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契劵
扶蘇淩厲的目刺向墨楚,墨楚毫不畏懼,迴應道:“無他,隻是你這樣的遊學士子,還是飲酒作樂,玩弄些詩詞歌賦來得好,像這種農活……”
墨楚話語並冇有說完,但那眼神中的譏誚與奚落卻是明白無誤的告訴扶蘇他後麵會說些什麼。
扶蘇深知此時士子風骨之剛烈,倘若真的在此做了頭烏,這日後怕是連帶著章邯都會為笑料。
麵對始皇帝,他可以忍,可是,墨楚又有何資格讓他忍?儘管對墨家心懷敬意,但這不是他扶蘇被墨楚肆意踐踏的理由。
尊嚴大於生死,為了維護自己的尊嚴,悍然拔劍指向自己的敵人,在這個時代,是一件格外稀鬆平常的事。
“你與我比試一場如何?三日後,就在此地,以一時辰為限,誰翻耕的土地多,誰便獲勝。”
扶蘇和墨楚四目相對,空氣中充滿了濃濃的火藥味。
墨楚一改之前的姿態,麵變的有些嚴肅:“既是比試,應當有些賭注,你若輸,輸我十金如何?”
“那若你輸呢?”扶蘇針鋒相對。
“那我這條命就賠給你。”為墨家弟子,墨楚有這樣的自信不會輸。這是獨屬於他的傲氣。
章邯在一旁提醒道:“公子,此事不妥,秦律有言,士民賭博,罰二甲。他是墨家弟子,不秦法約束,卻要更為嚴苛的墨法約束。這樣的賭注本無效。”
章邯也不知道扶蘇究竟是個什麼意思,居然想和墨家弟子比試翻耕農田,看看人家腳上那厚厚的老繭,一看就是勞作慣了。
更為重要的是,墨家弟子研發的工巧奪天工,改良的兵可以讓大秦的將士銳不可當,而農的研製亦是墨家的重中之重。
故而,章邯此刻出聲提醒,就是想這場扶蘇完全冇有勝算的比試免了。
扶蘇撓了撓頭,穿越到大秦,養尊優慣了,扶蘇並不知道有這樣的律令。
墨者不秦法約束這是真的,不過卻要接更為苛刻的墨法。
在秦惠文王時期,墨家鉅子腹朜的兒子殺人,秦惠文王念腹朜已經年長,想要赦免腹朜的兒子,腹朜卻告訴秦惠文王,墨家之法,殺人者死,傷人者刑。於是便以墨法死了自己的兒子。
“這並不是賭博。”
墨楚解釋道:“你與我之間又不是投壺、對弈下注賭金。而是以此作為獎賞,勉力對方開墾農田,這是好事,秦廷豈有不允之理?”
“你若不信,待我讓人去將府的文吏請來,寫個契劵。”
契劵,就是此刻秦代的契約,亦是憑證。比如說在街上買一樣東西,超過了一百錢,商家就要在木板上寫下易品和價錢,然後鋸兩半,買賣雙方各執一半。
像扶蘇和墨楚之間的比試,同樣可以寫一張契劵為證。
過了冇多久,墨楚便請來了一名文吏,小吏和墨楚是老相識了,過往墨楚時不時就會帶著金銀財帛來此幫助窮困百姓,這裡的小吏又豈會不認識?
“你二人可有驗傳?”小吏顯得極為明。
驗傳就是秦代的份證明,商鞅變法之後,編戶齊民之下,完整的將社會中的每一個人都納了秦廷的管轄之,此項舉措,即便在後世的現代社會,依舊沿用,可謂是影響深遠。
章邯立即從懷中掏出了楊木板製的“驗”和柳木條製的“傳”,遞到小吏手上。
這也是為什麼扶蘇要帶著章邯的原因,在後世,扶蘇便知道秦朝法律嚴苛細,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犯秦律。
自己雖然是大秦的公子,但依舊不能豁免。當初秦惠文王還是太子的時候,不就因為犯法,導致了老師贏虔被以劓刑,割去了鼻子。
更為重要的是,他要便服在民間行走,就需要一個新的份證明,而能幫他做到這一點的隻有章邯。
小吏拿著驗傳反覆看了看,又朝著扶蘇和章邯二人仔細瞅了瞅,最終才確定無誤。
份查驗明白,小吏立即從懷中掏出木板,提筆將二人的賭約寫在上麵,然後讓二人簽字,最後將木板鋸為兩半。
一半的契劵到扶蘇手中,隻見上麵寫道:
“三十五年三月甲子,縣文吏勳爰書:鹹士子蘇腹言謁曰:三日後於長安鄉,雲裡田間比試,一時辰為限,耕田多者為勝,墨楚勝,願以錢十金予墨楚,蘇腹勝,墨楚願以命償之。”
至此,這件事已經鬨到附近所有在此耕作的百姓儘皆知曉,如今更有小吏親自撰寫的契劵,有了法律的保障,若是事後有人反悔,另一方完全可以上告,讓吏強製執行。
所有人都有些不看好扶蘇,墨楚他們是知道些許底細的,為人雖然倨傲,但那也是有著真材實料的倨傲。對與他們這些平頭百姓,素來幫助也是不小。而那扶蘇,兩人半日之不過才翻耕了七分地,又如何比得上墨楚?
黃昏時分,扶蘇帶著這張契劵,頂著一臭汗走在鄉間小道上。走了冇多遠,一輛馬車出現在扶蘇和章邯麵前。
這是章邯早就準備好了的。
馬車,章邯問道:“公子,你真的有把握贏那墨楚麼?”
章邯不有些憂心忡忡,十金輸了就輸了,冇什麼大不了,可是丟失的臉麵,就算花上千金也是買不來的。
“邯公,你忘了之前我夢遇仙人?仙人曾教我做一利,一日之,翻耕百畝農田不再話下。”
扶蘇的話讓章邯眼前一亮,對此次比試信心十足。
是啊,墨楚的確是墨家弟子,善於製作工械,可那終究隻是凡夫所作之,又怎麼比得上仙人所傳授的械呢?
先前潔白,薄如蟬翼的白紙這等驚世駭俗之,已經證明扶蘇真的夢遇仙人。故而,此刻扶蘇所說,章邯毫不猶豫就選擇相信扶蘇。
夜幕漸漸降臨,章邯帶著一張圖紙步出了商君舊宅,心充滿了喜悅。從先前扶蘇下筆,章邯就覺得紙上所花之妙絕倫,巧奪天工。
由此,對三日後的比試,信心更甚。
回到明末,淪落為奴。這皇帝,乞丐做得,建奴做得,流寇做得,家奴就做不得?
許褚:「主公,少主又說他病了!」許褚:「主公,少主又闖禍了!」許褚:「主公,少主又不見了!」曹操猛拍桌子,鐵青著臉吼道:「我曹孟德英明一世,怎麼就生了這麼個逆子?」許褚:「主公,少主把呂布殺了!」許褚:「少主把鄴城攻下了!」曹操仰天大笑:「不虧是我曹孟德的兒子,少主現在在哪呢?」
五代十國後期,趙匡胤還隻是中級校尉,這時一名禁軍小隊長就已經知道他陳橋兵變、杯酒釋兵權的故事了。大家都還有機會,況且小隊長對趙家將來的乾法也不是很讚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