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對於秦書淮的事，趙芃本事不想管太多的。按照的計劃，如今最好的出路就是等一個好時機，想辦法聯繫到趙鈺，然後回北燕去。回了北燕，再來和秦書淮秋後算死了三次這筆賬！

可是趙鈺居然已經是北燕皇帝，如今一個無權無勢的齊國公主，貿然聯繫趙鈺，被人發現，怕是信沒送出去，通敵叛國的罪名就下來了。

那麼在此之前，要想辦法讓自己活得好一點。

退一步講，哪怕聯繫了趙鈺，趙鈺不信呢？

如果趙鈺不信，那麼也就註定只能當秦芃了。所以為了所有的可能，如今必須將自己放在秦芃的位置上，去替秦芃謀劃這未來的路。

所以詢問李淑，如何理秦書淮。

卻不想，這位太后竟真如普通婦人一樣，被秦書淮嚇得提不敢提他的名字。

李淑低頭用帕子著手，裡嘟囔起來：「人家現在權大勢大，能放過我們孤兒寡母的不錯了，你還問我想要怎麼辦？我能怎麼辦？我就老老實實的，他見咱們乖巧，就不會怎麼樣了吧？哎呀這些事兒，等銘兒長大再想吧，你不知道銘兒多聰明的，等他長大……」

李淑思路也不知道是怎麼的，說著說著就拐到誇秦銘上，說起秦銘，李淑眼裡就有了彩，抬手去拉秦芃，接著道：「到時候銘兒肯定很厲害的啦，自然會想辦法對付秦書淮的。咱們現在就乖巧一點，什麼都別說話，那就好啦。」

聽到這些話，秦芃面上微冷，默不作聲將手從李淑手中回來，坐在李淑邊道：「那若秦書淮不打算等到陛下長大呢？」

李淑面僵了僵：「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秦書淮乃靖帝嫡子，論統，他才是堂堂正正的天家統。不過是因為靖帝名聲太壞，父王名聲太好，如今大臣百姓念父皇恩德更多，對靖帝之子多有畏懼，所以秦書淮才沒有在此時上位。等過幾年，他手握大權，攢下了好名聲，換掉了父皇過去的老人，到時候他再想登基，就是順理章的事，那時候小銘也就才十幾歲，被架空的一個年輕帝王，你讓他拿什麼和秦書淮鬥？」

「他……」李淑聽了秦芃的話，一時呆了，竟是什麼都說不出來，絞著手中帕子，面上有了懼意。

秦芃靜靜等著這個便宜媽想明白，誰曾想過了片刻後，李淑猛地抬頭：「我有法子了。」

「嗯？」

秦芃有些疑，倒是沒想明白，就李淑這個腦子，能有什麼法子。

李淑眼中帶著，看著秦芃，抬手握住秦芃的手道：「芃兒，銘兒的命，就得靠你了。」

「母親的意思……」秦芃小心翼翼，不知道李淑的想法是不是和一致。

秦書淮如今暫時是不會他們的，李淑如今無論怎樣，一定要扛著給秦芃掙個鎮國長公主的名頭回來。

長公主和鎮國長公主，雖然只是兩個字的區別，可實際權力區別卻大的去了。

長公主只是皇帝的姐姐，也就是表示一下恩寵與殊榮。

可是鎮國長公主，那是可以養著府軍、能朝堂的實權人。尤其是皇帝年，必然需要人輔政，以前的慣例是太后在輔政大臣幫助下垂簾聽政，可靠李淑這腦子，去輔政，怕是去給秦書淮當擺設的。那最好的法子莫過於，讓秦芃當上鎮國長公主，協同秦書淮輔政，等秦芃在朝堂上養幾年，有了自己的權勢，等以後秦書淮再想對秦銘手，那就難了。

雖然秦書淮如今未必願意，但以著秦書淮的自傲，加上秦芃和李淑刻意運作，此事大概是能的。

秦芃垂下眉目，等著李淑回話。

李淑興道：「芃兒，你如此，不若嫁給秦書淮，以後多給他吹點枕邊風，灌點迷魂藥，若能為他生個兒子，你在他府中那就是說一不二的大夫人，他是銘兒姐夫，還能對銘兒作出……」

「荒唐！」

不等李淑說完，秦芃霍然起，止不住心中的怒氣，怒道：「你當秦書淮是傻子嗎？！」

秦芃吼出聲來，心裡又怕又怒，就怕錯差，又被搞去嫁給秦書淮。嫁了秦書淮三次了，三次不得善終。是嫁秦書淮嫁夠了，若真的要走賣求榮這條路，那還不如嫁給衛衍！

秦芃氣得渾發抖，李淑冷哼道：「你還不就是掛念著衛煬，就想著給他守寡。芃兒，我知道，衛煬待你好，你喜歡他，念著他，可也這麼多年了，你還年輕，得為未來打算，秦書淮……」

「我就算嫁了他，秦書淮也不可能不對陛下做什麼！」秦芃冷著聲音：「你可記得他前兩任夫人？當年姜漪嫁他，姜家就是想著聯姻這條路，等後來秦書淮接管了姜家兵權後，姜漪怎麼了？死了！姜家呢？垮了！」

「那是姜漪子骨不好……」

「那姜漪是個巧合，董婉怡呢？董婉怡的父親當年不也是看中秦書淮有軍功在，想著他文臣秦書淮武將，等後來秦書淮在朝中站穩了腳跟，董婉怡怎麼了？也死了，而董家也因北旱髒銀案鋃鐺舉家獄。這也是巧合嗎？」

「你盤算著如何借助婚事拖住秦書淮，怕是秦書淮也在盤算著如何借著婚事拖住咱們！」

「那……那怎麼辦？」李淑聞言，眼淚都快落下來了：「你……你要不再尋個有權勢的嫁了吧，這朝廷裡……」

「等陛下登基，你準備一封懿旨，冊封我為鎮國長公主，秦書淮為攝政王，共同輔政。」

秦芃同李淑說不下去了，果斷道：「我會保護陛下。」

「你……」李淑有些不敢相信：「就憑你……」

「我是衛煬的妻子，」秦芃抬起眼簾，目冰冷：「是衛家如今的當家主母，是衛衍的嫂子，是陛下的親姐姐。母親，」秦芃看著，認真道：「我有能力，也有地位保護你們。」

李淑沒有說話，呆呆看著秦芃。

自己這位兒，真的是變得太多了，變得讓幾乎不敢相認。

說的每句話都這麼有力度，讓李淑忍不住去相信，哪怕骨子裡總覺得人做不什麼大事，卻都忍不住開了口：「好吧……」

「到時秦書淮必然是要對你施的。」秦芃繼續吩咐李淑：「陛下登基前，秦書淮一定會來同你要攝政王的位置，到時我會在場，你先推著，他若強，你便提出來，若他要當攝政王，那就讓我當鎮國長公主，他若是不答應，那你就帶著陛下回去守皇陵。」

「他若真讓我們回去守皇陵呢？」李淑慌張出聲。秦芃嗤笑：「他不敢。」

「如今他已經將十六皇子登基的消息放了出去，若陛下如今有三長兩短，他不了干係。而且到時候衛衍也會回來，如今我們有衛家撐腰，母親無需擔心。」

「那……那就這樣吧……」

李淑也沒了主意，這場對話也不知道怎麼的，就順著秦芃走了。

秦芃瞧著李淑，看出來這人就是個見就欺的，話說完了，也沒有了耐心，徑直道：「那母親，我退下了。」

「去吧。」

李淑揮了揮手，皺著眉頭，明顯還是在想著方才秦芃的話。秦芃走了幾步，頓住步子，回頭看著眉頭鎖的李淑，冷聲道：「母親，你需記得，你如今已是太后了。」

是太后，就要有太后的手腕，太后的心腸。

太后的權利，承擔太后的義務。

也不知道李淑是不是能聽進去的話，轉便走了。

出去後宮門外帶著寒意，侍上前來，將早已備好的暖爐放到秦芃手心。

如今時局還著，周遭是秦書淮的人，秦芃也去不了其他地方，只能在宮裡候著。等過了兩天，宮中局面安定後，秦書淮才肯放人出宮，這時候秦芃立刻吩咐：「去衛家吧。」

衛衍是要回來的，只是卻不知道，要如何同衛老太君說此事。

原和衛衍集很，也就是當年衛衍抱著衛煬一干衛家子弟牌位回來時見過一面。

那時候衛衍還是年，披麻戴孝，手裡捧著牌位，邊是衛家哭哭啼啼的人，他生得俊朗剛毅，在一片哭聲中，同眾人冷靜道：「今日我父兄皆戰死，各位嫂嫂也還年輕，若是有其他意思的，可以從衛家領了錢，自行離去。若願意留在衛家的，衛衍謝過。」

當年的秦芃一聽衛衍的話，嚇得差點哭昏過去，跪著挪到衛衍面前，抓著衛衍的子道：「小叔，小叔你別趕我走，我要為夫君守寡，我要在衛家待一輩子的！您千萬別趕我走！」

衛衍被嚇了一跳，面上愣了愣，隨後冷靜下來，點頭道：「嫂子願意留下，衛衍謝過。」

後來衛家的人，也就衛老太君和秦芃留下了。家裡的錢財被分了七七八八，一共五個孩子全留在了衛家，由衛老太君一個人養，衛衍一手辦了喪事，就直接帶著衛家家將奔赴邊關。

而秦芃在整個過程裡……

就知道哭。

哭完了就上了護國寺，也就是逢年過節這些基本禮儀去一趟衛家。

甚至不太清楚，衛衍到底是個什麼格、到底立了什麼功勞，如今到底是個什麼份。

也就從他人裡知道，衛衍如今握著整個南方邊軍。

秦芃回憶著衛衍，忍不住抬頭看了春素。

「春素，」

「主子？」

「那個衛衍，你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