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怎麼會是呢？「你說什麼！」

宋瓷聲音變得尖銳刻薄，「穆秋，這玩笑可不好笑。」

穆秋同宋瓷，「姐姐你好傻。」

穆秋說：「其實那場火，不是意外。當年我病加重，找不到匹配的心臟，爸爸隻好把宋翡的心臟給我了。反正是植人，也不會醒過來了。為了不讓人發現這一切，爸爸纔在半夜裡放了一把火，毀了宋翡的...」

聽見穆秋的話，宋瓷腦子裡嗡嗡地響個不停，一力氣瞬間被空，連站都有些站不穩。

姐姐是被他們害死的？

看看穆秋那天真爛漫的模樣，想到姐姐無辜慘死的下場，宋瓷忽然發出一滔天怒意。

「你給我去死！」

宋瓷撈起後桌子上的花瓶就要朝穆頭上砸過去，手指剛提起花瓶，還沒來得及丟出去，的手腕便被一隻孔武有力的手給擒住。

腕骨生疼。

宋瓷憤然扭頭去，赤紅的雙眼裡印出一個黑括的影子。

穆冕站在宋瓷的後，英俊溫和的一張臉在宋瓷看來，已沒有了往日的和藹可親，反倒麵目可憎。

「宋瓷，把花瓶給我。」穆冕語氣沉沉的，警告之意很濃。

看見穆冕，想到這十多年裡穆冕對自己的照顧與付出，宋瓷委屈而又悲痛，眼淚便奪眶而出。雙拳，宋瓷質問穆冕：「穆秋說的，可都是真的？」

穆冕看了眼床上的穆秋。

穆秋口吻平靜地告訴穆冕：「爸爸，我都告訴了。」

穆冕眉頭一蹙，像是責怪穆秋自作主張。察覺到手掌心中子的手腕在掙紮，穆冕的視線這才重新落到宋瓷的臉上。

盯著宋瓷帶淚的臉，穆冕翕了兩下。

到底是自己養了近二十年的孩子，穆冕也是有些憐的。但一想到自己親兒再不更換心臟就會死，穆冕心腸又冷起來。

穆冕和妻子杜婷婷隻有穆秋這一個兒，妻子七年前去世了，穆秋便是他唯一的寄託了。

他不能再失去唯一的親人。

「對不起，宋瓷，我不能看著秋天兒去死。」

這句話從穆冕裡口而出，宋瓷手裡的花瓶也隨之落下，碎裂滿地。

宋瓷朝穆冕怒吼：「你的兒必須活著，我的姐姐就該死嗎？」

穆冕低聲辯解：「是植人，醫生也判定說不會醒過來了...」

「那你就能活生生剖了的，挖走的心臟嗎！」

穆冕依然是沉默。

他無話可說，那都是事實。

宋瓷眼神怨憎地看著穆冕，絕淒慘地笑著，按著自己的口，流著淚問穆冕：「所以現在，你也要拿走我的心臟去救穆秋，是嗎？」

穆冕垂下頭，半晌後，才從齒間出一聲：「對不起...」

穆冕的道歉，宋瓷心寒。

所以，穆秋說的都是真的，穆冕真的要取走的心臟去救他的親兒，姐姐也是被穆冕殺的！

宋瓷又忽然想起一件事。

在二十歲的時候，穆冕有段時間對捐獻的事很興趣興趣，還曾去東城紅十字會做過諮詢，拿回來了一張死後捐獻的申請表。

宋瓷無意間看到了穆冕放在書桌上的申請表。

宋瓷經歷過大地震，是被解放軍營救出來的，後來有幸被穆家收養，宋瓷始終都抱著一顆恩之心活著。一直都想要為這個社會貢獻點什麼，所以在看到穆冕書桌上的捐獻申請表後，宋瓷也產生了想要捐獻的想法。

後來當真去領了一張表，申請能在死後捐獻出所有，拯救陌生人的生命。

現在想來，穆冕哪裡是大義無私之人啊？那不過是穆冕為了在死後，能功取走心臟給穆秋做手，而引簽下捐獻書的伎倆罷了！

想通一切，宋瓷心如刀絞，一口鮮當場從裡吐了出來。

宋瓷踉蹌倒退了兩步，背靠著牆壁，仰目注視著穆冕，周裹著一層從地獄裡湧出來的戾氣。「穆冕，穆秋，你們會遭報應的！」

宋瓷不甘心地發誓：「就算我死了，就是化鬼，也會找你們索命的！」

穆冕眉頭一皺，迅速出手，一掌劈暈了宋瓷。

....

四天後。

「韓先生，剛換過眼角的眼睛，是無法適應刺眼線的，您慢些睜眼。」

聽見主任淳淳叮囑，韓湛小幅度點了點頭。

男人卷翹的睫先是抖了幾下，隨之緩緩開啟。那是一雙灰藍的眼睛，它藍的眼珠上麵呈現著深淺不一的放狀灰藍線，瞳孔清澈醉人，像是不見盡頭的漩渦，讓人沉溺。

韓湛盯著病房窗臺上那盆橘紅的君子蘭，在過去長達一年時間裡，他能看見的隻有黑暗。終於復明，瞧著這個花花綠綠的世界，韓湛略有些失神。

見韓湛著窗檯發獃，表不喜不悲，主任麵上流出一擔憂之。他屏住呼吸小聲問道：「韓先生，還是...看不見麼？」

韓湛搖頭，「不，我看得見。」甚至比傷失明前，看得還要清楚。

確認手效果良好，主任這才放心離開。

主任剛走，黎離便推門而，「手很功，恭喜老闆重見明。」

韓湛直問：「資料呢？」

「在這裡。」黎離將資料袋遞給韓湛。

韓湛低頭拆著資料袋，聽到黎離說：「經查，給你捐獻眼角的人，是一名。宋瓷，32歲，東城人，死於三天前，死亡原因是車禍。因生前曾簽過一份捐獻書，因此的眼角才得以被你所用。」

說完，黎離才發現老闆的臉不對。

黎離有些吃驚，他停下講述，著韓湛有些困地問道：「怎麼了？老闆？」

韓湛終於抬頭，他盯著黎離，一字一句遲疑問道：「你說，什麼？」

黎離驚疑不定地回答道：「宋瓷。」

韓湛的心臟，忽然鈍痛了起來。

怎麼會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