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綏的目一直放在葉緒上,心想道看樣子,姐姐還沒察覺到這一點。書趣樓()想想也是,還有小半個月呢,姐姐又不能未卜先知,怎麼能夠知道自己有了孕呢?
隻是不知道宮中醫高明的太醫,能夠看出姐姐有孕?
葉綏的目太著意,一般人都能察覺了,何況葉緒這種眉眼挑通的人?於是笑著問道「阿寧,你總是在看我肚子,在想什麼呢?」
葉綏「嘻嘻」回道「在想姐姐什麼時候給我生個小外甥啊。姐姐進宮四年多了,什麼時候纔有孕啊?」
前一世,姐姐在宮中的中秋宴上吃了蟹又喝了酒,結果當晚就很不舒服,第二天太醫來診平安脈時,便發現姐姐有了孕。
姐姐剛剛有孕便被發現了,這不是喜事而是災難。姐姐有孕之後屢遭暗害,宮中各種醃臢手段防不勝防,姐姐費盡心神才熬過熬了過來。儘管姐姐保住了胎兒,但子卻羸弱不堪,導致胎兒先天不足,生下來時比一般嬰兒要瘦弱許多。
這一世,絕不會再看著姐姐遭這些劫難!
聽了的話,葉緒忍不住輕著肚子。有孕……突然想起了早前皇上曾宿在臨華殿,說不定……
隨即就搖搖頭,自己都笑了。的月事還有小半個月纔到呢,什麼有孕沒孕的,現在想得也太早了。
不想,葉綏卻堅持道「姐姐,我總覺得小外甥已經在裡麵了呢。姐姐要特別注意些纔是。我曾聽惠姐姐說太後娘娘是心善的,姐姐若有什麼事,可以去尋求庇佑。」
這一下,葉緒倒有些驚詫了。在的印象中,阿寧很想得這麼長遠,現在竟說了這麼一番話,看來比以前懂事許多了,真是長進了許多!
陶氏也欣地點點頭,說道「阿寧及笄之後,我教了不事,現在也該懂事了。緒兒,你自己知自己的子,阿寧說得沒錯,一切都要小心謹慎纔是。」
葉緒認真地應下了,心中不由得多了一期待和警覺。都說小孩子會有預,萬一阿寧說的話是真的呢?
「姐姐,我聽說有孕的人不可以吃蟹,姐姐可一定要注意啊!」葉綏繼續說道。
提醒到這一步,就足夠了。知道姐姐比穩重聰慧,一旦姐姐心中有了警醒,肯定會有所安排。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陶氏等人要出宮的時辰了。當中不捨惜別自是不用細說,葉綏離開臨華殿的時候,心都頗為沉重。
不想,就在們即將出宮門的時候,卻到了一個人。
們見的人,是緹事廠督主汪印。
汪督主穿著紅的鳴蛇服,腰上並沒有帶刀,容貌絕彷彿姑神人,他神依舊很淡,那種攝人的殺意也收斂了,後仍跟著幾名緹騎。
是了,汪督主不僅掌管緹事廠,還是權傾朝野的大宦,當然有進出宮的權力,他會出現在這裡實屬平常。
但葉綏沒有想到,會這麼快就再次見到他。汪督主位高權重,尋常人難得一見,前世也隻見過他幾麵而已,還是說不上話那種。
現在怎會這麼巧?不過,想必汪督主對沒有任何印象吧……
這時,領著們的兩個小侍已退避在一旁。陶氏子僵了僵,還是上前稱呼道「見過督主。」
陶氏這會兒心略有些忐忑。據聞汪督主鷙,喜怒無常,偏偏就與汪督主當麵上了,這招呼也不知道打得對不對。
汪印停住了腳步,隻是點了一下頭,淡淡說道「葉三夫人不必客氣。」
他掌管緹事廠,耳目遍佈京兆,朝中各員家的況,自是知道得清清楚楚。這個葉三夫人,是府監丞葉安世的妻子,是宮中純嬪的娘親。
葉安世為人行事還是不錯的,聽聞其兒子還進了儀鸞衛,連皇上都加以讚賞,想必葉三夫人因此才能進宮了。
他的目,落在了陶氏側的小姑娘上。他幾乎過目不忘,一下子就記起了在哪裡見過了。
天恩馬場那個敢看著本座的小姑娘,原來出自葉家。能跟著葉三夫人進宮看純嬪,這小姑娘……應是純嬪嫡親的妹妹了。
汪印神淡漠,卻多看了一眼。心想道這麼有膽的小姑娘,本座很久沒有見到了。
葉綏知道汪督主在打量自己,便微低下了頭。汪督主的存在並不強烈,甚至可以說是淡不可察,但卻覺得有一種深深的危險,彷彿毒蛇環伺。
然而心中沒有毫害怕,畢竟多活了一世,又知曉一些不為人知的辛,對汪督主的態度自然也和常人不一樣。此刻看到威嚴震懾的汪督主,竟然隻想到了他最後的結局——
汪督主……聽說他死之時萬箭穿心,上連塊好皮都找不到了。隻須想到這個,的害怕便霎時消散了。
說到底,對於來說,不管是權勢滔天的汪督主,還是森可怖的緹事廠,都是已過去數十年的人和事。人們會因為未知而恐懼,卻不會因為已知而害怕,即使現在人人聞緹事廠而變,但仍能鎮定異常。
哪怕知道前世和今生不會一樣,但這種深固的認知,很難改變。
不過,汪督主怎樣與有什麼關係呢?還是多想想葉家吧。突然想到了一點因為回來改變了不事,那麼姐姐肚子裡還會有小外甥嗎?
就這麼出神了,渾然不覺跟前還有一個權傾朝野的汪督主。幸而汪印隻是多看了一眼,隨即便帶著數個緹騎繼續往宮裡去了。
他一離開,那種繃威便隨之消失了,葉綏還不覺如何,陶氏則是心裡一鬆。但仍抿著,一直沒有說話,隻是出宮的腳步加快了很多。
直到坐上回府的馬車,陶氏才籲了一口氣,嚴肅地提醒道「阿寧,剛才那個是緹事廠的督主汪大人,他後跟著的是緹騎。以後見到緹事廠的人,要儘可能遠離,他們是絕對不能惹的……」
葉綏腦中出現了剛才那個火紅的影,然後點點頭「娘親,我知道了,您放心。」
像這樣的閨閣姑娘,有什麼能惹到緹事廠和汪督主的地方呢?但母親的擔憂叮囑,應下便是了。
馬車載著們緩慢朝葉府駛去,母倆絮絮說起了葉緒的事。不久,葉綏便將那個火紅的影忘在了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