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武帝：“……”

慶急了，撲過去抱住三哥：“我不要狼咬三哥的脖子！”

興武帝趕哄兒，等兒不怕了，他問兒子：“換你帶著妹妹一起逃命，你也這麼容易放棄？”

秦仁：“……兒臣肯定不是自己單獨帶著妹妹冒險，真遇到狼，兒臣會把妹妹給張肅保護，兒臣跟他們分開跑，如果能替他們引走幾條狼，兒臣也算盡到了做哥哥的心意。”

興武帝：“……”

老三皮厚刀槍不，接下來興武帝就把火氣發在老大、老二上了，秦弘的文課武課能考甲等挑不出太大的刺，興武帝便暗示老大放寬懷不要容不得人，秦炳武課優異文課稀爛，興武帝就罵老二榆木腦袋罰他今晚多抄半個時辰的書。

總之興武帝離開時，秦弘、秦炳都如遭了霜打一般，反倒是文武樣樣不行的秦仁看得最開，還來安兩位哥哥：“你們都學學我，挨罵的時候虛心認錯，罵完就別想了，下次繼續努力，問心無愧吧。”

秦弘、秦炳：“……”

.

問心無愧的秦仁知道父皇喜歡去母妃的宮里，從演武堂出來后直接帶著張肅回了自己的承明宮，反正父皇母妃也沒要求他日日都得過去請安，之前請的勤是因為父皇不在京城，由母妃監督他的學業，如今父皇回來了，今日也管過了，他還去什麼？萬一撞見父皇，又要多挨一頓罵，甚至連累母妃發愁壞了胃口。

“殿下回來了，娘娘說今后公主會在這邊住好方便去崇文閣讀書，西耳房都讓解玉收拾好了，殿下知道了嗎？”

秦仁一愣，隨即咧開：“還有這事？那我去接妹妹。”

張肅言又止。

秦仁善解人意：“你不用去了，吃完早點做功課，晚上妹妹可能要玩一會兒才肯睡。”

張肅：“……”

秦仁滿頭大汗地來了咸福宮，確定父皇不在便安心陪母妃妹妹用飯，飯后牽著妹妹跟母妃道別。

麗妃既擔心兒換了地方睡不踏實，又怕兒給兒子搗：“過去就趕睡覺，別打擾三哥張肅做功課。”

慶：“好。”

真到了承明宮，慶撥開母要抱去睡覺的手，拉著三哥的手道：“我要看三哥做功課。”

秦仁：“可你答應母妃不來搗的。”

慶嘟：“我又不說話，看著你們都不行嗎？”

秦仁永遠都不忍心拒絕妹妹：“行行，那你先跟張肅去書房，我去沐浴再過來。”

慶便笑著去牽出來迎接他們的張肅。

張肅已經沐浴過了，夏日單薄的錦袍無法完全掩蓋一清新的氣息。

慶湊到他懷里聞了聞，好奇問：“你用的什麼花？”跟的、母妃的、三哥的都不一樣。

張肅退后一步，手繼續給小公主牽著，卻隔遠了，掃眼母、解玉道：“微臣用的是最普通的皂角。”

慶：“貴嗎？”

張肅搖頭。

慶：“那你怎麼不用貴的？三哥沒送你嗎？”

張肅：“微臣習慣用這種了。”

他為三皇子伴讀，學堂里也經常近距離接另外兩位皇子，無法確定哪種沐浴香會招致哪個皇子的不喜，用皂角洗沐浴最為穩妥，這都是進宮前父親母親提醒他的。

慶又聞了聞：“好吧，也好聞的。”

張肅看著前小公主扎著兩個小髻的圓腦袋，很是煩惱這位公主為何喜歡黏著自己。

進了書房，朝南的窗邊擺著兩張書案，另一側還有張羅漢床，方便三皇子椅子坐累了可以換到羅漢床上靠著讀書。

慶坐不了大椅子，被張肅安排到了羅漢床上，他就要去桌案那邊做功課了。

慶：“你們做功課，我做什麼？”

張肅看向跟進來的解玉。

解玉：“奴婢帶公主去外面講故事？”

慶：“不要，我就要在書房。”

解玉頭疼了，三殿下的學業為重，書房可不能發出聲音。

慶看看守在邊的這二人，想起來了，對張肅道：“你把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寫下來，我再認認，明天先生也要考我的。”

張肅立即去寫，寫好了將紙張鋪到羅漢床中間的紫檀矮幾上。

解玉見張肅并不是按照順序寫的，問小公主：“殿下讀一讀？”

慶一個字一個字地指讀下來，都讀對了。

解玉驚喜道：“殿下真聰明。”

慶笑，既然都會了，讓張肅教寫字。

張肅：“殿下還小，太早練字會傷及手腕。”

解玉想到個辦法，準備了幾樣料讓小公主畫畫，這樣小公主既有事做，還不用發出聲音。

等秦仁洗干凈換了一裳來到書房，小公主都畫完一幅畫了，各種的線條歪歪扭扭七八糟。

秦仁真誠地夸贊一番，坐到書案前忙功課，因為不習慣書房里有其他人，他讓解玉去外面等著。

績不好歸不好，秦仁做起功課來非常認真，忘了張肅也忘了妹妹。

他這樣，張肅自覺承擔起了照顧小公主的責任，時不時會悄悄看眼小公主。

再一次偏頭時，張肅眼中的小公主竟從跪趴在矮幾旁畫畫的姿勢變了側躺在羅漢床上，長長的睫合在一起，著床面的臉頰紅撲撲嘟嘟的，搭在一旁的手里還松松地握著沾了藍料的筆，都弄到床面上了。

張肅再看向對面，三皇子正全神貫注地抄著書。

張肅默默離開座椅，視線重新掃過睡著的小公主，猶豫片刻，去外面找解玉了。

他沒有把握能在不驚醒小公主的前提下抱小公主出去。

第11章

慶其實也很喜歡玩。

可母妃只會帶去逛花園，玩不出新鮮花樣，三位皇兄幾乎一整天都待在崇文閣、演武堂，本沒時間，不用讀書的大姐姐最近在忙著婚事籌備，而且就算不忙大姐姐也不喜歡陪玩，慶能找的便只有剛回京的父皇。

但父皇也是個大忙人，據說早上天不亮就起來了，開朝會、讀經史、批折子、見大臣，下午也經常有正事要做，哪一個都不能一直陪在邊，在父皇漸漸也表現出對長時間哄的不耐煩之后，慶給自己多加了一節算課，讓郭先生教。

從來只聽年輕子弟們嫌棄讀書枯燥無趣的郭先生太驚奇了，問：“殿下為何要學算？”

慶：“三哥張肅他們在學，那我也要學。”

還想學箭騎馬，但慶拉過三哥的弓，本拉不，可見三哥沒有糊弄，確實沒到學那些的年紀。

郭先生去詢問皇帝的意思。

興武帝很喜歡很喜歡自己的小公主，但他理朝政腦袋已經夠累了，實在招架不了兒天馬行空的各種問題，他故意打發兒去別的地方玩，其實是為了不影響父倆的，不然兒繼續問個不停，興武帝很怕哪天他會制不住燥火，兇兒一頓。

難得兒懂得自己找事做，還是讀書的正事，興武帝笑道：“想學什麼你就教什麼吧，注意安排好時間，別累到朕的麟兒。”

好學可以，揠苗助長就不可取了。

郭先生恭聲告退，回頭重新給小公主安排了兩堂課的時間，每日巳時開始先學半個時辰的《千字文》，學完休息兩刻鐘，再接著學三刻鐘的簡單算。

慶：“三哥他們晚上要做功課，先生也給我多留些功課。”

郭先生著胡子笑，于是每日都給小公主布置誦讀之前所學千字文另加十道算題的功課。

就這樣，慶上午在崇文閣讀書，晌午有時候陪母妃有時候陪父皇吃飯，下午在母妃宮里歇一個多時辰的晌，醒來看母妃練舞，玩一會兒三哥就會放學了，吃過晚飯再牽著回承明宮，傍晚跟著三哥張肅做會兒功課，睡前再聽解玉講會兒故事。

今晚解玉又想講媧補天。

慶才聽了開頭就搖搖腦袋，著坐在床邊的解玉道：“我不想聽這個。”

解玉溫地笑：“那殿下想聽什麼？”

慶想了一會兒，問他：“秦國為什麼滅亡了？”

解玉：“……殿下在皇上那里聽到的嗎？”

慶點頭，嘟起道：“柳學士給父皇講書，講到秦國了，我問父皇秦國在哪，父皇說秦國是以前的王國，早沒了，我還想問，父皇就捂住我的，說不許打擾柳學士。”

解玉、母才是這宮里陪伴小公主最多的二人，自然知曉小公主好問的子。解玉笑道：“這個故事講起來太長了，這樣，奴婢先給殿下講講比秦國更早的王國，最早的幾個帝王，然后一朝一朝地往下講，講每一個王朝是怎麼建立又是怎麼滅亡的，好不好？”

慶開心地嗯了聲。

解玉手持團扇，一邊輕輕地給小公主扇風，一邊講五帝之首，黃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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