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胡不喜 正文 第一章 最近最遠的人 （十六）

“你的眼鏡。還有，你的眼睛。”遂心清晰的說。“你能摘下口罩來麼？”

靜漪一低頭，將束在耳邊的口罩取了下來。厚厚的口罩捂了大半邊麵孔，這一摘下來，呼吸頓時順暢。

“囡囡，你怎麼可以這麼冇禮貌？”圖太太進來了，站在程靜漪的後。本應是教訓的話，此時聽起來卻很是溫，又無奈。

遂心嘟著。小手兒攥著靜漪的袖，並不鬆開。

“沒關係的。”靜漪溫的笑著，慢慢的，轉回了頭。與圖太太四目相對，點了點頭，“今晚，我在這裡看著。”

圖太太輕聲的說：“那……好的。不過，夜很長，先下去吃點兒夜宵吧。”

靜漪轉過頭來看看遂心。遂心眼睛已經閉上了。替遂心蓋了一下被子。圖太太待看媽看這些，才走出了房間，在門口等著靜漪。靜漪隨走出去。

走廊很長。空空的，一個人都冇有。

圖太太走在前麵。一邊走，一邊關著燈。每三盞壁燈裡，隻留下一盞。線暗了下來。

“最近資很缺。雖然缺不著我們的，我們也得省著點用。”圖太太說著，吩咐傭人：“都下去吧。”

等們在樓下餐廳裡坐下來的時候，整棟樓都靜了下來。

程靜漪了大，隻穿了護士袍。護士袍也讓有些拘束，乾脆了下來。裡麵穿了一件薄薄的黑羊衫，和黑的羊。

圖太太把桌上那些碗碗碟碟的蓋子都去了，出味的夜宵來。

說：“都是滬式糕點，不知道合不合您口味……吃點青團。這時候，青團不當令，可能味道差些……”眼睛是不看靜漪的，從睫到手指，都在簌簌發抖似的。

靜漪拿起筷子來，青團糯，口有清香。豆沙餡兒甜而不膩。晚飯隻在辦公室吃了一塊三明治和一杯咖啡。這會兒真有些了，故此吃的津津有味。

“你還記得我喜歡吃青團……秋薇，你們什麼時候搬到這裡來的？”問。

平靜的，溫和的，自然的。

秋薇被程靜漪忽然間更換了稱呼弄的愣在那裡。已經有好一會兒，小心翼翼的，甚至不敢讓自己不由自主的目溜到眼前這個子的上和臉上去。

靜漪轉臉對著，微微的笑著，說：“這麼久時間，虧你這個話多的丫頭忍得住。”

看著秋薇的著，眼睛裡滿滿的都是淚水，心頭的酸楚排山倒海，儘量剋製著。

“秋薇啊……”

隻聽著椅子嘩啦啦的響，穿著得的貴婦人秋薇已經兩步來到麵前，噗通一下就給跪下了，還冇有來得及反應，秋薇就已經給磕了三個頭。一把攙住秋薇，白的臉上頓時紅暈滿布，“秋薇，你這是乾什麼！快起來。”用力拉著秋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