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賀瑤芳天真的以爲,要讓上輩子的憾不再發生,只要搞走一個壞後孃就可以了。直到有一天,阿春告訴,姐差把把自己給搞走。
【我真傻,真的,我單知道只要悄悄地不讓柳氏踏進我家門,哥哥姐姐就能平平安安的了。沒想到,哪怕沒有柳氏,我姐還是出事了。】
聽完阿春的哭訴,賀瑤芳一刻也不敢耽擱。知道祖母的爲人,羅老安人最是明不過,也最是果斷不過。兒子不頂用,丈夫死得早,便歷練出了幾分殺伐之氣。更何況,設地一想,換了賀瑤芳自己,最輕也要收拾收拾這個敢作反的孫兒。賀麗芳至是一段訓斥,保不齊要打個手心兒,重了,真能送鄉下去。
一面走,一面對何媽媽道:“媽媽快去看我哥,他別過來。好好兒的讀書,他出息了,說話纔有份量的。”
何媽媽六神無主間聽了這吩咐,也不管賀瑤芳今年才四歲,忙道:“我這就去。綠萼,你陪著姐兒。”
賀瑤芳到了羅老安人門口,就知道何媽媽這一趟是白跑了,一回頭,果不其然,何媽媽一臉焦急,跌跌撞撞地追了來——賀瑤芳在門看到了賀章。
羅老安人見這形,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等賀瑤芳問完好,也不哭了,虎著臉問:“你呢?你是來做什麼的?”
賀瑤芳一臉的無所謂,謊都沒撒:“我聽說阿姐過來了,我來看阿姐的。阿姐惹您生氣了麼?”說著,就往賀麗芳左手邊兒一跪——右手邊兒已經跪了個賀章了。
羅老安人險些被噎死!
確是要給兒子續絃來的,也曉得小孩子不大樂意有後娘。又心存僥倖,以爲小孩子不懂什麼事兒,只要擇一賢良婦,視他們如己出,日後必然是母慈子孝,其樂融融。小孩子不懂事兒,不知道輕重,這些事是不需要跟他們商量的——這世間哪有老子娶妻要問兒子意見的?
沒想到遇到犟種了!
更可惡的是,那個倒黴的兒子,原本說得好好的,續絃的事兒也是賀敬文首肯了的,等到了賀麗芳過來一鬧,他又慫了!一進門兒,還虎著臉罵兩句,手都沒擡——賀敬文以爲,孩兒要母親教導的,他是父親,不到萬不得己是不好手的,現在這責任讓他推到羅老安人上了。
等賀麗芳掛著兩行淚,仰頭跟他吼:“我娘骨未寒,我還沒出孝呢!我穿著親孃的孝看著我親爹跟別個人披紅掛綵!當我不是人吶?!”的時候,賀敬文就徹底萎了!
接著,更彩的來了,寶貝乖孫過來了,二話沒說,陪著跪了。然後,古靈怪的二孫兒也來了,話倒說了兩句,還是陪著跪了。
羅老安人單挑年紀最小的問:“你又跪什麼了?”
賀瑤芳一臉的老實相,答道:“我也不知道跪的什麼,不過阿姐跪了,想是惹著長輩生氣了。我是妹妹,自然是陪著的,看您能不能消消氣兒。”
“那我要是不消氣呢?”
“那……那我就陪著……吧?”
羅老安人徹底被氣得說不出話兒來了!之前賀章,也是這麼講的。
這小兄妹倆都得放,不提什麼要不要後孃的事兒,就說是捨不得姐姐,求祖母不要扔了姐姐。一人抱著賀麗芳一條胳膊,死活不肯鬆手,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賀瑤芳臉都白了,有什麼錯兒擔著,這兩個王八蛋來湊什麼熱鬧?不能一母同胞三個都在一個坑裡摔死啊!先發作了:“你們要死!有你們什麼事?還不滾回去讀書?”
賀瑤芳一聽這話就知道要糟!已經犯了忌諱,再當著長輩的面罵人,這已是不妥了。真要挑病,哪個字眼兒都是病。賀瑤芳深悔初聽著長姐的口頭禪只覺得親切,竟不及勸阻。現在讓長輩們聽到了,長姐不得要吃一頓排頭。
果然,羅老安人聽了,終於找到了發作的由頭,重重地一拍扶手,指著罵道:“放的什麼屁!你越發沒規矩了!這種話也是說得的?!鎮日裡死去活來的,你要做什麼?!你真是該些教訓了。”
賀麗芳梗著脖子,是不肯伏下認錯,小脯一起一伏,看著也是憋氣憋得狠了。上面羅老安人靜比還大,氣得比還狠,恨得不想再看了。
賀敬文傻站了一會兒,見狀不敢再耽擱,上來給親孃順氣兒。羅老安人這口氣並不是他拍兩下就能順得下來的,歇了好一陣兒,羅老安人才問賀章:“你還不起來?”
到賀章正眼地看著,聞言便答道:“婦道人家能犯什麼錯?有錯也是男人擔著,阿姐若有什麼不妥的地方,都是怪我。”
這小大人兒似的話,放到平常聽來,老安人必是欣他有出息有擔當,比賀敬文強百倍。現在怎麼聽怎麼刺耳,老安人氣得腦中一片空白,好容易出一句:“好好好!”
賀敬文終於進了狀態,將三個子都訓了一回:“給你們聘西席,教你們讀書,就是教得你們這頂撞祖母的麼?”
羅老安人原也不想怪自家的孩子,聽到賀敬文這麼一說,終於找到了原因:原來如此!又問先生是怎麼教的。
得,老師也跟著吃了瓜落了。
世間總有這麼一種長輩,自家孩子不好,也全是別人的錯,不是同窗帶壞了就是僕人教唆的,要不就是老師不盡心,再不濟,也是花花世界太多。總之,他把自家孩子打殺了,也不能讓別人說是孩子本不好,又或者是家教不良。
吳秀才與張老秀才,理所當然地被問責了。
賀章與賀瑤芳聞言,險些撲地,原本還在扛著的賀麗芳的臉也變了,果斷地道:“不幹先生的事兒,清還難斷家務事呢,他們豈能管著我了?”
賀敬文也火了,險些對兒手,腳已經擡了起來,又在賀麗芳眼前放了下去:“你阿婆說得沒錯,你就是欠教訓!家法呢?”這時候,有眼的誰敢火上澆油呢?賀敬文喊了兩聲家法,也沒人遞給他,倒把吳秀才和張老秀才喊了來。
兩位只想找個安穩地方混口飯吃,萬沒想到居然捲進主人家的家庭糾紛來了。張老秀才倒還好些,總有一點積蓄,還沒什麼拖累。吳秀才上有老下有小,中間還有一個兇婆娘,這會兒只接一個小學生,是爲了準備鄉試又不能不養家。要是把這個優差給搞丟了,回去不了頂油燈跪板。
是以張老秀才有些無奈的從容,吳秀才就有些晦氣和認命。一見了賀敬文的黑臉,就更知道事有些不妙了。賀敬文一開口便有些責難:“於讀書上,我是後進,二位是前輩,是以我放心將兒與二位,不想……”
話沒說完,羅老安人居然喝道:“你又胡說八道,你們是他們的父親,自家兒管教不好,倒怪起先生來了!”是心裡最怪先生的那一個,卻知道不能將話說出,此時不免更怪兒子沒計較。這話說出來不要,然而這張老秀才在城裡教了一輩子書,風評極好,旁人家孩子一樣上學,怎麼就沒有你們家孩子這病了呢?所以,責怪的話是不能說的,不妥。
兩位秀才放下了心來,又聽羅老安人道:“真是失禮了,我兒急,兩位勿怪。”
兩人連說不敢。羅老安人又輕聲緩語地道:“孩子們還小,有勞二位多費心了。”兩位連連稱是。
張老先生心中亮,這還是有所不滿了,不由哀嘆,這養老的地方,還真是難尋。他行將就木,有沒有這一館都沒關係,只怕辭了館,這兩個學生這脾,再惹著了繼母,日子要不好過。也罷,有多久算多久,能指點多算多吧。
吳秀才只想著:再使使勁兒,下一科中了舉,就謀個小,再不做教書匠了。
竟都不甚惶恐。
惶恐的人是賀麗芳,沒想到,這世界竟是這般的不講道理!做了事兒,自己擔著後果,居然沒人答應。若說弟弟妹妹自己跑了來,一道捱罵,也還罷了,何以連老師也要“誅連”了?
雖常與他爭辯,張老秀才的學識爲人,賀麗芳是極敬重的,見他也了連累鬧了個沒臉,賀麗芳徹底地安靜了下來。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只恨自己太蠢,無法將事圓滿解決。
張老先生卻不以爲意,只說:“凡事須謀定而後,事緩則圓。你風雷之有了,”一指太,“之前先想,拿定了個主意纔好。想要有好主意,不讓急躁的子壞事兒,就要讀書明理,長些智慧纔好。”
他也慶幸,要不是這學生鬧了這麼一出,他也沒辦法直言繼母之事。有這麼個機會,便向賀麗芳說了好些個爲人事的道理,又教他些注意事項。連賀瑤芳聽了,都獲益匪淺。
談話的機會也就這麼一刻,下一次,宋婆子就傳了羅老安人的話,道是:“大姐兒心氣還是有些浮躁,閉門思過呢。請先生且照看我們二姐兒幾日。”
羅老安人氣息平了,到底顧慮到賀章和賀瑤芳也是脾氣犟的聰明孩子,恐把賀麗芳送到了鄉下,他們兩個也要鬧起來。賀瑤芳一個孩子家,還不算什麼。難辦的是賀章,寶貝金孫,賀家幾代單傳的男兒,爲了一個不知道是龍是的繼室將長孫送走了,這算什麼事呢?
羅老安人只得妥協。就近調-教賀麗芳的脾氣,且關關的閉,煞煞的子。卻要一次家法——因頂撞了祖母——羅老安人命賀章與賀瑤芳觀刑,也是要嚇唬嚇唬他們。
不想這二位堅毅,搶著上來要一道捱打。三人抱頭痛哭,一起喊娘。原本該打二十的,只打了七、八下便眼看著打不下去了,只得草草收場。
賀瑤芳偏要將事做絕,等賀麗芳被宋媽媽架著去關閉,還要問羅老安人:“阿婆,阿姐爲什麼要頂撞您?您告訴我,我去說。”
羅老安人沒好氣地問:“你不知道?”
賀瑤芳極不誠實地搖頭,臉上卻顯得很是忠實可靠。
羅老安人氣樂了:“不知道你還護著?”
賀瑤芳小聲道:“那是我姐姐呀。”
羅老安人無奈了,心道,不行,還是得要個孫媳婦兒來管家的!一個一個,都古怪得,是萬不能這樣的。至於新兒媳婦會不會犯愁,那這就是兒媳婦兒的事了。這回吸取了教訓,也不宣揚得家下都知道了,直接喚了人來,問們打聽人選!
哭個靈而已,怎麼就把自己給哭到小時候了呢?不解:恩仇皆已還報,重活回來做甚?那麼,遺憾呢?刷到滿級又被扔回來建小號的人傷不起次一定不要再被爹搶戲!有失誤,請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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