食葷腥!被我抓到,罰跪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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