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這句話更加安了金桔。

大小姐還有劍南道，不想在家里了離開就是，玉公子雖然年紀小，但會長大的，長李奉安那樣。

李明樓看到金桔已經被安了，便繼續提筆書寫。

金桔輕輕的將書桌上整理了一下，其實沒什麼整理的，并沒有幾本書。

李明樓先前就喜歡看書寫字，去太原府時書都收起來了，隨行的車馬現在都回來了，但是誰也不知道接下來做什麼，李明樓這邊也不讓人進，所以慣有的用品都沒有拆開送來。

“我去把書拿來？”金桔主問道，“還要什麼一并都讓人送來。”

李明樓搖頭：“我不看書。”

要將十年里的事回憶理順。

金桔應聲是不再問：“小姐有什麼吩咐我。”便退了出去。

門前玩鬧的小丫頭們跑了一半，只有先前踢毽子的兩個還在玩，金桔看著們招手：“喜兒，夢兒。”

兩個小丫頭將毽子背在后站過來：“金桔姐姐。”

金桔手道：“毽子給我。”

兩個小丫頭苦著臉將手出來，金桔將毽子抓住一扔抬腳，毽子沒有飛出去，而是躍過金桔的肩頭落在背后，沒有落地，金桔反腳一踢，毽子便又飛過肩頭到了前邊，穩穩的落在金桔的手里。

兩個小丫頭看的瞪眼：“金桔姐姐真厲害。”

“厲害吧。”金桔得意，又一挑眉，“看好了。”

又踢了幾遍這個作，兩個小丫頭眼睛瞪圓看。

“好了。”金桔將毽子扔回小丫頭手里，“你們學這個。”

沒有責罰還教們新花樣，兩個小丫頭歡喜不已。

“你們在這里玩，看著門。”金桔叮囑道，“別讓人進去驚擾了大小姐。”

兩個小丫頭連連點頭。

喜兒一臉鄭重：“姐姐放心，我們守好門，要是有人闖我就大喊。”

夢兒眼珠滴溜溜：“我會去找姐姐來。”

金桔拍拍們的頭：“玩吧。”

金桔的擔心其實是多余的，李明樓這邊并沒有人闖，李明玉走后，李奉常和左氏又找了幾個名醫，但李明樓一概不見，大家也并沒有強讓看大夫。

“想怎樣就怎樣，這里是家，在家自然能隨意。”李老夫人午后醒來，倚在床上懶懶道。

左氏看著兩個丫頭將桌上的桃子切來。

“沒有其他的傷病。”道，“臉傷了只能慢慢養。”

“不喜歡人靠近，你們就不要去煩。”李老夫人道，“惹不高興，哭起父親來，倒是我這做祖母的錯。”

左氏嘆氣：“仙兒沒了父親，母親沒了兒子。”

李老夫人眼角流淚：“你不要引我了，我這眼淚流盡了又有什麼用。”

左氏應聲是俯攙扶：“母親吃口桃子。”

李老夫人就勢起來，門外響起雜的腳步聲。

“小姐們來了。”丫頭打起簾子，幾個孩子魚貫而。

“祖母。”們涌了過來，屋子里頓時變得熱鬧。

李老夫人笑著讓們坐下，有丫頭們上前端著銅盆洗手。

“祖母，你又哭了。”李明冉跑到床前端詳，出手給李老夫人淚。

李老夫人笑著拉住的手，將攬在懷里：“祖母不乖了。”

又有兩個剛會走路的小孩在娘的暗示下，手里舉著桃子搖搖晃晃走到李老夫人跟前，聲氣：“曾祖母吃。”

這是李奉常的兩個孫兒。

李老夫人沒有推辭一口一個吃了，笑瞇瞇的將們抱起到床上，眼淚隨著笑散去。

“琪兒呢？”李老夫人對孫重孫們一視同仁，一眼掃過便發現了一個。

李明華坐在椅子上道：“病了，不肯吃藥，三嬸子讓躺著呢。”

李老夫人驚訝：“怎麼病了？”

一個仆婦忙站出來笑：“二小姐不要嚇老夫人，我們四小姐就是貪涼多吃冰不太舒服，開了藥也不吃，三夫人讓一。”

李老夫人依舊下了床：“這可不是小事，一怎麼行。”喊著大夫來，自己向外走，“不吃藥，不看大夫真是胡鬧，我親自看著，看聽不聽話。”

仆婦也不敢攔，只能忙出去告訴三夫人，這邊眾人擁簇著李老夫人呼啦啦的出去了。

李明華和李明冉慢悠悠跟在后邊。

“李明琪裝病。”李明冉聳了聳鼻頭小聲說道，“就是讓祖母去哄，證明祖母最寵。”

“那是因為知道祖母喜歡哄人。”李明華道，十五歲的高高在上看這些小孩子把戲，“不是向大家證明，而是在討祖母喜歡。”

九歲的李明冉聽不懂，了鼻頭。

“我們都要討祖母喜歡。”點點頭，說自己懂的。

只有祖母喜歡了就能吃最好的穿最好的，丫頭仆婦們也都圍著你。

你的父母也會因此被祖母更喜歡，然后你的母親會捧著你的臉重重的夸一句我的兒真是福星。

祖母還會給添嫁妝，嫁妝多了到了丈夫家底氣足，這是聽大人們說的。

李明華并不反駁這一點，但人長大了，話就要換一種方式說：“祖母最大，討喜歡是孝道。”

李明冉眨眨眼：“大小姐不看大夫也是在討祖母喜歡。”

“不是。”李明華道，“是不討任何人喜歡。”

李明樓一直是這樣，從來不討祖母喜歡，也不討們喜歡，們討，也很喜歡，李明冉撇撇：“祖母也不喜歡，若不然不會不管。”

李明華想孩子話有時候反而是大實話，李老夫人的確不喜歡李明樓，若不然李明樓說不見人，就不再去那邊，李明樓說不看大夫，就不管了。

李明琪這樣的話，李老夫人一定會吃住都守著不會走。

有時候讓人隨意是不在意。

李家老人孩子的日常李明樓不在意，外院的元吉更不在意。

李明樓這幾日沒有吩咐，他也不去問，關切著李明玉和京城去人的路途消息，再安排兩方的諸多事宜，每日忙碌不輕松，回到住兩個丫頭便迎過來。

這是金桔送來的丫頭，說是大小姐專門讓伺候他的。

“飯菜溫著，元大爺想吃什麼我們再去加。”

“水也熱好了，可要先洗漱？”

兩個丫頭淳樸老實只關切吃喝歇息不多言，元吉說了聲洗漱便向凈房走去，兩個丫頭在后跟上一同進去，拿篦子拿巾準備服侍。

元吉原本不用們伺候洗澡，但兩個丫頭神不安忐忑一副沒法代的樣子。

元吉便隨們了，這兩個丫頭伺候洗漱仔細有些繁瑣，這也是李明樓表達關懷的一種方式吧，元吉忍了。

洗漱后元吉坐下來準備吃飯，門被金桔敲開。

“小姐說，明日出門。”進來說道，“你安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