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自行車車籃經過石土路的過程……鄭嘆實在不想再繼續回想。
一直到衛棱所說的目的地,鄭嘆趕跳下車,暈乎乎地差點直接栽倒在地上。
這裡是一二層小樓房,周圍都是一些居民私房區,不過這片地方也在拆遷範圍,很多房子都空了,牆上寫著大大的拆字,周圍懸掛著高高的廣告設計牌。
高新區向外輻擴張,這片被拆是必然,十年,這裡會逐漸被新建起來的各個高新技企業所覆蓋。
衛棱打開門,將車推進屋,翻了翻冰箱,抓出一把牛粒,坐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吃,沒管鄭嘆。
鄭嘆看了看周圍,跳上茶幾,將衛棱那邊的牛粒撥過來,開外面的包裝紙吃了起來。剛纔在來的路上衛棱說了,辦完事就直接騎車去楚華大學那邊,順便送鄭嘆回去,所以鄭嘆現在也不著急走……想走也走不了。
十來分鐘後,門響了,一個穿著警服的人進來。
看到鄭嘆,那人驚訝地對衛棱道:“你從哪兒撿的貓?我可不養!你知道的,我寧願養狗也不養貓!”
“不用你養,這別人家的,我明天給送回去。”衛棱開一顆牛粒扔進裡,拿出那個玻璃罐遞給那人。
那人也不多說,帶著手套拿著玻璃罐去了洗浴室那邊,不一會兒拿著一個小袋出來,袋子是明的,能夠看到裡面的東西。
玉,鑽石,金戒指……
雖然只是一小袋,但價值可不菲。
“見到人了嗎?”那人問。
衛棱搖搖頭,指了指鄭嘆:“這隻貓發現的。”
“嘁,你就扯吧!”那人顯然不太相信,轉而道:“說說吧,還發現什麼了?電話裡沒聽清……你那小靈通還是換了吧,省得到時候一出中心區又聯繫不到人。”
衛棱說了一下破瓦房那地方的形,“周圍特意撒了藥,避免一些牲畜的接近,但卻不會讓雜草死掉。那邊附近的居民最近都忙著遷走,本不會往那些長雜草的破房子裡看。這袋東西也藏得好,周圍的痕跡清理得也算乾淨,很小心……那人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當然不是第一次,那人手上都好幾條人命了,做這種事做得。也就是你能找出來,要換我手下那幫小子,就算讓他們繞著那個破瓦房轉一整天也不會發現一點。”穿警服的人彈了彈手上的袋子,想了想,將後的一個文件夾遞給衛棱。
“男的?”衛棱看著手上的資料皺眉,這與他猜想的不同,他之前一直懷疑的是幾個嫌疑人裡面那個唯一的。
“局裡新買的儀測的結果,還能有假?”警服男拍了拍衛棱的肩膀,“行了,哥哥我真謝謝你幫忙找到這些罪證,那邊已經派人守著了,有什麼靜再通知你。我說,你都退伍三年了,傷也好了,趕找點事幹幹,別整天東跑西跑閒得到晃悠,要進警局要開公司都行,你又不是沒人脈沒本錢。”
衛棱點上一支菸,擡手臂枕在腦後往沙發上仰了仰,“懶。”
“放P!”警服男抄起文件夾拍過去,氣得也沒再說這個話題,轉而看向茶幾上正用爪子撥牛粒包裝紙的鄭嘆,“這貓還聰明,不過比起師傅他老人家那隻山貓……”
話說到一半,警服男止住。
“我提它幹什麼!”
“你提它幹什麼!”
兩人幾乎同時出聲。
一想起那隻山貓看人時跟他們師傅如出一轍的眼神,兩人就滲得慌。這也是爲什麼衛棱見到鄭嘆的各種表現卻並沒有太多驚訝的原因。
了胳膊上升起的皮疙瘩,衛棱踹了警服男一腳,“師兄,你該回去辦公務了,這些案子夠你忙活的。”
“也是,”警服男將東西收好,面部看似正經但言語卻顯得得意洋洋:“不解決這幾個案子我都不好意思再往上升。”
“自是病,得治。”
“你沒見報刊上說嗎?自的人才能當領導,拿破崙、羅斯福、斯大林、迪生、卡基、克菲勒、福特,還有希特勒,都有一個同樣的自心理特徵。”說著警服男吹著口哨走了,出門前補充道:“我兒那輛自行車你別還了,到時候買輛新的賠吧,剛好快生日,你懂的,要能摺疊的那種。”
鄭嘆雖然一直在撥牛粒,但耳朵一直支著聽那兩人的對話。看來這兩人份都不簡單哪,還是出自同一師門。
在警服男離開後,衛棱泡了一碗方便麪,抓了一把牛粒放茶幾上,對鄭嘆道:“我去補覺,你的話吃牛粒吧,也沒其他的給你吃了,還有,最好別出門,這裡可不像你之前呆的地方。知道這周圍爲什麼沒有貓狗嗎?都被那些建築工人逮回去燉了。想吃‘龍虎鬥’的人多得很,就你那手,也就能欺負一下小土狗。”
鄭嘆:“……”
在這個充滿危機的片區呆了一晚上,第二日,衛棱收拾了一包等,騎著自行車往楚華大學那邊去,鄭嘆再次蹲在那輛紅士自行車的車簍上,不過好的是接近城區後,路都比較平坦,除了風吹得難點其他都還好,要是排除某些人聒噪的話。
從出發一直到楚華大學所在的那條街道,衛棱數落著鄭嘆各種不是,“跳躍力差,反應遲鈍,聽力退化得跟豬似的有人走到旁邊都不知道……”
鄭嘆很想反駁,可惜沒這本事,張口只能發出怪異的貓,所以這一路上,行人就見到這樣一幕:一個騎著式自行車的男人不停地說著什麼,他說兩句,車簍裡面的貓就一聲,一人一貓像在吵架似的。
從新技開發區這邊騎自行車到楚華大學,至花了兩個小時,鄭嘆看衛棱也不像很累的樣子。
衛棱在楚華大學附近租了個房子,他已經買房了,離楚華大學並不遠,但最近在裝修,至半年不會往裡住,所以就先找了個地方,付了半年的租金。
上次鄭嘆見到大草坪那邊的母倆是衛棱戰友的老婆和孩子,那戰友出任務時不幸犧牲了,衛棱一直幫著照應,在退伍之後也時常過來看看母倆。
衛棱租的房子離東家屬大院不算遠,出東校門走個五分鐘就到了,很多學生在那邊租房。
衛棱到達租房的地方後就讓鄭嘆下車了,“你自己回去吧,有空閒時間好好練練本事,作爲一隻喜歡到晃悠的貓,沒點本事的話遲早出去被‘龍虎鬥’了。我早上會去學校裡面跑步,大概六七點,你要跑的話可以加,就這樣。”
說完衛棱鎖了車就上樓了,也不管直接將貓扔在這裡會不會被人捉走。衛棱覺得,要是這隻貓這麼容易被捉走的話,那也是活該,也省得自己去費心思訓練了。
鄭嘆對這周圍還算悉,沒理會來往的幾個學生的喚,繞過他們往東校門那邊走了。
“那隻貓好冷淡。”
“就是,不像前兩天那隻花貓還會打滾。”
“難道黑貓都這樣?”
“纔不呢,我姨家也是一隻黑貓,可喜歡撒了,不像這隻……”
鄭嘆聽著後面那幾個學生的談論,扯了扯耳朵,他現在心不好,還打滾?撒?去他丫的!
不得不承認的是,鄭嘆在翻進東家屬大院的牆時,心裡突然安靜了很多,也平和了很多,或許,這就歸屬?
還沒等鄭嘆慨完,一聲狗讓鄭嘆剛平和的心多雲轉。
這聲狗鄭嘆辨認得出來,一個月沒聽到了,大院這邊也相對平和了一個月。
鄭嘆側頭看過去,一隻狗正咬著一瓶礦泉水往這邊跑,後面他主人在追喊。
這隻狗撒哈拉,無關那個有名的沙漠,這名字源於它的脈,聽說這傢伙有三種脈,薩耶、哈士奇和拉布拉多。
撒哈拉麪相上看,有著哈士奇的嚴肅表,但偏偏又有薩耶往上翹的角,這兩樣結合起來,怎麼看怎麼猥瑣。它繼承了拉布拉多的聰明,但奈何,這聰明總放不到正點上。
比如現在,撒哈拉咬著他主人剛買的一瓶礦泉水到撒歡,估計就喜歡被人追著跑。
咻——
礦泉水的塑料瓶被撒哈拉的尖牙咬出一個孔,裡面的水由於水往外,而且恰好在撒哈拉從鄭嘆邊跑過的時候噴出來,鄭嘆來不及躲,被正中。
莫非,果真是反應差麼?
罪魁禍首已經叼著水的瓶子跑遠了,鄭嘆甩了甩上的水,還沒來得及嘆氣,便聽到翅膀扇的聲音。
後的大院圍牆上,一個藍的影降落。
“昨天我打從你門前過~你正提著水桶往外潑~潑在我的皮鞋上~路上的行人~笑呀笑呵呵~~”
鄭嘆:“……”
突然好想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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