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柳姨娘

這邊梁氏才答應了顧雨綺教武功，就聽到張嬤嬤在隔著門在外麵回道，“夫人，柳姨娘求見。”梁氏和顧雨綺都是一怔，相互對看了一眼。自打梁氏帶著顧雨綺來到京城之後隻有頭上三天，柳姨娘會帶著生的一對兒每天前來請安，與其說是請安，倒不如說是來耀武揚威的，見過誰家姨娘過來給主母請安是由老爺陪著的？定遠侯家這位柳姨娘就是。

表麵看起來神態躬順，但一言一語再加上顧懷中的刻意維護，都好像鋼針一樣刺痛著梁氏的心，偏生又是個長袖善舞的，禮數前前後後做的周全，梁氏也挑不出什麼病，唯有堵了一口氣在口。後來梁氏病了，柳氏也就藉著要管家的理由被顧懷中免去了來梁氏這裡晨昏定省。如今忽然求見，莫不是因為剛纔梁氏讓春杏去查那小狗的事？

母二人一眼，心裡想的都是這個事。

梁氏拉過了顧雨綺讓靠在自己的邊坐下，隨後對張嬤嬤說讓柳氏進來。

門簾打開，一個窈窕的形出現在暖閣之中，不過二十多歲，眼眉豔麗，有著北方子的高挑。的長髮在腦後高高的挽起，斜斜的了兩隻掐金燕鑲嵌翡翠的步搖，長長的金流蘇垂至肩頭，隨著的步伐輕輕搖晃，煞是妖嬈。

前一世裡，顧雨綺對這個柳姨娘萬般瞧不上，不知道是哪裡來的一個孤，憑著姿容豔麗，被定遠侯所救就一直跟在了顧懷中的邊，可現在，顧雨綺不得不重新打量了柳月一番。

顧雨綺這仔細的看了看，倒也覺得多了幾分興趣。

上那件翠的長用的可是上好的湖州綢。

顧雨綺知道這個朝代雖然已經有了綢，但是因為稀，綢異常的名貴，其中湖州又是綢之中的珍品。每年產出的那點量除了進貢之外所剩無幾，乃是京城王公貴胄之中的搶手貨，價格高的令人乍舌，素有一兩湖州一兩金的譽。

就是上一世的顧雨綺在得寵的時候也冇幾件湖州製的。

柳月不過是一個侯府的姨娘，即便在家裡也穿上這麼名貴的子，可見自己那個爹是將放在了心尖上。

難怪上一世等自己的母親也就是梁懷玉去世之後，那個侯爺爹就迫不及待的將柳月扶正。顧雨綺暗自想了一下，顧思不過比自己小了一歲罷了，也就是說顧懷中在去邊關的第一年就已經和這個柳姨娘在一起了。那時候外祖父還在世，顧懷中若是真要納妾，也要給外祖父三分薄麵的，況且還有軍中的紀律約束著，這柳月真能等。

一個是隻相了很短時間的結髮妻子，一個是跟隨自己在邊關吃苦累，忍多年冇有名分還甘心生兒育的侍妾，顧雨綺就是用腳指頭想也知道顧懷中的心思是放在誰的上多一些了。

母親過的好苦……難怪從江南到了京城就開始生病，若不是心堵的。

這柳姨娘不人生的漂亮，就連皮子都是一流的，雖然出不高，但是學東西很快，上一世當了侯府正夫人之後，在貴婦人的圈子裡也是混的風聲水起。不自己的兒子顧思被封為定遠侯世子，就連兒都嫁的很好。反倒是母親和自己，一個病亡，一個名譽掃地的為人侍妾。

想到這裡顧雨綺的眸暗了幾分，原來上一世的自己真的忽略了很多很多……

見顧雨綺如墨一般的眼眸盯著自己猛看，柳月還以為是自己的妝容有什麼不妥，不由手了一下自己上的，“見過夫人，大小姐。大小姐纔剛剛回侯府就出了事，我心裡也是不安。前幾日去看過大小姐，大小姐還是病懨懨的。今日一見倒是大好了，恭喜大小姐，恭喜夫人。”

梁氏聽說的敷衍，眼眉淡淡的，隻是哼了一聲，人給看了座。

“柳姨娘有什麼不安的？”顧雨綺卻是眨了一下眼睛問道。

柳月的眼皮一突突，眼前這個小孩看起來似乎和幾天前的那個有點不一樣了。之前才府的那個脾氣個都是急的，風風火火，倒是個男孩兒的樣子，這一落水又養了幾天，倒安靜了起來。

剛纔顧雨綺那麼看著柳月笑，笑的柳月心裡微微的一，顧雨綺的那雙眸子如漆似墨，看似清澈，卻又似乎是一潭深水，波瀾不驚，人看不到底，真真的不像是一個十歲小孩該有的。

……莫不是發現了什麼吧。

“大小姐才進府，就出了事，做姨孃的自然是不安的。”柳月笑若春風一般，掩飾住了心底所想。“好在夫人和大小姐都是有福的，現在我才放心呢。”

“柳姨娘也知道自己是做姨孃的。”顧雨綺依然淡淡的笑道，“可打從姨娘進了我母親的院子門開始，我就冇見姨娘和我行過禮。”

顧雨綺這麼一說，梁氏倒是忍不住輕笑了一下，拿一雙杏眼看著柳氏。

柳月的臉微微有點發白，纖細的手指暗自攪著手裡的帕，牙的咬住，生疼。

梁懷玉和顧雨綺冇來京城的那段時間是最開心的時候。

在那段時間裡，就是侯府的掌家夫人，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夫君雖然貴為侯爺，可對也是百依百順，再加上兒雙全，環繞膝前，真真是過的神仙一樣的日子。

可是等梁懷玉和顧雨綺一來，柳月纔不得不麵對隻是一個侍妾的現實。

當家的鑰匙出去了，兒們不再能再當著外人的麵娘，而是要那個人母親，下人們也不再稱呼為夫人，而是姨娘，就連眼前這個半大的丫頭也敢在的麵前大呼小，對冇有半點尊重。丈夫不得不分出時間去和那個人虛與委蛇。

忍了那麼久，就等來這麼一個結果嗎？

自然是不行的！柳月雖然被顧雨綺剛纔那句輕飄飄的話氣的牙生疼，還是很快就將心頭湧起的怒氣和怨憤給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