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一排名「全練習生請注意，全練習生請注意，第一次排名發布即將開始錄製，請著統一製服，前往三號錄製棚，正式錄製將於兩小時後開始——」

三號錄製棚，一百名練習生對號座，在們背後，從一到六的出道位在最高一層上虛席以待，從第十名以後依次往下排，把那個巨大的金字塔填得滿滿當當的。

隻是一開始的一百把椅子減了一半，隻剩下五十個晉級名額。

儘管這隻是第一次排名公開發布，可是多多也給練習生們大的人氣分佈墊了個基調，最終的出道團說也算是鎖定了一半了。

「國民製作人投票決定的第一次排名發布，現在開始——」

白環視一圈，一眼就看穿們藏著掖著竭力掩飾的惶恐，緻的妝容藏不住們彷彿強弩之末般的憔悴狀態。下位圈憂心生存，上位圈憂心排名，沒有一個人能在這場聲勢浩大的焦慮中倖免於難。

他從第五十名開始，依次往前念，許春秋的心裡卻不覺打起了鼓。

因為初評級的那一個表，被林芊芊的婊得不是人，排名直接一落千丈，掉到了七十名開外，儘管主題曲C位替扳回一局，圈了不路人，可是到底還是停留在了中位圈。

在舞臺上從來都沒有慫過，因為本事放在那裡，誰也沒法抵賴。可是換做了投票，又漸漸的覺得沒有底氣了起來。

《赤伶》引起的巨大反響，許春秋至此為止，尚且一無所知。被封閉在錄製園區裡，別說是沒有手機了，即便是有手機，恐怕也用不大利索。

白的名次已經唸到了三十名上下了，一半過去了，還沒有唸到。

很多練習生已經覺得晉級無，坐在臺下看戲了，們事外似的，紛紛湊在一起，頭接耳的討論了起來——

「怎麼還沒有唸到許春秋啊？」

「不應該吧，小組對決的那段戲腔多漂亮啊，還有那段水袖，真的吸睛！」、

「別是一遊，第一就淘汰了吧？」

「不可能的，還是主題曲的C位呢，多人因為那個MV的坑，更何況海外辦的類似質的選秀，主題曲C位那基本上都是板上釘釘的出道位！」

「估計還是初評級的時候那個鏡頭惹的禍……」

「可是也沒錯啊，和許春秋一比，林芊芊唱得那算是什麼東西啊！」

「再等等吧……」

「……」

被唸到名字的練習生一個接一個的站上臺去，一直唸到第十名，還是沒有。

許春秋覺得這就像是一場漫長的酷刑，鈍刀子似的一刀一刀的不給個痛快。

「下麵公佈第十名，一共獲得了來自國民製作人投出的一百一十二萬七千三百六十九票——」

「恭喜來自芒果傳的林芊芊練習生。」

看著第一競演的時候在舞臺上唱得一塌糊塗、跳得一團麻的林芊芊被捧到那個位置上，站在聚燈下帶著哭腔發表獲獎言，終於切實的認識到了這個舞臺和上輩子的那個戲檯子有多不同。

臺上的燈很亮堂，明晃晃的烤著，手心裡都是汗。

當剛剛醒過來的時候，嗓子還啞著，對於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尚且還陌生著，可是卻有底氣落筆鄭重其事的許諾，揚言說要拿第一給他看。

自信慣了，在戲檯子上唱了多年，唱紅了幾座城，於是理所當然的覺得到了這裡也是一樣的。

許春秋知道，把這件事想的太簡單了。

民國時期的伶人不用管那麼些有的沒的，但凡是了角兒的，隻要唱得好，一條好嗓子擺在那裡，無論是擺架子、傲得鼻孔朝天，甚至大煙，隻要功夫擺在那裡，戲迷們也還是會來滿座兒捧場的。

可是這裡不一樣。

鏡頭、手機、網際網路，這些對而言全然陌生的東西，讓資訊傳遞得很快很快，的一言一行，一舉一，所有的一切都被無限倍的放大，恨不得要舉著顯微鏡來覺察為人世上任何一點的瑕疵。

那些條條款款枷鎖似的套在的頭上，可是許春秋坐在那裡，耳邊嗡鳴，手心發汗，此時此刻，才發現，不過才登上了一次，可卻是這樣不可抑製的起了這個舞臺。

捨不得臺上的聚燈和臺下的閃燈，捨不得無不在的鏡頭與歡呼聲，在這裡戲子不再是什麼下九流，而是與看客一般份等同的人。

沒有人會像是施捨給乞兒，或者是打賞什麼玩一樣往舞臺上拋銀洋或是珠寶。那些掌聲，那些歡呼聲，那些印著頭像和名字的手幅，那都是來自的、平等的。

放在幾十年前，這是唱紅了的角纔能夠獨的待遇，可是在這裡，即便是初出茅廬的新人、尚未夠格被稱之為偶像的練習生，也同樣有數以萬計的人這樣熾烈的喜與支援著。

許春秋知道，是徹徹底底的陷進去了。

「沒戲了沒戲了，就差前四名沒有公佈了。」

「啊，那許春秋就這麼淘汰了？」

「總不可能從三十多名一下子衝到第四名吧？」

「……」

白還在念著，許春秋卻覺得好像什麼都聽不進去了，隻覺得耳邊嗡嗡作響，眼前白了一下。

等緩過神來以後，懸掛在上方的大螢幕上出現了四個人的樣子。

「現在出現在螢幕上的是我們的四名一位候補。」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扛著攝像機的工作人員已經出現在了許春秋的斜前方，拍攝下的樣子投影在大螢幕上。

一位……候補？

「下麵公佈獲得第四名的練習生。」

「一共獲得了國民製作人為投出的一百三十八萬三千八百九十二票。」

第四名不是。

許春秋懵了，一時之間腦袋有些暈乎乎的。

「下麵公佈獲得第三名的練習生，來自華娛傳。」

還沒等他念出名字來，許春秋驟然站起來，眼睛睜得大大的，鋥亮。

華娛傳隻派了一個練習生。

沒有懸唸了。

「恭喜許春秋練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