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許久。

問，“你要不要和我結婚？”

第8章 妖都是沒有心的

馮遠山手要掀門簾。

沈云舒扥住門簾的一邊，不想讓他們之間的這層阻隔消失，要是對上他的目，怕說不出下面的話。

馮遠山看到輕的指尖，心頭微，手上又松了力道。

沈云舒松一口氣，平穩住聲音，試

著開口，“我的況，你大概也了解一些，我只剩我小侄子這一個親人，他以后肯定要跟我一起生活，這一點是怎麼都不會變的，我現在在機械廠上班，平時也會接一些做裳的活兒，要是結婚，他的開銷你不用管，我自己能夠承擔，你的收我也不會手，至于家里平時的生活費用，我們可以均攤。”

馮遠山眸里微不可見的波瀾消失殆盡，又恢復到平靜的冷淡，他看著門簾，問得漫不經心，“夫妻之間需要算得這麼清楚？”

沈云舒回，“我不能讓你吃虧。”

馮遠山直接扯開門簾，沈云舒猝不及防對上他的黑眸，目瑟了下，又著自己不能閃躲。

四目相對，連安靜都有些凝滯。

馮遠山語氣溫和，眼神卻像是能準地看的心底直至深，“是不想讓我吃虧，還是現在隨便抓住一個還算合適的人，著急先把婚結了，房子到手才是重要的，至于對方是誰，在你這兒沒有太大的區別，結婚以后，也不打算心，日子就糊弄著過，反正過不下去也可以離，這樣，就算到時候分開，我們之間的賬也清清楚楚，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

沈云舒臉上的霎時退了個干凈，想否認，張了張，又閉上，半晌，又開口，“我--”

嗓子異常干，只說了一個字，就再說不下去，指甲掐進掌心的里，眉眼低垂下，連繃直的肩膀都耷拉下來。

好像……給搞砸了。

馮遠山看著，眼底的溫度被寒凜覆蓋。

炕上的小知言翻一個，迷迷糊糊地著“小姑”，沈云舒忙走進來，小知言睜開眼，模糊的視線里看到一個陌生的男人，剛要哭，又看到小姑，強忍下眼淚，出胖乎乎的小胳膊，要小姑抱。

馮遠山俯直接將他從炕上抱起來，沈云舒怕小知言會鬧，想止住他，小知言剛睡醒的時候很容易不安，除了，他是不肯讓別人抱的。

但小知言只掙了一下，他聞到馮遠山上的氣息，又安靜下來，靠在他懷里，有些害怕又好奇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馮遠山任他打量著，面無表地給他掉小臉蛋兒上掛著的淚。

小知言出手，小心翼翼地了下他的手背，眼里的不安了些，他噎著問，“叔叔，剛才夢里有個大怪追我，是您幫我打跑了它嗎？”

馮遠山將他乎乎的小手攏在掌心，了，“應該算是。”

小知言覺到悉的力道和溫度，睜大了眼睛，他轉頭看沈云舒，“小姑，叔叔可厲害了，他幫我打大怪，一下就能把它們踹好遠。”

沈云舒強撐起些神，順著他的話回，“是嗎，我都不知道叔叔有這麼厲害。”

小知言摟上馮遠山的脖子，“叔叔，小姑不知道您的厲害。”

馮遠山冷聲道，“你小姑不知道的還有很多。”

沈云舒睫微滯，在他淡漠的目里轉開眼，拍拍小知言的小屁，“好了，快下來，叔叔還有事要忙，得走了。”

小知言雖然有些不舍，但他不能耽誤叔叔忙事，他看馮遠山，“叔叔，您什麼時候再來？”

他想和叔叔學怎麼打大怪，他要保護小姑。

馮遠山只道，“等叔叔有時間。”

小知言認真看他，“您保證。”

馮遠山冷薄的角揚出笑，像冰封的雪山融進了一點溫暖的，他也認真回，“我保證。”

沈云舒看著他的笑，眼神又有些怔。

小知言似乎對馮遠山很好奇，他都走了好長時間，還一個勁兒地問有關他的各種問題。

沈云舒給他了鼻尖上蹭到的油，“小知言怎麼那麼喜歡那個叔叔，你今天才第一次見他。”

小知言咽下里的，“因為小姑讓他進屋了，他要是對小姑不好的人，小姑不會讓他進屋。”

小姑從來就不讓隔壁住的那兩個人靠近他們屋子半分，也不讓國強進他們屋，現在更不會讓時禮叔進他們屋，他們都是對小姑不好的人。

小知言有自己的一套理論，“他對小姑好，我就喜歡他，我也會對他好，他要是對小姑不好，我就不要理他。”

沈云舒眼睛有些泛酸，他的頭發，“小鬼靈。”

小知言咯咯笑開，“小姑，他是我以后的小姑父嗎？”

沈云舒愣住，想到剛才他頭也不回地走出去的背影，勉強笑，“不是。”

否認不了他全部的話，結婚的對方是誰，對現在的來說確實不是最重要的，也不是沒想過兩個人要是走不去就分開的可能，就算離婚，和小知言也有了自己的房子，不會無路可走。

他肯定不喜歡被這樣算計，其實也沒想著要算計他，只是有些病急投醫，胡抓住了邊唯一可以抓的一稻草，也不怪他會生氣，他直接穿了，大概也沒想著給他們之間留余地。

馮遠山確實沒打算留什麼余地，那些話本不是在說結婚，只是想找一個人搭伙過日子，過下去就過，過不下去就散。

他不知道他是第幾個讓開口說結婚的男人，但要是商量結婚的人是周時禮，肯定不會和他算得這樣清。

從一開始他就很清楚，不是一個適合結婚的對象，確實漂亮，還不是一般的漂亮，眼睛笑或不笑，都帶鉤子，像妖。

妖都是沒有心的。

或許曾經有，但已經被扔在了那場大雪里，所以現在哪一個男人對來說都無所謂，他今天沒點頭應結婚的事，沒準兒明天就能找到下一個目標，后天就把婚給直接結了。

絕對能干出這種事兒。

馮遠山冷著臉將筷子“啪”一下放到桌子上，起直接離桌。

顧松寒看他，“這就不吃了？你不吃這盤餃子可就全歸我了。”

馮遠山沒搭理他，走到架旁，取下外套搭到胳膊上，對在廚房的顧老太太道，“我出去一趟。”

顧老太太追出來，“這麼晚了去哪兒？”

馮遠山只回，“有點兒事。”

說著話，人已經大步出了屋。

顧松寒問，“我哥今天這是咋了？下午回了工廠，心差得就不行，誰都不敢招他。”

顧老太太眼底藏著看一切的笑，“可能是年紀大了分泌失調，容易晴不定。”

顧松寒怎麼覺得這癥狀像當初醫生診斷他爸的更年期，男人要是更年期起來，簡直要人命。

沈云舒心里堵著事兒的時候，一點兒都不想讓自己閑下來，天還沒黑就早早包好了餃子，晚飯吃完，先給小知言洗了個熱水澡，把他拾掇好，送進被窩，給他拿了本小人兒書讓他看。

將浴桶里的水換干凈的，又去院門口檢查了一遍門有沒有鎖好，陳娜他們周日晚上一般都住娘家，這個點兒還沒回，應該就是不回了。

回到屋里，將門也鎖好，準備泡一個澡，鎮上有澡堂，但不方便帶著小知言一起進去，基本都在家里洗。

沈云舒剛散開挽起的頭發，院子里約傳來些靜，像是有人在弄門鎖，先關掉屋子里所有的燈，快步走到窗前，掀開窗簾，盯著院門口仔細地看，真的有人在弄鎖。

他們這兒在胡同的最里面，天一黑就有人過。

好在小知言已經睡著了，不會嚇到他，沈云舒給他掩了掩被角，穿好外套，關嚴里屋的門，又把吃飯的桌子推到外屋的門后，拿起菜刀，抵住桌子，時刻聽著著院子外的靜。

才九點不到，這個點兒應該不是小，難道是張明達？

之前就有一次，也是他跟著他媳婦兒回娘家的日子，大晚上他一個人回來，想翻墻進院，被喝酒晚歸的黃大爺給撞上，他狡辯說是早早地就鎖了院門，他敲不開才翻墻的，可睡覺很淺，院里稍微有點響，就能醒，他要是敲門不可能聽不到，從那晚起，的枕頭下面除了剪刀，又多了把菜刀。

院門口咣當一聲，好像門的鎖被撬開了，沈云舒從門里看出去，夜太暗，什麼都看不太清，的神經達到極度繃的狀態。

外面突然響起一聲著聲的慘，接著又是“咚咚”的跑步聲，一條扯著另一條，越來越遠，這是跑了嗎？

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有人推門進了院子，不確定進來的是誰，個子模糊看著很高，張明達又瘦又矮，或許能

對付，要是別人，不知道會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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