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英語績特別好的人一般分兩種。
一種能把每句話主謂賓定狀補拆準解開,講其中的每一語法要點,哪道題該選什麼不該選什麼,對在哪錯在哪心裡都一清二楚。
還有一種就靠兩個字:語。
楊菁只要掃一眼卷子就知道哪個學生屬於哪種,因為前者做題喜歡圈圈畫畫,卷子上總有諸多痕跡,後者基本只有abcd。
手裡的學生就很分明,江添、齊嘉豪包括第二梯隊的學委、班長他們都是語法型,盛則是有的語型。
這話楊菁在課上提過,其實更希a班的學生能著重鍛煉一下語,語好的前提下再搭配語法,做題速度能提升一截,但這幫倒霉孩子大多不以為意。
因為眾所周知,a班學生做題速度出了名地快。哪個班的學生都要被他們攆著打,又何必費勁提速。
有幾個吹牛不要臉的甚至還自詡過“獨孤求敗”,今天這幫“求敗”們有一半杵在走廊上。
教室門窗鎖,楊菁已經開始講課了,被轟出來的學生紛紛把試捲鋪在牆上補作業。
明理樓出了名的採好,驕似火,全照在他們背上。沒幾分鐘,好幾個男生都開始瘋狂抹汗。
“辣椒妹妹,有紙巾麼?借我。”高天揚越過兩個人,跟一個生借紙巾。
生臉皮沒他們厚,把紙巾遞過來的時候問了一句:“菁姐有說什麼時候放我們回去麼?”
“沒說,估計什麼時候補完什麼時候進去吧。”
“那行,未來可期。”有個男生仗著菁姐聽不到,邊寫邊吹:“別的不說,論刷卷子的速度誰能比我快?沒有人!”
高天揚聽不下去了:“誒,你轉頭看看誰站在你旁邊。你站在那個位置說這話不虛麼?”
男生扭頭一看,旁邊是江添面無表的側臉。
“添哥對不起。”他一秒沒猶豫,慫完又轉過來對高天揚說:“添哥算人麼?不算。所以剛剛那話也沒錯。”
盛剛做完一頁,藉著挪卷子的間隙朝那邊看了一眼。
江添站在最那頭,因為個子高的緣故在人群中顯得極為出挑,並沒有被遮擋嚴實。他兀自做著題,旁邊人侃翻天了他也沒抬過眼皮。
這是因為高冷呢……還是因為心不爽?
盛叼著筆帽,有點心虛。
他瞄著那邊走了一會兒神,就見江添把第一張卷子翻到了反面,那個瞬間他薄薄的眼皮似乎抬了一下。
盛立刻收回視線,抓著筆在括號裡填了個c。
填完他掃了一眼題目,又癱著臉把c劃掉改了b。
旁邊的高天揚沒發現這些小作,他正歪著頭往教室裡瞄,慨道:“今天添哥盛哥都不在,就是老齊稱霸王了。”
菁姐的課一如既往豎樁子,並沒有因為了十幾個人就放過其他的。只有齊嘉豪每次站起來都能安然坐下。
“說到老齊,你們還記得他剛來咱班的時候麼?”那個吹自己刷題快的男生說。
“哦對,你不提我都忘了。他5班上來的是吧?”另一個人應道。
“我記得呢,高一第一學期的期中考試他衝進咱們班的,之後就沒下去過。”高天揚說著忽然笑起來,“誒!說到做題速度,老齊當初笑死我了。他剛來的時候跟我同排,那天不是隨堂測驗麼。我做一面題,他做半面,我做完了,他還在第二頁磨嘰。最後什麼績我忘了,反正下課的時候他手都是抖的,問我你是a班做題最快的嗎?我說不是,我倒數。他都快哭了。”
幾個男生笑一團說:“他能練到現在這個速度也是牛。”
“是,現在到我們追他了。”高天揚說,“你見過他刷英語練習卷麼?那一個快!菁姐不是說了麼,這個難度的練習卷,150道題,咱們能兩小時做完,高考時間就綽綽有餘。老齊那個畜生一個半小時就能刷完,我給他計過時。”
“你是有多閒?”
“我還給添哥計過。”高天揚仗著自己是發小,又仗著江添離他遠,說話肆無忌憚:“添哥那次比老齊還快5分鐘,也是個牲口!”
“日,這難度10分鐘將近20題?”
“是。”
“我想輟學。”
“我也想,我在前面天天刺激。就這速度放眼全年級,還找得出第三個麼?!”高天揚放完厥詞才想起來旁邊還有個滿分的新朋友。
“哦不對,還有盛哥呢,盛哥做題應該也快的。”他說著頭一看,就見盛已經在做第二張卷子了。
高天揚愣了一下,默默看了看自己的捲子——第一張前半面。
再看看旁邊的人,不是第一張前半面的尾,就是後半面的開頭。
他又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從他們開始補作業到現在20分鐘,盛做到58題了……
“我……”高天揚目瞪口呆,“?”
“罵我幹嘛?”盛說。
就這說話的功夫,他烏漆的眼珠移著看完一道題,在括號裡寫了個d。
高天揚:“???”
盛行雲流水不帶停頓地做了三道題,終於納悶地轉過頭。
高天揚字正腔圓又毫無起伏地說:“爸爸,您這答案是背的吧?”
“我沒你這樣的兒子。”盛沒好氣地說,“你紫外線中毒啊?說話正常點。”
“不是——”高天揚很崩潰,“你怎麼能題目掃一遍就出答案呢?不用分析一下嗎?”
盛想了想說:“特別複雜的句子會劃一下。”
“這哪句不復雜?”
“唔。”
“唔什麼唔!”高天揚一臉舍生就義的表說,“讓我死個痛快吧,你就說菁姐這150道練習題你正常多久能做完?”
“一個小時。”盛其實沒計算過,就大概估了一下,他看到這一排人逐漸變形的臉,想再多說個二十分鐘。
結果剛張口,就見江添也朝他掠了一眼。
不知出於什麼心理,盛話音一頓,當場開了個屏,說:“就差不多一個小時吧。”
“!”
走廊補作業天團齊聲罵道。只有江添沒什麼緒,冷冷淡淡地收回目繼續做題去了。
盛心裡有隻猴兒在抓耳撓腮,他忽然覺得這屏開得真沒意思,傻x的。
教室門在眾人啐罵聲中打開來,楊菁探出半個子說:“以為我聽不見是吧?補作業還飆起髒話來了?”
高天揚頭說:“沒有菁姐,我們就是慨一下盛做題快。”說完他又迅速了回去。
楊菁冷笑一聲,抬著下說:“讓你們練語不練,現在知道差距啦?”
“怎麼練啊老師?”
“多聽多讀多說。”楊菁話趕話說到這,問道:“盛,你以前是不是在國外呆過啊?”
“沒有沒有。”盛說,“不過我爸有幾個外國朋友,其中一個兒子過來留學了幾年,當時一直住在我家,現在也時不時會通語音,可能有影響吧。”
“怪不得。”
楊菁咕噥完,又兇起來:“所以你看,你明明很輕鬆就能寫完還給我白卷,繼續在外面呆著吧。呆滿兩節課,誰都不許進來。不給你們長點記你們都不知道慫字怎麼寫!”
“已經很慫了老師。”
楊菁“呵”了一聲,把門鎖上了。
下課時候,明理樓頂層熱鬧非凡。
不僅a班的學生出來參觀,樓下三層12個班,每個班都有人往上竄,對面高一樓的窗邊還趴了不。
就連辦公室的老師都坐不住了,紛紛出來嘲笑他們,教數學的老吳10分鐘去了兩趟熱水間,數學課代表都看不下去了,問說:“老師,您三伏天開水喝這麼快啊?”
老吳抱著杯子慢悠悠地說:“我來旅遊的。”毫不掩飾他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心理。
a班學生向來有點沒大沒小,這些老師也習慣了,只要不是上課期間,什麼玩笑都能開。老吳說完還出手指,點了點走廊上手挽手經過的三個生說:“喏,就這三個丫頭,8班的吧?我看們來回三四趟了。哎,你們2樓廁所壞啦?”
“嗯嗯排隊呢。”三個生說著瞎話,一溜煙跑了,跑的過程中還不忘瞄人。經過江添的時候紅臉笑一氣,經過盛再紅臉笑一氣。
盛大爺不是沒當過旅遊景點,但今天這種實在太丟人了。
他著卷子遮住臉,一會兒挪幾步、一會兒挪幾步,簡直避無可避。
上課鈴聲終於響了,遊客們水似的來,又水似的退下去。景點還得繼續杵著。
盛放下卷子了口氣,抱怨道:“附中下課這麼閒的嗎?”
話音落下卻沒人應聲,他轉頭一看,這才發現捧場王高天揚已經跟丟了,現在站在他旁邊的是江添。
他居然從教室前門一路挪到了教室後門,
依然很辣,十幾個人像剛出屜的包子熱氣騰騰,離近一點都膩得惱人。
江添鬢角也有汗,脖頸結在線映照下鍍了一層意,但他看上去依然冷冰冰的,就像剛從冰櫃裡拿出來的飲料瓶,周都蒙了一層水汽,卻是涼的。
盛也轉了個,把捲子舖在牆上,卻沒有急著去做剩下的題目。
江添的進度跟他相差不大,一節課的功夫已經做了120多道。卷子上落有不圈圈點點的痕跡,還有他順手標註的詞組,字母潦草卻好看。
盛遲疑片刻,小聲他:“江添?”
對方筆尖停了一下。
“你怎麼會沒寫?”盛問道。
江添順手在答案旁打了個點,目移到了下一題,眼皮都沒抬一下。
完了,真不理人了。
盛心裡那隻抓耳撓腮的猴兒又出來了。
正撓得起勁,耳邊傳來一個生的聲音:“他好像卷子忘記帶回家了。”
盛一愣:“忘帶了?”
說話的是那位外號辣椒的生:“我昨晚去了一趟政教那邊,回來的時候你們都走完了。我關燈鎖門的時候好像看到他桌肚裡有捲子,是吧江添?”
盛又轉頭看那冰。
“嗯。”冰應一聲,雖然還是沒抬眼,但至沒裝聾。
行吧,別人都理,就不理他。
盛差點跟猴子一起撓。
旁邊的辣椒又咕噥了一句:“那你今早還那麼遲才到?我以為你會早起過來補呢。”
畢竟江添不是不做作業的人。
這話說完,江添沒什麼反應,盛卻愣住了。
是啊,卷子忘記帶,早起一點就能補上了。沒人會預料到楊菁今天查,以江添的速度,他提前20來分鐘就能做掉一張卷子,剩下的可以在楊菁評講過程中補上,只要保證自己做的比講的快就行。
而他為什麼沒能早到呢?
因為有人矯又磨嘰,愣是拖到了那個時候。盛在心裡罵了自己一句。
之後的40分鐘裡,某人試圖以眼神引起江添注意,失敗。又試圖藉著別人的話頭逗江添回他一句,失敗。還試圖把筆帽掉在江添腳邊,依然失敗。
敵一沒,盛大爺卻要忙死了。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英語課結束、理課開始也沒有好轉。
盛迴座位的時候有點蔫,蔫得高天揚差點兒以為他中暑了。
“降暑藥要麼?”高天揚問他。
“謝了啊,不要。”盛乾地說。
他現在更需要後悔藥。
班主任何進踩著點進教室,晃著手裡的一份表格說:“可能有人已經聽說了,今年的市三好評選又來了。到昨晚為止呢,我們班是三個名額,今早我去政教靜坐了一小時,想辦法又擴了一個名額。”
“這個對你們還是很重要的,關係到後面高校的提前招生考試資格。能爭取呢還是盡量爭取一下。我們班的評選方式公開明,老規矩你們都懂的。一個名額按績,這是實力。一個名額在班委裡面挑,他們辛苦一年了,也得有點甜頭對吧?還有一個民主一下,全班選舉。沒意見吧?”
老陳剛剛從監獄給放出來,在裡面呆了二十年,還是被冤枉的,老陳就一肚子火氣。那個親手將自己送進去的是安夢雅的爸爸。安夢雅十九歲,長得清純漂亮,是學校有名的校花,他複仇的第一個目標就是他的女兒。
秦家找回秦翡的時候,秦翡正在鄉下種地,於是,京城多了很多傳言。傳言,秦翡很窮,醜陋粗鄙,上不得檯面。秦翡好友紛紛表示贊同。旗下無數酒店老闆表示,秦翡很窮,睡完就走。華國第一律師表示,秦翡很窮,從沒給過律師費。京城高級會所的老總表示,秦翡很窮,玩完不給錢。京城中心醫院院長表示,秦翡很窮,打人之後不管醫療費。秦翡表示她不過離開京城幾天,回去才發現,自己的房子被人賣了……於是,秦翡失眠了,經過三天三夜的掙扎,秦翡決定——回家。京城人都覺得秦翡飛上枝頭變鳳凰。秦翡的好友覺得秦家不配。而秦翡卻千方百計的想回家。於是,所有人看著,秦翡爲了一棟房,抱上了齊衍的大腿。……直到後來人們才知道,當初秦翡種地的那個地方叫古訓藥邸——世界上最大的私人珍貴藥材基地。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子的?秦翡說,我有的都給他,我沒有的,拼了命也給他搶來。對此,齊衍有不同見地。他說,喜歡一個人就是連死都拖著她,一起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