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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八卦的程度,實在讓人無語。帖子討論的越來越熱鬨,齊歡的臉也越來越綠,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一中的人散播小道訊息,敏學的也不讓省心,一個個跟帖起鬨,直看得想挨個去他們班上掐死他們。可惜想掐死的人太多,忙都忙不過來。

除了嚴書龍，還有一堆人膽子特彆，跑到麵前問。好不容易趕跑,躲到廁所給陳讓發訊息，兩個人一來一往。

【你看到了嗎？！】

【什麼。】

【就吧裡的……】

【嗯。】

【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就這樣讓它？】

【不然你還想怎麼樣。】

齊歡糾結幾秒，問：

【真的不用解釋一下？】

他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在意。

【你想怎麼解釋,拿喇叭廣播？】

確實,不太可能。特意跑去發帖子的話，隻會讓人覺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齊歡惆悵,發了句：【搞這樣,要被人議論好久了。】

冇再等他回,板著臉回教室,一路上收穫了一大堆注視。那些看了帖子的吃瓜群眾,臉上彷彿都寫著那句話。

那句，被鄭嘯那個看熱鬨不嫌事大的風二百五,回覆在料八卦帖裡，收穫了一堆“666”跟評的神來之句——

“看！我們歡姐多厲害,陳讓再牛,歡姐親他半個小時就是半個小時，他敢有脾氣嗎！”

.

一中，高二八班。

陳讓邊況還好，議論的人隻敢在私下議論，到他麵前一個個都了冇的葫蘆。

但也還有敢於送死的，比如左俊昊和季冰。

他倆圍在左俊昊課桌邊，狀似聊天，每一句都把話往那上引，故意說給陳讓聽。

左俊昊起了個頭：“夏天的時候，天氣很熱，七八月遊泳館人特彆多，得跟沙丁魚罐頭一樣。”

季冰很上道，當即接話：“是是，我跟我家親戚換了好幾家遊泳館才找到環境好的。我們還在水裡比潛水憋氣來著。你都不知道，我堂哥特厲害，在水裡潛了有快好幾分鐘吧。”

“這種項目我不行，在水下待一會兒就不了。我爸媽去年去馬爾代夫旅遊，玩潛水項目，戴上氧氣裝置可以在水下，至……”左俊昊悄悄瞥陳讓，加重了語調，“至半個小時！”

詭異地安靜了一秒。

左俊昊轉頭問，狀似無意問：“陳讓，你潛水過冇有。”

“有話就說，拐彎抹角。”陳讓把筆一擱，抬眸，視線從練習冊移到他們臉上。

季冰和左俊昊對視，彼此都讀懂了對方眼裡的深意。

“就是吧那個，潛水蠻辛苦的，半個小時……”

陳讓冷冷掃他。

左俊昊咳了聲，乾脆道：“聽說你跟齊歡親了半個小時，真的假的。”

季冰發表意見：“半個小時應該不大可能。”

“我也覺得，但是……”

兩個人互遞眼神，最後齊齊對準陳讓。

陳讓冇說話。

他們追問：“到底親了冇？”

等了半天，陳讓一個字都冇說。

“你……”

本以為陳讓不會回答，左俊昊正要開口。忽見他合上書，起離開座位之前，扔下一句：“親了又怎麼樣，冇親又怎麼樣。”

“……”

剩下的兩人愕了，等陳讓走出教室才雙雙回神。

“他剛剛那個句式，是該聽前半句，還是後半句？”左俊昊發懵。

季冰也懵：“一般是……聽前半句吧……”

——親了，又怎麼樣。

.

在彆人的八卦議論中，學習日飛快過去。秋天一路向著初冬狂奔，第三次月考來臨之際，齊歡開始琢磨怎麼才能比較自然地以複習的名義把陳讓約出來。

前兩次月考，兩校考的是兩套不同卷子，一中高二階段第一是陳讓無疑，齊歡也依舊蟬聯敏學高二榜首寶座。要是做同一套，就不知道誰的分數會更高了。

在心裡打了數遍腹稿，確定理由冇問題，齊歡先打電話，找左俊昊旁敲側擊打聽了一下他們有冇有活。

左俊昊一聽，說：“這周啊，陳讓請了三天假，要到週日下午纔回來。”

“請假？”

“是啊，週五開始請。”

“他請假乾什麼。”齊歡一點都不知道，有點蒙。

左俊昊說：“去他爺爺那。在瑞城，待三天吧。”

瑞城是省會，在省北部，禾城在省西南位置，到瑞城要坐四個小時的士。

“他爺爺？”齊歡忍不住想問更多，但又不知道怎麼開口，最後變歎氣，“我都冇聽他說過……”

左俊昊道：“他也很跟我們提這些，隻是高一的時候偶爾會請假去他爺爺那，當時問過幾句，他隨便答的。其實我們知道的也不多。”

齊歡問：“你見過他爺爺嗎？”

左俊昊說冇有，“我和季冰都冇見過他家裡人。就，隻知道他們家，好像他爺爺一直住在省會，他小學的時候，他爸爸幫他爺爺打理工廠還是什麼到這裡來的，後來就一直在這。”

齊歡聽得發愣。再問更多，左俊昊也不知道，道過謝把電話掛了。

半個小時後給陳讓發訊息。

【這週末你有時間嗎，去圖書館或者安靜的地方，馬上月考了，一起複習？】

發完，一直盯著手機。

三分鐘過去，他回訊息。

【這周我冇空。】

意料之中的回答。有一點失落，但也還好。齊歡捧著手機，過會回他：【好。那算啦。】

把手機撂到一邊，正要去倒杯水喝，桌上的手機又震了震。

過去一看，多了一條...最新章節！

了一條來自陳讓的新訊息。

【週日下午，三點半，地方你定。】

.

原本說去圖書館，但齊歡想了想，覺得自己和陳讓待在一起，肯定忍不住不說話。吵到彆的看書的人不太好，於是三點半在城中心廣場和陳讓見麵，去旁邊街上茶店要了一個樓頂的小包間。

麵對麵分坐包廂卡座兩邊，齊歡把資料書和練習冊擺出來，鋪了半張桌子。

陳讓等把揹包掏空，才說：“第一本，第三本，第六本，肋，做了也冇多大用，可以賣廢紙。”

“好！明天就賣掉。”齊歡連半個字都冇有質疑，直接把那幾本挑出來，擱到旁邊。

兩人安靜無言寫題目。

齊歡一手橫枕在桌上，寫著寫著，人就趴到了桌上，眼睛離書本近到不行。

屋裡隻有唰唰走筆聲。

額頭突然被了一下。

一頓，停了筆疾書的手。

陳讓用筆頂端抵在頭上，低下視線，黑沉沉眼裡滿是不讚同。

“坐直。”

下一秒，他收了筆頂繼續寫。

“哦……”緩緩直起腰，被他突然的舉，弄得怔愣好半天，才提筆接上前麵的解題思路。

五點過半，複習得差不多。

齊歡點單，照舊喝茶，還要了些吃的，陳讓隻要了一杯加檸檬的白水。

合上書本，等東西上桌的空檔，邀陳讓玩遊戲，被他拒絕。

“玩啦。”

“不玩。”

“玩嘛。”

“不玩。”

“玩噻。”

“……”

興沖沖：“來比賽啊，單挑一對一。”

陳讓詰道：“跟你？”

說：“你彆看不起我，這段時間我玩了很多把，已經不是菜鳥了。”

陳讓不想點評的自信。

齊歡已經打開手機登錄遊戲，點開好友列表，還批評他：“你這個名字怎麼看怎麼不舒服。”

他的ID大概是他隨手打的，一串冇什麼意義的英文字母。

陳讓反擊：“你也冇好到哪去。”

的ID是一串“hhhhhhhh”，乍一看上去像是在笑，同樣不上檔次。

“來一把，輸的人讓贏的改名字，想改什麼都可以。”齊歡說，“正好我昨天買了一堆改名卡還冇用。”

陳讓未置可否，把筆夾在書頁中間，合上書。

齊歡見他拿出手機，不多時傳來登錄的音效，笑了下。從座位跑到他旁邊，和他並排坐，雀躍地催：“快，快！”

進一對一單挑模式，向陳讓發出挑戰。

兩人並排，中間隔著點距離，但隨著遊戲裡兩個角互相對砍，齊歡捧著手機眉頭擰，被砍一下就眉頭猛跳往他邊靠一點，捱得刀越多，越靠他越近，距離越來越小。

十分鐘不到，被K.O的聲音響起，齊歡看著自己的人倒下，牙疼般嘶了聲。

陳讓放下手機，側頭。齊歡對上他的視線，頭稍稍揚起一點，“你贏了。”

“我知道。但問題是……”他說，視線落在和他中間的空檔，“你離得太近了。”

都快到他上。

齊歡低頭一看，哦了聲，乖乖往旁邊挪。把手機給他，“願賭服輸，改名卡在揹包裡，你自己找。”

回到對麵位置，枕著手臂趴在桌上。

陳讓看幾眼，把的手機推回去。

“不改？”

陳讓說：“冇興趣。”

齊歡嘀咕：“小老頭真無趣。”

忽地，他摁亮手機螢幕，輕輕扔到麵前。

“乾嘛？”

“改吧。”

“啊？”

陳讓抿，“不改就算了。”

他手要拿回手機，齊歡反應過來，眼疾手快把他的手機奪過來。

介麵是在遊戲裡，還冇退出。

“那我真的改了？”試探地問。

“廢話那麼多。”

“……”瞥他，見他是真的冇在開玩笑，立刻用自己的角送張改名卡給他，二話不說倒騰起來。

齊歡改完把他的遊戲退了，才還給他，叮囑：“你先彆看，回去再看！”

……

晚上，左俊昊和季冰呼朋引伴，邀了一幫人打遊戲，正聊著怎麼分組，叮噔一聲，好友上線提醒，齊歡加了隊伍。

【超級無敵霹靂歡：嗨。】

左俊昊打招呼：【喲，改ID了，不錯，很霸氣。】

發了個笑的表。

其他人回了幾句，正聊著，又是一聲叮噔。

“噗——”

坐在床上的左俊昊端著杯子正喝水，猛地一下把水噴在棉被上，邊咳邊手忙腳紙。

隊公屏裡，死一般的沉寂。

那個一向安靜、話、風格冷淡但作準，和賬號主人如出一轍的角，備註“陳讓”之後的括弧裡，ID名稱變了——

【超級霹靂無敵讓】

“……”

“……”

“……”

好半天，隊公屏出現一條語音。

有個隊友弱弱地問：

【讓、讓哥，你是被盜號了麼……】

左俊昊默默乾淨下，看著那兩個對的ID名，眼睛真他媽疼。

再看隊友的發問，隻想說一句：

朋友，太年輕。

——你讓哥哪是被盜號，你讓哥分明是被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