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丫丫

“有人東西了！”大街上不知道是誰喚了一聲，整個街道頓時吵雜起來。

“那個孩子怎麼東西呢？”

“誰家的孩子？”

坐在馬車的唐婉月聽到外麵的喧鬨，掀開了簾子朝著外麵瞧了一眼，“小鵲，發生什麼事了？”

“好像有一個小孩東西了。”小鵲看著喧鬨的人群中，有一個材矮小的孩子在人群裡跑來跑去，後跟著兩個五大三的壯漢。

“小孩？”不知為何，唐婉月聽到這兩個字，立馬就想到昨日在錦繡那邊見到的錘子，隻是一個愣神，竟然還真的聽到了錘子的聲音。

“丫丫，這邊。”

唐婉月抬起頭，朝著聲音的來源看了過去，還真的讓看到了錘子。

錘子還是穿著昨日在錦繡布莊看到的那夥計樣式的服，他麵前的人群中有一位灰頭土臉、比錘子小幾歲的孩子從人群裡跑了出來。

孩跑得急，一不小心被絆倒了。後的兩個追著的壯漢立馬從人群裡了出來，其中一位黑臉漢子一把拉著孩的領將人提了起來。

“你這臭丫頭，敢老子的包子，看老子不打死你。”壯漢提起手，準備打孩的屁，突然覺手一疼，原來被不知哪跑出來的臭小子咬了手腕。他一揮手，將臭小子扔在了地上，看著手腕上跡斑斑的牙齒印子，罵了句臟話。

“你給我放了丫丫，包子錢我還給你。”錘子從地上爬了起來，牙齒上還帶著跡，整個人看著有些恐怖。他出右手，沾著灰塵的手裡躺著兩枚銅板。

壯漢兇神惡煞地掃了一眼錘子手裡的兩枚銅板，“這臭丫頭可不止一次老子的包子，隻是兩個銅板可還不清。”

“錘子哥哥，你彆管我，你快跑。”被壯漢拎在手裡的丫丫朝著錘子搖了搖頭。

唐婉月看著丫丫滿破破爛爛的服，讓想到夢中自己行乞時的模樣，心中發疼。“小鵲，扶我下車。”

下了馬車，唐婉月朝著那群喧鬨的人群中走了過去，小鵲在前麵開路。

人群之中，抓著小鵲的壯漢揚言要將孩送百花樓。

百花樓是京城最大的煙花之地，這麼小的孩子送進去可就是毀了一生了。

“一共拿了你多包子？我替付錢。”唐婉月走到壯漢麵前，一雙眼睛直盯著丫丫，骨瘦如柴，麵黃瘦，看著了不苦。

壯漢看著唐婉月的穿著和後麵的馬車，便知道是有錢人家的小姐，獅子大開口道：“這臭丫頭了我一個月的包子，最起碼要二兩銀子。”

“將孩子放下來。”唐婉月沉著聲音。

這條街道的另一邊，人群之外有一輛豪華的馬車聽著。馬車的車簾拉開著，顧乘風穿著一藍袍，一臉玩世不恭地斜靠在車門邊，手裡拿著一把水墨摺扇，裝模作樣地扇著風。

他那雙細長的桃花眼微微瞇起，饒有興趣地低喃道：“冇想到還是個多管閒事的人兒。”

壯漢以為唐婉月同意說的二兩銀子，便將丫丫放到了地上。

丫丫一著地，害怕的跑到錘子後躲著，悄悄的朝著唐婉月的方向看了過去。

“小姐，這錢……”壯漢了手，看向唐婉月。這二兩銀子可是他們幾個月的收，這要是到手了，可以逍遙快活一段時間了。

小鵲低下頭，去掏腰間的荷包，手剛從荷包裡掏出二兩碎銀子，唐婉月手攔住了，道：“給他半吊錢就夠了。”

壯漢聽著居然說隻給半吊錢，這可了四分之一，他臉一變，張口要與唐婉月說道。

唐婉月好像早就看清了他的心思，說話不不慢，條理分明：“這樣一個小娃娃，就算一日三餐都拿你兩個包子，一個月也就一百八十個包子，一個包子算你兩文錢，一共三百六十文。給你半吊錢，隻多不。”

壯漢算數冇有唐婉月來得快，但看這有竹的模樣，應該是冇算錯，原本想著這樣的有錢人不會這麼斤斤計較，冇想到還不是個善茬。

突然，他靈機一，指著躲在錘子後麵的丫丫，一臉兇狠道：“這臭丫頭一次可不止拿兩個，好幾次都是拿兜裝著跑的。要不是跑得快，早被我打折了！”

唐婉月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向躲在錘子後麵的丫丫，見低下頭，扳著手指好像在數數，然後跟錘子說了什麼。

錘子聽完以後，抬起頭朝著唐婉月看去，手指著那個壯漢道：“漂亮姐姐，丫丫就拿了他二十五個包子，冇他說的那麼多。”

“放屁！上次就了老子十個包子。”

丫丫躲在錘子後，出一個小腦袋出來，一張臉上沾滿了灰塵，怯生生地辯解道：“我一共就拿了你二十五個包子，我都記著的。我說過，等我有錢了，會還給你。”

壯漢擼了擼袖子，朝著丫丫那邊走去，要發狠。

唐婉月立刻抬步攔在了他的麵前，一張畫著緻妝容的臉不半分膽怯。低了聲音道：“隻拿了二十五個包子，我依舊給你半吊錢。如若你想將事鬨大，我便隻能報了，到時候你可拿不到這麼多錢。”

壯漢聽到“報”兩個字，立馬心虛了，“算老子倒黴！把錢給老子，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唐婉月給小鵲使了個眼，小鵲將半吊錢到壯漢手裡。

壯漢拿了錢便走了。

顧乘風見著戲落幕了，便將車簾放了下來，對馬伕道：“回府。”

他將摺扇合上，撐著下，角微微上揚，出一個玩味的笑意。這唐婉月看著還有趣的，不像慕司卿說的隻是個花瓶。

“我送你們回去。”唐婉月走到丫丫跟前，彎腰將抱了起來。

這麼大的孩子，抱起來一點重量都冇有，手掌都可以到的骨頭，好似稍微一用力，便能將這骨頭掰折了。

將丫丫抱上馬車。錘子三兩下從另一邊爬上馬車，拉著丫丫進了裡麵。

唐婉月扶著車門，準備上去，突然察覺後一道炙熱的視線。猛地轉頭，朝著街道對麵的茶館二樓開著的窗戶了過去，一位著白袍的白髮男子正轉離開那扇窗戶。

看著那頭白髮還有形，應該不是認識的人。

唐婉月暗暗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