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面試

唐今天有個面試，職位是一家新開餐廳的糕點師。

提著剛買回來的新鮮水果進屋時，室友傅辛才剛起床。

說起傅辛，可以從小學一年級追述起。那個時候唐和傅辛每天手拉著手去上學，雖然是門對門的鄰居關係，但因為兩人的各方面都一樣爛，所以從未被家長教育過「鄰居家的小孩怎樣怎樣」。

兩人就這樣做了彼此的天使十多年，即使現在大學畢業參加工作，依然同舟共濟地在一間小破屋裡。

值得一提的是，傅辛的別，。

如果要問傅辛的父母為什麼給自家的兒取一個這麼剛的名字，他們會一臉理所當然地回答你，因為爸爸姓傅，媽媽姓辛啊。

好在傅辛的心寬，每每同學嘲笑有一個男生的名字時，都會反駁說：「幸好我是生，男生負心會一輩子找不到件的。」

然後事實證明，就算是生也一樣找不到件。

從小到大，凡是喜歡的男生，沒有一個追到手的。用唐的話來說，這是完開啟了「百分百表白被拒」的技能。

……長的領悟總是疼痛的。

唐把草莓泡進鹽水後，開始手做今天面試要用到的蛋糕。傅辛洗漱完從浴室出來，走到廚房給唐加油：「小！不功便仁，你知道租的日子又要到了！」

唐兇狠地抬眸瞪：「我七歲那年就說過，誰我小我就咬死誰！」

「我以為這句話早就過了保質期。」傅辛順手拿了一顆草莓，餵進裡，然後愜意地瞇起了眼，「果然還是時令水果最好吃！」

唐把做好的麵糊放預熱好的烤箱後，拍開了傅辛再次向草莓的手：「不是要租了嗎，你還不快點去上班？」

傅辛端起桌上一盤唐切好的麵包，走到沙發上坐下：「我們雜誌社的底薪太低了，我沒有工作熱。要是再不漲工資，我就打算辭職了。」

唐的眼皮一跳，怕真辭職，這樣家裡就有兩個無業遊民了：「你千萬別衝，艾佛烈德神父說過，工作吧，就像你本不需要錢一樣！」

傅辛輕巧地翻了個白眼：「他還說過，去吧，就像你還是一樣。」

唐：「……」

他才不是這樣說的！

唐決定不再理會傅辛，全心投到蛋糕之中。

十點半，準時坐在了面試間裡。

總公司的人事主管在看的簡歷，店長在看的蛋糕。

「非常漂亮的外形。」店長的眉梢輕揚，眼裡帶著稍許驚豔，「搭配得非常舒服，草莓的形狀也很飽滿，我喜歡你裝飾在上面的薄荷葉。」

唐稍稍鬆了一口氣，店長這個看上去很挑剔的氣質人也滿意的話，應該問題不大吧？

「希它的味道和外形一樣出。」

店長說完對唐勾了勾豔紅的，拿起蛋糕盒裡的餐刀，開始切割蛋糕。

「切開之後看也很漂亮，戚風蛋糕做得非常鬆，夾層的水果和果醬讓人食大開。」

面試間裡彌漫著濃鬱的油香氣，店長叉起一小塊蛋糕，放進了裡。

唐屏息凝神地看著，店長把裡的蛋糕盡數吞下後，才愉悅地開了口：「草莓非常新鮮，油的口細膩，甜度恰到好，微酸的草莓配上香甜的油，輕盈得像是兩隻蝴蝶在午後的微風裡翩翩起舞，太棒了。」

唐差點也想在面試間裡翩翩起舞了，彷彿已經看見自己為郁氏的一員，從此走上人生巔峰。

正在唐飄飄然之時，一直沉默的人事主管突然開了口：「唐，我看了你的簡歷，你是a市師範大學畢業的。」他說到這裡，抬眸看了唐一眼，「你曾經在學校舉辦的烘焙大賽中因為抄襲其他選手的蛋糕，而被取消比賽資格，對嗎？」

唐的眉頭猛地蹙了起來。

餐廳外，一輛鋥亮的黑賓利停了下來。車門打開後，從車上走出一個形修長的男人，筆的西裝將他的氣質襯得愈加優雅。

叮鈴鈴幾聲，餐廳的門打開又合上，前廳領班和兩個服務員榮滿面地迎了出來：「郁總好！」

跟在郁意後的助理羅浩在們堪比探照燈的目注視下，不自在地了眉峰：「希你們以後迎接客人時，也能這麼熱。」

領班臉上的笑僵了片刻，郁意什麼都沒說，直接走了進去。

「郁總，店長他們在面試，你有什麼事可以吩咐我！」領班屁顛顛地跟在郁意和羅浩的後，無奈這兩人的都長過太多，幾乎要小跑才能跟上他們的步伐。

「甜點盤和茶杯茶託換新定制的普羅旺斯系列，桌布改淺黃。」郁意的聲音冰涼，說出的話也不帶任何緒起伏，只是單純地在發號施令。

「知道了！」領班有些慌慌張張地答道。

「店裡的燈再和一些，這幅畫，換掉。」

領班瞅了一眼牆上的畫，雖然不知道是哪裡不合郁總心意，但郁總說不好，就是不好！

見郁意在前面拐了個彎，腳步如飛地跟上去，滿臉堆笑地問道：「郁總，總裁辦公室已經佈置好了，您要不要去看一眼？」

雖然知道那個總裁辦公室只是擺設，郁總可能一年都來不了兩次，但還是存著一點點幻想的。

郁意腳步微頓，停下來問：「今天面試的是什麼職位？」

突如其來的提問讓領班有些寵若驚，看著郁意那張英俊得不可挑剔的臉，差點忘記回話：「西、西點師。」

郁意似乎思考了一秒，然後道：「帶我去看看。」

面試間裡，氣氛還沒從僵中緩和過來。

「我沒有抄襲。」

唐再一次申明，卻只換回了主管一聲輕蔑的笑：「你的辯解很蒼白。」

唐的眉頭堆起，深吸一口氣道：「我沒有抄襲，也沒有抄襲過任何人，那個蛋糕是我設計的，是抄襲了我！最大的優勢就是序號在我之前，比我早一步把蛋糕呈現在評委和觀眾面前！」

主管哼笑了一聲：「你認為我會信嗎？在一個微不足道的校級比賽上你都可以為了獲勝抄襲別人，我不得不質疑你的人品。」他說著瞥了一眼桌上的油蛋糕，角掛著一抹嘲諷，「這個蛋糕不會也是你抄襲的吧？把抄襲品端上餐桌給客人品嘗，你知道會給餐廳的聲譽帶來多大影響嗎？」

唐放在膝上的手起，有一種想要打人的衝。

如果傅辛這個時候在，一定會忍住，可惜，傅辛不在。

唐倏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快步走到桌邊，端起自己的蛋糕，「啪唧」一聲扣在了主管的臉上。

……

店長被這行雲流水瀟灑俐落的作折服了。

「你做什麼？！」主管頂著一臉油，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唐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然後突然咧著角笑了笑：「祝你生日快樂！」

主管：「……」

誰告訴今天是他生日的！

還不待他有反應，唐已經飛快地對店長鞠了個躬，然後一把扯過椅子上的挎包，逃命一般奔了出去。

匆匆的影剛消失在走廊，郁意就從走廊另一端走了出來。

羅浩先他一步走到門邊，抬手敲了兩下，短促而有力。

沒有等到屋裡的人回應，他便推開了房門。店長和主管齊齊了過來，滿臉油蛋糕的主管尤為引人注意。

饒是見慣大場面的羅浩也幾不可見地了下角，郁意腳步未停，直直地走了進去。

「郁總好。」見到大Boss，兩人都恭敬地問好。郁意的目掃過主管五彩斑斕的臉，淡漠地問道：「怎麼回事？」

主管就跟見到家長的小朋友一樣，義憤填膺地告狀：「剛剛那個來面試的，被我穿了曾經抄襲的事，就惱怒地把蛋糕砸在我臉上！」

郁意聽完，側頭對羅浩吩咐道：「讓他們拿一張巾來。」

「是。」羅浩點了點頭，轉出去。很快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領班拿著一條巾大驚小怪地跑了進來：「天哪，我可憐的主管，是誰這麼狠心，竟然把你弄這樣？」

郁意沉默地站在一邊，羅浩已經心領神會：「于領班，你可以出去了。」

于領班：「……」

其實還可以再發揮一下的。

于領班心不甘不願地出去了，主管手裡拿著巾，很想跟出去洗把臉，可是郁總沒有發話，他也不敢輕舉妄。郁意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抬腳往桌子的方向走去。

越是靠近，蛋糕的香氣就越濃鬱。

房間裡所有人都關注著他的一舉一，郁意垂眸盯著盤子裡切下的一小塊蛋糕，看了一陣，拿過旁邊的勺子舀下一部分送進了裡。

主管張了張，似乎想說點什麼，但最終什麼聲音都沒發出。

香甜濃鬱的味道在齒間散開，郁意的舌尖過上的一點油，放下手裡的勺子，側對羅浩道：「安排個時間，我親自面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