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婉在地上挖了幾條地龍丟進水里，不一會兒，果真有魚兒擺著尾游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俞婉抓起地上的枯枝，猛地刺進水里！

沒有刺到，魚兒逃了。

俞婉并不灰心，換了地方繼續。

幾番折騰后，俞婉功刺到了一條野生大鯽魚，這條魚足有兩斤重，在野生鯽魚里算是十分碩了。

之后俞婉刺上來的都沒再有這麼重的，但足有四條，也算是收獲頗了。

此時臨近晌午，小鐵蛋的肚子該了，俞婉見好就收，帶上野魚回家了。

小鐵蛋似是聽到了的腳步聲，從灶屋里飛一般地跑了出來：“阿姐！你回來啦！”

“嗯。”俞婉點點頭，穿過自家后院兒的小竹地，隨小鐵蛋一塊兒進了灶屋。

“阿姐！”小鐵蛋沒著急去看背簍里的東西，而是拉著的手，指了指堂屋說，“大哥來了！給我們帶了好多吃的！”

大哥？

俞婉心神一，大伯家的長子？

“大哥！阿姐回來了！”

俞峰是奉爹娘之命前來給阿婉家送玉米面的，可這不代表他愿意同這個堂妹說話，在聽見小鐵蛋喚阿姐的一霎，他便轉離開了，卻不料小鐵蛋眼睛這麼尖，又生生把他給住了。

俞峰這會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倒是俞婉神恬淡地走了過來。

俞婉沒繼承有關老宅的任何記憶，因此并不知原主與大伯家的事，還以為兩家的關系很好，不然，他們怎麼會那麼照顧小鐵蛋？

俞婉將背簍放在灶屋，去堂屋見了俞峰。

這是個材高大的男子，年紀二十上下，常年日曬，不算白，但五剛毅，看上去也頗有幾分俊朗。

“大哥。”俞婉與他打了招呼。

俞峰一驚，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小鐵蛋跑過來，抓起桌上的兩個布袋，對俞婉道：“阿姐！這是大哥送過來的小米！這是大哥送來的玉米面！”

俞婉將布袋接在了手里。

俞峰還當要拒絕，卻突然聽得溫聲道：“怎麼這麼多？大哥自己家里留了嗎？”

不是嫌棄送的，而是擔心太多了他們家里沒得吃了？

幾時擔心過他們死活？！

若不是親耳聽見，俞峰怕是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俞婉看向一臉怔愣的大哥，微微地彎了彎角：“多謝大哥。”

的笑容，清麗而靈，沒有一鄙夷，更沒有敷衍，是真心實意地在表達自己的謝。

俞峰定了定神，板著臉道：“不是什麼值錢東西，我爹娘讓我拿過來的，說……謝謝你昨天的。”

“好吃嗎？”俞婉問。

俞峰一愣，含糊地嗯了一聲，又道：“家里還有事，我先走了。”

“大哥先等等。”俞婉住他，快步去了灶屋，須臾，用籃子裝了一條最大的野生鯽魚與幾個鮮的冬筍出來，遞給俞峰道，“魚是剛抓的，筍也是剛挖的，都很新鮮。”

俞峰張了張，想拒絕，俞婉卻不由分說地把籃子挎在他手上了。

他方才撒謊了，玉米面和小米是他爹娘讓他拿來的不錯，卻不是激送的……他們其實很想問，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怎麼說？”

回家后，俞峰被一家人團團圍住了，問話的是弟弟俞松。

不待大哥回答，俞松接著道：“是不是想找咱們借錢？”

“咱們家哪兒來的錢？”大伯母瞪了二兒子一眼。

“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要。”俞峰將籃子放在桌上，“還給了我這些東西。”

還了我大哥。

看著籃子里的冬筍與大鯽魚，俞家人倒一口涼氣。

……

俞婉蘇醒的事漸漸在村子里傳開了，之后陸續有人上門，說不清是真心探還是看熱鬧，每個上門的人都聞到了家的魚香。

正所謂冬鯽夏鯉，冬天是鯽魚最的季節，而野生鯽魚的味道還要更鮮一些。

由于沒有鹽，魚湯的味道是原原味的，可饒是如此，依舊鮮得不像話。

小鐵蛋捧著一碗白的魚湯，喝得呼呼的，額頭都冒出汗珠了。

看著小鐵蛋大快朵頤的樣子，俞婉覺得自己仿佛發現了一個新的商機。

“鐵蛋，咱們家有繡花針嗎？”午飯后，俞婉問弟弟。

“有啊！阿姐等等，我去找來！”小鐵蛋一溜煙兒跑進姜氏屋，拉開柜門，從一個小包袱里翻出了一個針線包。

俞婉挑了兩細長的繡花針，用火烤，折彎做了一對魚鉤。

之后，又去后院砍了一株竹，做兩個長長的魚竿。

“阿姐，你要去干嘛？”小鐵蛋好奇地問。

“晚上你就知道了。”

俞婉用扁擔挑著兩個木桶，拿上一雙魚竿，從后院去了先前捕獲鯽魚的小河。

兩個時辰后，俞婉回來了，木桶被裝得滿滿的，除了水，還有魚。

小鐵蛋蹲在地上，小手拉著，一條一條地數：“……二、三、四、五、六……”

數到十，后面的他就不會了。

中午有鄉親上門時，俞婉用魚湯與們換了一些信息，譬如知道了這個村子蓮花村，還知道了最近的集市在哪里，每月一旬一大集，三日一小集，明天就是大趕集的日子，這意味著攤販會很多，但隨之而來的，買東西的客人也會變多。

而，已經想好了要怎麼賣。

……

集市遠在十里之外，為趕在天亮前抵達集市搶個好位置，俞婉不到五更（約凌晨三點）便起了，以為自己起得夠早，可看了村子里漸次亮起的燈火，方知鄉親們為了這次趕集全都卯足了勁。

想想并不奇怪，年關將至，該賣的得趕賣掉，該買的也得趕買，一旦除夕來臨，集市將徹底關閉，一直到二月龍抬頭的那天，才會重新招攬生意。

大伯家的宅子也亮起了燈火。

昨日目送俞大哥回家，已經知道他家在哪兒了。

“阿姐阿姐！你是不是要趕集？我也要去！”

這個總是能睡到日上三竿的小家伙，竟然嗅到趕集的味道，破天荒地早醒了。

“阿姐阿姐，你帶我去嘛！我保證很聽話的！我好久沒去趕集了！”

說的好像你趕過集似的，俞婉哭笑不得，了他的小腦袋：“好，我帶你去。”