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沒想到江梨初會這樣問,周宴允神一怔。
不止是他,在座的其他人顯然也很震驚,場面一下子陷寂靜。
最后還是周政安打破了氣氛,溫聲問:“初丫頭,穆清伯伯家或者澤遠叔叔家,你都沒有想法嗎?”
江梨初抿了抿,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這個問題。
周穆清的妻子今天并沒有來,無法得知對方的態度,自然不敢貿然選。
而周澤遠家……周朔剛才那一出,當然不會有想法了。
雖然周宴允并不在所選范圍,但是周家人中,跟他算是最的,也對他最為信賴。
恰好周宴允問選哪一家,當時也是腦子一熱……
不過并不后悔。
沒想過來了北宜以后境會如此尷尬。
而周宴允對來說,猶如一救命稻草,想試試看能不能抓住。
“嘖。”就在江梨初沉默地胡思想的時候,周宴允突然開口了,還是懶懶散散的音,“要我說,老頭兒,這事你理地一點也不好。”
周宴允跟老大老二其實是同父異母。
他的母親是周政安的第二任妻子,兩人雖然年齡差十幾歲,卻很好,當時也是上流圈人盡皆知的很恩的老夫妻。
周政安很疼自己的小妻子,屋及烏嘛,自然也就疼周宴允。
再加上周宴允年喪母,又是周政安最小的孩子,便更加縱容和寵。
所以此刻周宴允混不吝地喊他一聲老頭兒,還一點不給面子地說著批評的話,也沒見他臉變一下。
頓了頓,周宴允懶懶散散地靠在椅背上,繼續道:“剛把人小姑娘接來,還沒適應適應陌生環境,就急著塞給別人,弄的兩頭心里都不是滋味兒。”
“你說是吧小梨初?”
突然被點名,江梨初微愣,尤其是到他微涼的手指在腦門上輕輕敲了一下。
略顯錯愕地抬頭。
男人的手很漂亮,骨節修長又分明,淡青的管若若現。
在額頭上只停留了一瞬,便收了回去。
江梨初瞬間覺自己額頭那塊兒的皮像點燃了一簇火苗,慢慢地變燙。
不過他這個問題,確實是不能回答的。
“初丫頭,確實是爺爺疏忽了。”周政安沉片刻,又解釋,“但爺爺絕不是急著想把你塞給誰,只是考慮到你還要念書,住在祖宅不合適。”
他平時雷厲風行慣了,也習慣了下達命令安排別人,倒是也沒去想自己的兩個兒子家愿不愿意收留這個丫頭。
江梨初垂著腦袋,“周爺爺,我都明白的。”
是知道恩的。
周政安能在外公去世后把接到周家來,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更別說,他還費心思給安排以后的生活、不怕麻煩地幫辦理轉學手續。
“所以……你是想跟你宴允小叔一起生活?”周政安態度溫和地問。
江梨初下意識地看向周宴允,的確是有這種想法。
但是不知道他愿意麼。
畢竟……現在的就是一個累贅啊。
似乎接到的眼神,周宴允偏了下頭,對上的視線。
他右手漫不經心地著后脖,嗓音散漫中帶著點兒笑意,“小梨初,確定要跟著哥哥啊?”
看來他的確是不滿“小叔”這個稱呼。
江梨初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
眼神卻是確定的,堅定的。
“倒也不是不行。”周宴允看著,挑著好看的眉,“但哥哥可沒有帶小孩兒經驗。”
江梨初連忙說:“我已經十五歲了,不是小孩兒了,不、不用帶的。”
“噗。”
周宴允那雙桃花眼笑的更開了,他極輕地哼笑一聲,“行。”
行。
他這是同意了嗎?
江梨初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好說話。
“既然你宴允小叔也愿意,那爺爺不多說什麼了。”
周政安倒是沒有阻止,“剛好你宴允小叔的公寓離爺爺給你辦轉學的學校不遠,他念書的大學也就在你學校附近,以后就讓他每天接送你上學。”
周政安最初并沒有把周宴允也作為一個選擇。
畢竟他還沒結婚生子,大學也還沒畢業,照顧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不合適也不方便。
想到這里,周政安繼續道:“張姨也跟著過去,好照顧初丫頭。”
江梨初讀高中,學習正,周宴允又不是那種會耐著子照顧人的,再加上他自己還在讀大學,恐怕照顧不好一個半大的小姑娘。
張姨也算是周家的老人了,過去周政安也放心。
“謝謝周爺爺。”不知道為什麼,江梨初繃的神經終于松懈了下來。
周政安嘆口氣,“初丫頭,以后不用把謝謝掛邊,爺爺把你接過來,你就是自家人。”
“好。”
這一頓坎坷的早飯吃完,人便散了。
周宴允當然還沒走,他模樣慵懶地坐在沙發上,“小梨初,那今天就跟哥哥回去吧。”
不等江梨初說話。
“你這臭小子,又了輩分。”周政安沒好氣地白他一眼,“說了多遍,初丫頭得喊你小叔。”
周宴允跟沒骨頭一樣靠著沙發,吊兒郎當地笑了一聲,“我管什麼輩份,我就樂意讓小梨初喊我哥哥。”
“……”
周政安看起來不想搭理他了。
“周爺爺,宴允小叔,那我去收拾行李。”江梨初當然不會忤逆老爺子,還是喊小叔。
周宴允漫不經心地點頭,頓了片刻,桃花眼里又涌起一點兒笑意,“用不用哥哥幫你?”
“不用了。”江梨初搖搖頭,聲說:“我東西也不多,很快的。”
昨天才到北宜,行李都沒怎麼拆。
周政安:“那初丫頭去收拾吧,我老頭子再囑咐你小叔幾句。”
“好。”江梨初乖巧應了聲,去收拾自己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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