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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唐家，餐廳。

「什麼？唐染要和我們一起去駱家？」

坐在長桌旁的唐珞淺原本正在往廚師剛烘焙出爐不久的麵包上塗抹果醬，在聽見長桌對麵父母的話聲後，臉一變，作停下來。

長桌上沉默數秒。

見父親唐世新不說話，唐珞淺著惱意轉向母親林曼玫：「媽，爸說的是真的嗎？」

林曼玫神不，「長輩的安排你聽著就是了，哪來那麼多問題？」

「可是要和駱家訂婚的是我又不是，幹嗎要讓去給駱爺爺祝壽？憑什麼跟我一起出現啊？」

「……就你現在這個跋扈模樣，別說和駱家小爺訂婚，你看誰敢娶你？」唐世新終於忍不住，抬起頭來略帶斥責地說了唐珞淺一句。

唐珞淺委屈起來，「媽，你看看爸，他就是護他那個不知道從哪兒撿來的小兒！」

唐世新臉頓變，他手裡刀叉往桌上一按，「唐珞淺，你胡鬧也要有個限度！」

眼見父親是真了怒，唐珞淺眼神一。過了幾秒，眼珠轉轉，不甘心地扭頭看向坐在長桌主位上的唐家掌家的老太太。

唐珞淺委屈著聲音開口：「，您最疼我了，您給我評評理嘛。」

「……」

老太太不急不緩地抬了眼。

唐家這位老太太姓杭，丈夫死得早。一手把一兒一拉扯大，還在一群豺狼虎豹中間保住了唐家的基業，又傳承到兒子唐世新手裡。

有年輕時那樣殺伐果斷的經歷，老太太自然不是什麼易與的格。

不過家裡親故也都知道——兒遠嫁國外，膝下隻剩這麼一個兒子唐世新，兒子明麵上隻有獨唐珞淺，老太太對這個孫一直親得不得了。

當初唐染剛被發現是唐家的脈而被接回來，唐珞淺對唐染仇視又排斥。把唐染送出家門獨居的決定就是老太太拍得板。

家裡傭人那時候還慨，明明同樣是自己兒子的脈，不知道老太太對兩個孫的待遇怎麼就有天壤之別。

唐珞淺也不懂原因，但這也不妨礙知道老太太偏心自己：「，您給我說個公道話吧。這是我第一次正式去駱家拜訪駱爺爺呢，帶著那個私生——帶著那個唐染算怎麼回事嘛。」

出乎唐珞淺意料的是，這一次杭老太太也沒站在這邊：「畢竟是給駱老先生祝壽，他又知道唐染，不帶著家裡晚輩一起去，像話嗎？」

唐珞淺：「可是……」

「而且唐染隻是個看不見的小丫頭，難道你還怕搶了你的風頭？」

「我？我怎麼會怕？」

唐珞淺從小到大被捧慣了，自然不得激，三言兩語便被杭老太太套進去。

發現以後鼓了鼓，氣悶地低頭繼續吃飯了。

早餐後。

餐廳裡唐珞淺和林曼玫先離開了，杭老太太和唐世新母子兩人坐在餐桌旁。

「媽，」思量許久，唐世新抬頭，「我覺著珞淺和唐染的年紀都不算小了，唐染世的事也可以告訴們——」

「你敢！」老太太一反方纔慈和模樣，眉微豎，打斷了兒子的話。「隻要我還活著，這件事沒得商量！」

唐世新皺眉不語。

過了片刻，杭老太太緩下神，「和駱家那邊談得怎麼樣了？兩個小輩的訂婚事宜也該定下來了吧？」

唐世新說：「這次去看駱老先生，他隻說要我帶珞淺和唐染都去赴宴，別的沒提。」

「他對唐染還真是固執。」老太太不悅地說。「要不是當年被他發現了，我也不必要讓你把那個小丫頭領回來，空在家裡埋了個不.定.時.炸.彈。」

唐世新嘆氣，「怎麼說唐染也是救了駱家小爺的，駱老爺子是個念的人。這些年駱家對我們照拂，也多基於此。」

老太太哼了聲，沒說話。

唐世新眉眼間猶疑一番後，又試著開口：「媽，就算世不和小輩說，但是不是也該接唐染回家了？孩子是無辜的，當年的事沒有的過錯……」

「這件事以後再說吧。」

老太太強地打斷唐世新的話。

「現在最重要的事，是你要把珞淺和駱家那個小爺訂婚的事談妥。」

提起這樁婚事，唐世新再次皺了眉，「我倒是想談，可您該聽說過駱家那個小爺的脾——珞淺再好，他也未必能看得進眼裡啊。」

杭老太太不以為然：「你這個做父親的對兒就這麼沒有信心？如今世家適齡的孩子裡，還有哪個比我們珞淺更出？他不娶珞淺，還想娶誰？」

「你管我娶誰呢。」

駱家主樓大書房，沙發上翹著長的駱湛仰在的真皮靠背裡，冷冰冰地一扯角，眼神嘲弄。

對麵正襟危坐的老人皺著眉，恨不得拿額頭間的褶皺死這個不肖孫子似的，「我是你爺爺，你說我管不管得著你？」

駱湛：「爺爺的權利不該這樣用。」

老爺子皺眉，「那你說要怎麼用？」

駱湛扯扯角，笑得憊懶冷淡，「你實在滿意，自己去娶了那個唐什麼淺的，我一定喊——這就是你的權利了。」

「……」

老爺子差點氣得厥過去。

還是駱家的老管家敲門進來，俯到駱老爺子耳邊待了什麼事，才見老爺子神稍緩和些。

「我從國外買了個東西，」等管家一走，老爺子掀掀眼皮，對這個要命的幺孫待，「之後我差人送到你們實驗室去，你研究研究怎麼用，再測試一下有沒有什麼故障或者安全患。」

駱湛已經站起準備走了，聞言懶洋洋地側眸，「什麼東西？」

「一個智慧仿生人形機人。」

這和實驗室的下一項不謀而合，駱湛來了興趣，「你不是一直不支援我搞ai？」

「別多想，不是給你的。」老爺子瞥他一眼，眼底含某種緒，「唐家……還有個小兒，今年也快16周歲了，這是我給準備的生日禮。」

「……」

一聽唐家，駱湛那點興趣立刻冷淡下來。

老爺子遲疑地了眼神，「以後你和唐珞淺訂了婚，也要照顧一下這個妹妹，——」

「怎麼，家小兒你也看上了？」駱湛冷冰冰地笑了下，「買一送一？塞一個唐什麼淺不夠，還要再送我一個小丫頭？抱歉啊爺爺，我消不起。」

老爺子氣得擰眉，「你聽聽你這是說的什麼混賬話？」

「……」

駱湛斂去笑意，轉往外走。

「反正唐家的人我死也不會娶——你趁早死心。」

「！」

沒理會後書房裡爺爺氣得敲柺杖的聲音，駱湛懶洋洋地著袋往樓下走去。

今天是駱家老爺子的壽宴，不知道多名流想往駱家這私人莊園裡。可惜拿得到邀請函的還是極數，那薄薄一張卡紙儼然了名流圈最新的衡量標準。

來客裡不乏一些隨長輩來給老爺子祝壽的晚輩，而他們中的一小部分，也是自小就和駱湛有往的同齡人。

駱湛這邊剛下到二樓臺，就被樓梯口風的人截了過去。

「駱小爺不仗義啊，回來半天了連樓都不下——怎麼，為祖國科研做貢獻太久，地位不一樣了，把我們這群狐朋狗友扔到腦後了？」

駱湛被拉過去索也坐下了，聞言扯扯角，笑意輕慢懶散，「嗯。你對自己認識深刻。」

那人自己也樂了，「嘿，我這活該賤的，自己罵自己。」

旁邊也笑罵，「你罵自己就算了，捎帶上我們幹嗎？」

「就是。」

「不過他有一句話說的不錯啊——駱小爺這次回來，可不是和以前不一樣了？」

「……」

眾人聽見這話注意力被拉過去，連駱湛也朝那邊懶散地抬了抬眼皮。

那人自鳴得意，「我可聽說駱小爺要和唐家那個頂漂亮的大小姐訂婚了，來之前我家長輩還說，估計用不了幾天就又該來駱家參加兩位金玉的訂婚宴了呢。」

「……」

座下一寂。

有幾個機靈的此時眼神已經微微變化，各自拿目去探駱湛的反應了。

就見駱家小爺垂眼坐在那兒，薄薄的角勾著，一雙桃花眼眼角微挑似笑非笑，漆黑的眸子裡出子冰涼冷淡的緒。

那人被看得笑意一僵。

有人連忙打圓場，「這你就不懂了吧，駱小爺眼高著呢——不長一雙人眼的他都瞧不上。那唐家的大小姐聽說是漂亮，可惜不知道眼睛生得如何啊？」

「據說不錯的，五都好看，算是圈裡的人了。」

「真的假的？那我可要看看。」

「按時間也快到了，」有人回頭，「哎，駱，你這就要走了？幹嗎去？」

「睡覺。」

「嘿，這個點睡哪門子覺——你就不看看唐家那大小姐長什麼模樣？」

「……」

駱湛站起，聞言冷淡地耷拉著眼，「沒興趣。」

他徑直往外走。

其餘人知道方纔已經把人怒了，也不敢攔，隻能自己聊。

「唐家那個小兒今天好像也要來。」

「小兒？唐家不是就那麼一個大小姐唐珞淺嗎？怎麼還有個小兒？」

「我也是聽到我爸媽談話，說是唐世新的私生，什麼唐……唐染？好像還是個小瞎子呢。」

「——」

駱湛驀地停住。

昨晚實驗室孟學禹激的話聲在他腦海裡一晃而過：

【你別笑，唐染很好看的！】

駱湛輕瞇起眼。

幾秒後，他轉走回去，單手拎過一隻藤椅，坐下了。

眾人一懵。

安靜半晌，有人小心地問：「駱，你不是沒興趣麼？」

「……」

駱湛懶散垂著眼，手裡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來枚幣把玩。

盯了掌心幣幾秒，他角輕一勾。

「現在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